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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凜偷偷確定過景寧並無大礙之後,守了一宿便回到了蕭府,蕭鳶本就沒有心思與周公纏綿,此時睡得不算太沉,聽見動靜,曉得是自家兄長回來了,趕緊推開屋門詢問道:“哥,嫂嫂如何了?”

“無礙。”蕭凜雖這樣說著,可周身的氣場比平時冷了許多,頓了頓又添了一句,“過會兒早些去。”

蕭鳶聽見蕭凜說景寧無礙才放下心來,認真地點點頭:“不會忘的。”

而丞相府這邊,一夜燈火通明。

鄭休寧跪在鄭安宴面前,哭的梨花帶雨,柔柔弱弱地喊着冤枉:“父親,休寧怎會害姐姐呢?那三日散當真不是我下的…”

楊氏也哭着幫鄭休寧求情:“老爺,休寧她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害自己的姐姐呀!老爺…”

“夠了!”鄭安宴呵斥一聲,在他聽聞景寧被人下毒時便勃然大怒,景寧丫頭的貼身丫鬟都證實了那香囊是二小姐贈予景寧的,本就氣上心頭,如今鄭休寧同楊氏哭哭啼啼更是擾得他心煩意亂。

鄭休寧恨得牙痒痒,雖然她確實給鄭景寧下了毒,不過那並不是什麼能置人於死地的毒,不過是想讓鄭景寧吃吃苦頭。天曉得鄭景寧又惹上誰了給她下了如此狠烈的毒藥,那鄭景寧自作自受為何要算到她頭上?她這次是真的冤枉!

此時天方才微微亮堂,鄭彥和一向作息規律,這會兒便起身讀書,卻看到府中下人來去匆匆,便叫住一個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叫住的丫鬟面露愁色,將昨夜景寧突然中毒的事兒細說與鄭彥和聽:“堂少爺,您快去看看大小姐吧,小姐昨夜不知怎的突然中了毒,滿身的紅疙瘩,輕輕一碰,那血水就汩汩的冒!”

“怎麼回事?!”鄭彥和心中大驚,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給丞相府的嫡小姐下毒?!

那丫鬟一想到大小姐全身潰爛,血水不斷湧出的樣子就悲從中來,聲音竟帶了一點哭腔:“大夫來檢查過,那毒是下在大小姐枕邊的香囊里的,據說那香囊是二小姐贈予大小姐,大小姐欣喜才放在枕邊的…哪曉得…”

鄭彥和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想起了昨夜休寧讓自己拿給景寧的香囊,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那丫鬟是真心實意為景寧難過的,鄭彥和沒有說話,她便繼續絮絮叨叨着:“從前大小姐對二小姐多好啊,可二小姐竟然做出那樣的事來陷害大小姐!即便如此,大小姐也沒有苛刻二小姐呀…大小姐如此心地善良,對待下人也好…”說著,竟嗚咽起來。

“景寧和休寧現在哪裡?”鄭彥和打斷了丫鬟哭下去的念頭,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去弄清楚。

丫鬟擦了擦淚水,吸了吸鼻子道:“大小姐如今還躺在床上疼得昏迷不醒,那些潰爛我們看着都心驚膽戰…二小姐被老爺叫去前廳問話了…啊,我還要去給大小姐端葯來,堂少爺,奴婢先告辭了。”說著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鄭彥和點了點頭,打算先去看看景寧如何了,於是叫住丫鬟:“等等,我同你一道去看看景寧。”

片刻後,景寧屋內。鄭彥和看着眼前面色蒼白,渾身淌着血水的姑娘,一時不敢相信,這是那個乖巧機靈老是跟在他身後的小景寧。只這一眼,鄭彥和抬步往前廳去了。他要找休寧問問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父親…父親你信我…”鄭彥和還未走近,遠遠兒的便傳來了休寧的哭聲,緊接着是鄭安宴大發雷霆的聲音。

“信你?你倒是同我解釋解釋,香囊上的‘休’字是什麼回事?!”

鄭彥和頓了頓,還是抬腳進了去,朝着鄭安宴做了個長揖:“叔父。”

見來人是鄭彥和,鄭安宴緩了緩臉色,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順順氣:“彥和醒了,可有什麼事?”

鄭彥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的鄭休寧,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不過很快被堅定壓了下去,他朝鄭安宴拱了拱手,道:“彥和有些事想找休寧堂妹問清楚。”

“嗯?”鄭安宴正打算讓他過後再問,鄭彥和接下來一句話卻打消了他的念頭。

“是關於景寧堂妹的。”

鄭安宴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你問。”

鄭休寧以為這下救星到了,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盯着鄭彥和,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若是平常男子,此刻說不動心是假。更何況鄭彥和從小就喜歡鄭休寧,可是理智仍佔了上風,他視線緊鎖在鄭休寧的臉上,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問道:“休寧,昨夜…”

“堂哥!我沒有!”鄭休寧突然出聲,她怎麼能讓父親曉得昨兒半夜讓堂哥進了自己屋子?那就算真沒什麼,父親會怎樣看待她!

鄭彥和深呼吸一口氣,不顧鄭休寧阻止開了口:“昨夜我外出賞月,突然大雨,多虧休寧堂妹讓我避避雨…”說到這兒,鄭安宴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團,不過他並沒有出聲打斷,他聽得出來,鄭彥和想說的話重點不在這裡。

“堂妹昨夜讓我將一個香囊替你轉交於景寧,可有此事?”鄭彥和一字一句地質問鄭休寧。

鄭休寧臉色“唰”一下白了,鄭安宴官場多年,若是連臉色都不會看,他這個丞相也不用做了。冷哼一聲看着自己這個好閨女兒:“鄭休寧,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父親…”鄭休寧還想辯解什麼,可對上鄭安宴的眼睛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楊氏倒是個機靈的,趕忙扇了鄭休寧一巴掌怒吼道:“逆女!你怎麼可以給自己的姐姐下毒!還不快同你父親認錯!”接着又跪倒在鄭安宴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替鄭休寧求情,“老爺,休寧她一定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諒休寧這一回吧!”

鄭休寧卻如同傻了一般呆坐在地板上,緊抿着唇瓣滿臉的不知所措。

鄭安宴大袖一揮,冷哼一聲:“即日起,將二小姐禁足院內,禁食一天!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去看她!”最後一句話明顯是說給楊氏聽的,語罷,踢開楊氏便朝着景寧的院內走去。

待鄭安宴走了以後,楊氏趕緊過去扶起鄭休寧。鄭彥和看了一眼癱坐在地上的鄭休寧,眼裡閃過一絲不忍,狠下心欲離開時,卻被鄭休寧一把抓住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