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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寧每早必定會到蕭父蕭母那裡請安,自從上次婉兮在景寧屋裡吃癟後,最近幾天就顯得格外安份。將軍府的下人們都對景寧畢恭畢敬的,景寧知道,上次的立威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總是這樣讓蕭父蕭母為她憂心,景寧心裡有一絲絲愧疚,不知不覺的想到了蕭凜,如果他在身邊就好了。

每次想到蕭凜,景寧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個怎麼樣的心情面對的,愛意中融雜着愧疚。她在心裡默默擔心着蕭凜的安危,又不敢太表露出來,免得別人擔心。

景寧的心裡也很彆扭,她不知道自己對這場戰爭有怎樣的看法。如果趙國贏了,蕭凜大捷歸來,她當然高興。可是刀槍無眼,如果一不小心……

每次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就扭成了一股節。這種感覺討厭極了,那種毫無止境的難受一直環繞着她,她就算躲到哪裡,都會被狠狠地扒出來,告訴她事實就是這樣。

文星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在聽說葯里有毒之後,還舒着胸口的一口氣說著幸好xiaojie沒事。景寧看文星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一輩子能遇到幾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人呢?有此一人,已經是很滿足了。

蕭父蕭母日常還是對景寧噓寒問暖的,就算景寧什麼也不缺,二人總會給她添些東西用。景寧心裡也暖意融融的,大概這就是家吧?她一一謝過蕭父蕭母,幾人正談着天的時候,正被蕭鳶歡快的聲音打斷了。

“爹娘嫂子!你們猜這是什麼?”她笑的一臉燦爛,眼神微微向上挑着,神秘兮兮地。景寧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裡的信封,心裡立馬激動了起來,是蕭凜?

蕭父也看到了她手裡的信封,猛地站了起來,看向蕭鳶的眼神放着光,“是凜兒來信了?”蕭鳶立馬扶住了蕭父,順手錯過了他,眉目彎成了月牙,“爹別急,這信可得先給嫂子看。”

“越發不懂規矩了。”蕭母一聽是蕭凜來了消息,也跟着湊上了前去,好奇地張望,伸出一根手指摁着蕭鳶的額頭,“看以後還有誰還敢娶你。”蕭鳶吐了吐舌頭,看向了景寧的方向。

景寧見蕭鳶看過來,瞬間呼吸一滯,她的步子僵直起來,腳步也沉重了不少。

蕭凜來了消息,她應該高興才是啊,她在害怕什麼。

碧華見景寧這樣不在狀態,急忙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扯了扯景寧衣角。景寧連忙回過神來。

她快步走向了蕭鳶的身旁,接過了她手裡的信封。信封很涼,好像還帶着邊關戰場的涼氣一樣。景寧反覆摸了很多遍,是熟悉的字。

她雙手有些顫抖,慢慢地抽出了信紙。

“好在戰事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蕭父看到蕭凜在信中說的邊關戰況,心裡舒了一口氣,扭頭與蕭母對視一眼,“我還真怕他號令不了這軍隊。”

“這可是我兒子。”蕭母看到兒子報來平安,懸着的心也放平了下來,看着蕭父的眼神儘是溫柔,“我的兒子怎麼會差?”

“真好。”蕭鳶看自己父親母親這樣,默默走到了景寧身旁,她如果能和風亭…想到這裡,蕭鳶的腦子嗡了一聲。

景寧看着書信里的字,筆力雄厚,字體勁挺,熟悉的字體在腦子裡划過,忍不住又多摸了幾遍。

“好啦嫂子!我哥怎麼可能有事呢!他那麼厲害!”蕭鳶在一邊安慰着景寧,景寧歪頭看向了她,點了點頭。

藍夭一早就來到了蕭府,候在景寧的院子里。

快要中秋了,皇宮裡會舉辦一年一度的宮宴。這宮宴設在中秋佳節,寓意着國家的一個好兆頭。白tiānhuáng帝帶領大臣們祭天,晚上王公大臣們攜妻帶子,齊聚於皇宮,為國家社稷祈福。

藍夭本就是愛熱鬧的人,這種活動必然是少不了她的,景寧在將軍府里已經呆了很長時間了,藍夭這次一早就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帶景寧出去散散心,參加參加宮宴,調整一下心情。

景寧上一世從不出席這種活動,一是怕麻煩,二是不定又會招惹什麼不必要的麻煩。鄭休寧是每每必會去的,景寧向來煩鄭休寧,就更不願參加了。而這一世忙着各種各樣的事情,也沒有太多空閑時間,見藍夭這樣熱情,便答應一起參加。

也好,出去走走也挺好。

自從她嫁進了蕭家,還沒有出去走走呢,整天呆在將軍府里,還真是憋悶。

藍夭見景寧答應了自己,高興地一把擁上了景寧,開始喋喋不休地講着歷年來宮宴的場景,景寧也聽得認真。

“景寧我跟你說,去年李家那二xiaojie畫的畫,真是人間一絕!”藍夭說著,替自己倒滿了一杯茶。見景寧歪頭躲開自己,便又拖了自己的椅子湊到了她的面前。“自從她畫了那麼一副精彩絕倫的嬋娥奔月圖,李家的門檻都快被那些求娶的大臣們踩破了呢!”藍夭嘴裡吃着桌上的果子,說的有些含糊不清。

藍夭一提到李家二xiaojie,景寧的心中立刻提起了不少。李家二xiaojie的畫藝確實是難得的天籟,多少男人為之傾心。前世她就已經聽說過她的名號,確實是一難得的美人兒。趙郢也曾在自己面前提過這一名字,只可惜這二xiaojie遇人不淑,早早便自盡了卻了性命。

景寧當時還替她惋惜了好久,那麼好聽的琴音,是再也聽不到了。她的手默默地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

“那李家的二xiaojie,可有心上人了?”景寧這隨口的一問,讓藍夭又提了興緻,“是啊!那麼多人來求娶,她偏偏不嫁呢!”

藍夭見景寧又沉默了下來,便又絮絮叨叨地開了口,“其實二xiaojie不嫁也是有道理的,李家是商賈世家,萬一被人家斂了財嫁了一個負心漢,那才真叫難受呢!”

景寧聽藍夭一說,立馬提了興緻,歪頭看向了藍夭。商賈世家能有這樣的能力,和皇帝攀上親,難道有什麼後台?她的目光漸漸沉了下來,看向了杯中漂浮的茶葉。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