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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暉的病情需要大夫隨時觀察,所以這幾天都得住在長寧醫館,王桂香本也沒有地方可去,自然也留在了醫館。

魏玳瑁先給了銀子,又放下了話,“這兩位是我承恩伯府的客人,你要好生照顧,不準有半分虧待。”

館主自然連聲說好,跑前跑後更加得勁了。

承恩伯府雖然在名門世家中已經是昨日黃花,很快就要出圈,但對於平民百姓而言,仍然是高不可攀的貴族。

既有了銀子,又有了魏五xiaojie發話,王桂香母子算是安頓下來。

魏玳瑁先送薛琬回府,她好奇問道,“琬琬,你救人母子我不奇怪,你本來就是這樣善良的女子。可是你這麼快就答應要幫王桂香找夫君,讓我有些驚訝也。”

皇城說大不大,但絕對不算小。

要在皇城找一個人,除非是動用權力,否則的話,難於上青天。

薛琬雖然說是靖寧侯府的xiaojie,但現在也已經等於分了家。她爹雖然是文壇大儒,連陛下都十分愛重的,但手中沒權。

怎麼看,她也不能這麼輕易就打包票吧!

就她對琬琬的了解,嘿嘿,肯定是胸有成竹了,才會如此行事。

可是,琬琬和她今日都是頭一次見王桂香母子,為什麼琬琬就會知道該怎麼替人找夫君,自己卻毫無頭緒呢!

薛琬笑着說道,“我若是不幫桂香姐找到小暉的父親,你和小花能安生?”

她一手點了魏玳瑁和小花的額頭,“未免你們兩個日後老念叨此事惹我心煩,我不如就先答應下來,既能幫得上這對可憐的母子,又能讓你們兩個安靜下來,豈不是一舉兩得?”

雖然,這理由是原因的一部分,但頂多也就是捎帶的一部分。

她這個人雖算不上急公好義,但面對不平事還是願意伸出手來的,但也僅只是能力所及的範圍內。

比如,今日若不是她恰好知道王桂香的夫君是誰,她應該只會救助這對母子,但不會主動幫忙桂香姐尋夫。

王桂香說她的夫君叫周厲海,她滿皇城找周厲海,當然不可能找到人。

因為周厲海根本就不叫周曆海。

周厲海原名蘇易海,是鎮寧伯的獨子,也是甄國舅的小舅子。

這蘇公子雖然是鎮寧伯府的世子,但自小跟着姐夫一塊兒混,不知道怎麼就學會了甄國舅的生意經,也是一個不愛做官就愛偷偷做生意的公子哥。

打他十八歲起,就總藉著遊山玩水的名頭出門幫姐夫跑貨,不過幾年,倒也暗地裡建立起不少地盤。

鎮寧伯就這麼一個兒子,只求他平安喜樂,反正他是世子,將來這份家業都是他的,總跑不了。

所以,老伯爺就這樣對兒子的行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世子不殺人放火草菅人命,就這麼著吧!

誰知道五六年前世子走商回來的路上,不知道怎麼得遇到了賊。

好在正好有位欽差路過,認出了世子,將人救了下來,但賊人打的狠,直接將腦袋砸出個半個窟窿。

後來經整個太醫院之力,雖然將人救了回來,但世子卻落下了殘疾成了個傻子。

所以,王桂香久久期盼着的丈夫不是一去不返,而是沒法返,他傷了腦袋,記不起過去的事了。

這件事,薛琬前世在千機司的時候就有所耳聞。

十幾年後,世子終於清醒過來,恢復了記憶,立刻親自去了昌州府大華鄉尋王桂香母子二人,但卻沒有下落。

後來終於查清,原來當年王桂香母子二人來皇城尋夫治病,不僅沒有找到夫君,孩子也因為喘症發作無葯可治而去世了。

王桂香絕望之下,也自縊身亡。

薛琬覺得,自己既然知道王桂香的夫君是誰,也知道十幾年之後世子會醒,那為什麼不提前讓他們一家團聚呢?

至於鎮寧伯府是不是願意接受一個鄉下女子成為世子夫人,這不是她應該考慮的問題。

至少,小暉的病有了救治好的希望,王桂香的生活也有了着落。

畢竟,世子如今這境況,是不可能有哪個大家族的xiaojie願意嫁過去的。

王桂香畢竟生了鎮寧伯府唯一的男孫,鎮寧伯和夫人是不可能太為難她的。

但這些話,薛琬不可能現在就和魏玳瑁直說,否則魏玳瑁問她,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

只能還是用從前的老法子,慢慢地來拋誘餌引導了。

好在,魏玳瑁對薛琬已經到了盲目崇拜言聽計從的地步了,所以,琬琬說什麼,她就認什麼。

傻大姐嘻嘻哈哈將人送回了靖寧侯府,就哼着小曲回了家。

薛琬剛踏進望月閣的大門,就看到圓月笑嘻嘻地迎了出來。

她笑着問,“什麼事,那麼高興?”

圓月笑笑說,“二夫人那邊剛差了位嬤嬤過來,送了個帖子,說是後日肅國公的大夫人要開花宴,大夫人要請xiaojie一塊兒過去玩。”

她取出燙金的帖子,“這帖子可真好看,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燙金的帖子呢!”

小花接過,也嘖嘖稱嘆,“是啊是啊,怪不得我聽人家說,這滿城的貴族世家,屬鎮國公府最有權勢,但若論講究和品味,那沒有誰家比得上肅國公府。”

她忽然神神叨叨地湊過來,笑嘻嘻地說,“對了,xiaojie,您還不知道吧?肅國公府這位大夫人最出名的,可不是她愛聽戲,而是她生了一個文武雙全的兒子。那連公子啊,可是皇城四大公子的頭一位!”

薛琬眉頭一挑?連澈?

連澈是個十分出色的青年,她自然是知道的。

陳王登基之後,年輕一輩之中,他最重要的人就是連澈了,可以稱得上是他的左肩右臂。

也因此,連澈成了朝中少有幾個見過她真面目之人。

他不僅見過她,還曾大膽對她表達過愛慕之情。

真的毫不心動嗎?或許是對,當時的她,一門心思地將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陳王身上,對其他的男人都視若無睹。

可一個優秀的男子對自己表明愛意,到底也還是有所自得的。

他曾經讓她寂靜如死水的心,微微地動了一點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