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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一層層的往上爬,直到月亮悄悄的來到屋脊的上方,恰巧掛在那一彎桂花樹上。

秋天,又漸漸開始襲擊了整個京都。蕭凜坐在屋脊上,反覆的思考着白天的那些傳言,難道……老軍師真的要出山了?

想起妹妹白天曾經說,自己雕刻的那把匕首,她很是喜歡,唇角,不由得彎起了一抹弧度,她,喜歡……她,喜歡就好。

蕭凜反覆的重複着這句話,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心愛東西,像個孩子一樣愛不釋手,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哥哥。原來你在這裡。”

就在蕭凜獨自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的時候,妹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跳到了他的身旁。

“死丫頭,你能不能打聲招呼再上來,萬一把你哥掉下去可怎麼辦呢?”蕭凜在外人面前總是一副嚴肅的表情,可一旦面對自己的令妹就瞬間化身為暖男。

雖然平時也是不苟言笑,但若是只有兄妹兩人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很是親密。

“哥,她……今天好像差點被姨娘陷害,而且……”妹妹故意拖着長長的調子,這讓蕭凜更是好奇且擔心。

他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今天景寧到底經歷了什麼。

“說,到底怎麼了?吞吞吐吐的。”蕭凜的性子有些爆,一把揪住了妹妹的衣領,想要問出個究竟來。

妹妹也很奇怪,阿兄為什麼一遇到嫂嫂的事情,就會炸毛呢?

以前那個穩重、霸氣又冷漠的阿兄哪裡去了?要不是阿兄時常和她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會露出男兒柔情來,她真的不敢相信阿兄是個暖男。她一直認為阿兄是個冷漠的粗糙漢子。可是,今日看到阿兄為了嫂嫂的事情如此暴躁,不由的偷笑了幾聲。

“笑什麼?問你話呢?”蕭凜看到自己的妹妹這樣笑自己,不由的有些尷尬,乾咳了幾聲,還是想要問出個結果來。

可是,世上的事情,哪裡有那麼多意料中的結果。

“聽說,嫂嫂跟三殿下在丞相書房門口相擁很久,後來,姨娘派人告訴了丞相,丞相很失望的走了出來。”蕭家妹子說到這裡的時候,還故意停頓了一下,想要看看阿兄的反應。

“後來呢?”坐在屋脊上的蕭凜,拳頭早就握緊,似乎只要他一動彈,這拳頭就如同一隻利劍,直入敵人心臟。

看到哥哥這個樣子,就連妹妹也感到很是震驚,她沒有想到,一向穩重的哥哥一遇到嫂嫂的事情又開始了……

“後來,後來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在場,也只是聽府上的人說的。”這府上的人,正是蕭家為了能夠在京城立足而安插在各個府上的眼線。當然,對於這些,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在蕭家也難免有皇家和鄭家的眼線。所以,各個王公貴族也好,侯門將相也好,都不敢太過放肆,因為你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被什麼人給出賣了。

這似乎是一個亘古不變的道理。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看來,我有必要去鄭府一趟。”蕭凜從屋脊上站起來,就像是在平地上一樣,天邊的一輪圓月宛若就在他的頭頂,一身墨色夜行衣更加襯托出他俊朗有稜角的臉頰,冷漠、俊逸、殺氣騰騰正是這個少年給人的感覺。

可是,這冷漠之下又有讓人心裡驟然溫暖的瞬間。

“阿兄,你要去哪裡啊?”

還未看清人影,蕭凜早就沒了蹤跡。

“阿兄真是着魔了。”妹妹望着哥哥遠去的蹤跡,心間有些疑惑,阿兄以前不是有些討厭鄭景寧嗎?

現在,為何又要去幫助她呢?這一切都讓她感到非常的疑惑。

然而,在丞相府,又是另一番景象。

午後,父親曾經給鄭景寧提到,有可能要去西站戰區,這一去,是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

鄭景寧翻來覆去睡不着,和父親的關係剛剛緩和一些,這又要和父親分開,這讓她非常難過。

更讓她放心不下的是,如果父親而走後,家裡就剩下她和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女兒。而他們平時是怎樣對自己的,她心裡又不是沒有數。

父親一走,一切可能都得變天。

“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看到鄭景寧翻來覆去,碧華端着一盞茶走了過來,“既然睡不着,喝杯茶潤潤嗓子。”

景寧笑了笑,“碧華,這茶可是醒神的啊!”

“小姐,奴婢知道,只是,眼下小姐既然知道老爺的安排,想必也在心裡想對策了吧?”碧華一語擊中,景寧暗暗讚歎這丫頭的伶俐通透,自己上輩子真是豬油蒙了心,竟然沒有發現身邊竟然有這麼一個通透的人,沒有相信她、重用她,竟然還將她害死了。

“聰明。”

既然睡不着,鄭景寧乾脆也不睡了,也不點燈,就這麼在黑暗中和碧華聊天。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眼皮也漸漸的有些沉,似乎要沉沉的睡去了。

門外,有一道影子飄過,可是屋內的兩個人早就不沉沉的睡去,不曾察覺。

“兩個傻子,大半夜不睡覺。”門外的人小聲嘀咕了一聲,彈了彈蘭花指,蘭花指的指甲縫裡可是上等的*,從西域帶過來的。“嘖嘖,用在這種小女人身上,真是可惜。”

那人說完,在窗戶紙上輕輕用沾了口水的手指點開了一個洞,將指甲縫裡的*彈了進去。

據說,有一種人,人稱“夜歸人”,他們流連於江湖各個角落,只在夜間殺人,而他們殺人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錢,類似於僱傭兵。

而此刻的話嘮就是“夜歸人。”

他悄悄扣動了胳膊上袖箭的按捏,試圖按壓一下,讓箭出稍。而此刻,翎箭的箭頭所對的位置,剛好是鄭景寧的心臟。

“怪了!怎麼手不聽使喚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是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可是,作為一個職業的“夜歸人”,他不能辱沒了“夜歸人”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