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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玳瑁嘰嘰喳喳說道,“因為這件事,李大公子和他母親逼死我長姐的事,也被舊事重提。礙於yúlùn,李大公子已經好些天都沒有去翰林院了。”

她頓了頓,“聽說李丞相大發雷霆,將李夫人打發去了家廟讓她修心,還有李大公子,已經跪了好幾日祠堂了。”

長姐雖然被迫投繯,但多年的慈悲善良,也在李家留下了好幾個心腹。

這些事,雖然還沒有被外界所知,但心腹卻言之確鑿地傳了回來,應該是假不了的。

薛琬點點頭,“李丞相如今正是一心向上的時候,割肉止損,是他做得出來的事。你且等着吧,過幾日,李大公子就該被送出皇城了。”

她看着因為興奮而小臉通紅的少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輕輕拍了拍她肩膀,“玳瑁,你為你姐姐所做的一切,她泉下有知,一定足夠欣慰了。”

魏玳瑁眼眶含淚,“謝謝你,琬琬。若不是你,我恐怕現在還在悲傷中不可自拔!”

她點點頭,“你說得對,我姐姐在天之靈,也該瞑目了。而接下來,我也該做自己的事了!”

薛琬抬頭,“自己的事?”

為什麼,覺得這裡頭有點陷阱呢?

魏玳瑁沖她擠眉弄眼,“對呀,我曾經發過誓,若是誰能幫我報仇,我就要以身相許!”

她嘿嘿一笑,“琬琬,我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薛琬……

她咳了一聲,“我和你一樣是女人,你的以身相許,我可承受不起!”

魏玳瑁笑得更賊了,“我管你是女人還是男人,反正你幫我完成了夙願,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趕也趕不走!”

她頓了頓,忽然壓低聲音說道,“再說,你下次玩女扮男裝的時候,帶上我這個未婚妻,豈不是更像?”

薛琬……

魏玳瑁忙道,“你可不要不承認啊,那日在蘭亭救了我的人是你。”

她低聲說道,“雖然一開始我沉浸在悲憤之中並沒有發現,可後來越想越覺得奇怪,越想越覺得可疑。直到現在,我就完全確認啦!”

薛琬目光一閃,“你是怎麼確定的?”

魏玳瑁認真地說道,“氣味。”

她縮了縮鼻子,在薛琬身上深深地嗅了兩次,“對,沒有錯,你身上的氣味和那日在蘭亭時遇到的蕭公子一模一樣。”

薛琬並沒有承認她是,也沒有否認,只是狐疑問道,“氣味?”

魏玳瑁點點頭,頗有些自豪地說道,“我的嗅覺自小就格外靈敏,家裡的廚娘做了什麼好吃的,隔了兩三個院子我都能聞得出來。”

她歪下頭,“我母親老說我長了狗鼻子,哥哥們也都私底下給我取了個阿福的小名……阿福,是我外祖父家養的一條狗……”

在三姐宴請那日,她就覺得薛琬身上的氣味很熟悉。

但當時的她處於極度悲憤之中,自己的情緒佔據了主體,便就忽略了其他的東西,並沒有將之放在心上。

後來,在明月樓再見,她又聞到了讓她無法忘懷的氣味。

可當時明月樓內熏着氣味濃烈的香,而薛琬和蕭公子畢竟男女有別,相貌也有很大的差別,她一時不敢認定。

但回去之後左思右想,輾轉難眠,終於讓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也許,蕭公子和薛琬就是同一個人。

魏玳瑁想到了當日替她證明清白幫她脫身的薛琬,雖然聲音也有所不同,但說話的調理和咬字都極為相似。

後來,她便去問幾位哥哥,這世間有沒有易容術。

她的長兄告訴她,傳說千機司有一位容易大師叫閆崖子,一手易容術驚天地,堪稱鬼斧神工。

只不過,傳說終究是傳說而已,畢竟也沒有真的見過。

但只要有這樣的可能,魏玳瑁心中某些模糊的點便不斷清晰起來。

直到今日,她再次在薛琬身上聞到那讓她刻骨銘心的味道時,才終於敢確認,原來薛琬就是當日的蕭公子。

薛琬道,“原來,你就是傳說中的靈鼻。”

就像駱真有過人的聽力一般,這世上也會有人有非同一般的敏銳嗅覺,這種人被千機司稱作靈鼻。

對於情報系統來說,有敏銳的嗅覺也是非常重要的一項技能。

尤其在追蹤的時候,像魏玳瑁這樣的靈鼻,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目標。

比起要通過長期持續的訓練才能夠有所作用的獵犬,得到一個天生靈鼻可謂是天賜的機緣了,畢竟獵犬只是畜生而已,而人卻可以毫無障礙地直接溝通。

薛琬本來就欣賞魏玳瑁的勇氣和果敢,既然已經被對方識破,也沒有什麼好繼續隱瞞的。

她笑了起來,“真的要做我的人嗎?”

魏玳瑁頓時雀躍起來,“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能得到那句話,大概就意味着,琬琬願意接受她了吧?

薛琬伸出手來,“那就歡迎你成為我的人。”

兩雙少女的手觸碰的瞬間,有電流在她們兩人的目光里流轉。

電光火石間,從花園假山的後面突然跳出一個紫色的身影來,那人氣得哇哇直叫,“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兩個女孩子不知羞,說的都是什麼狗屁話,簡直可笑!”

薛琬回過頭去,皺了皺眉,“怎麼是你?”

真是冤家路窄,來人居然是陳王。

她想到二伯父的長子她的三堂兄薛琮好像是幾位王爺的伴讀,與陳王年齡相仿,似乎是有點交情的,便也就不覺得奇怪了。

陳王一路急奔,手指都快要點在了薛琬的臉上,“怎麼?你們兩個做壞事被我看到了就急眼了?”

他挺了挺胸,“是我怎麼了?難道不能是我?隨便是什麼人聽到你們說這些不知道廉恥的話,都會氣得跳出來的好嗎?”

魏玳瑁火氣上來,“陳王殿下請自重!我們說什麼不知道廉恥的話了,需要你這樣指着我們鼻子罵?”

她暴脾氣上來,連李丞相都敢罵,何況是陳王,“來,有話直說,把你的話亮出來,看看是我們兩個不知廉恥作壞事,還是你污眼看人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