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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幫年輕人這麼快就回來了,連大夫人有些驚訝。

不過她從兒子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就連那兩個丫頭的表情也都十分平靜。

其實,她內心裡對薛琬並不是頂頂滿意的,出身家世品貌倒還好,只一條,曾經定過親就讓她不滿意了。

薛琬和林朝不是普通的定親,那是指腹為婚的娃娃親。

外頭到現在還有些不怎麼好聽的傳言呢,她雖然知道事情的真相未必如是,但到底聽着也難受。

她兒子再好,也是個男人。

男人的心思多半如同,好着的時候自然是你儂我儂,這點傳聞不放在心上,可若是一旦生出了什麼嫌隙,那這種事就成了心裡的一道過不去的檻。

所以,不是她看不上薛琬,憑良心說,這小姑娘本身確實是無可挑剔,堪當成為一府的未來主母。

可定過親,就是不一樣了。

梅氏若不是看在沈氏的份上,或多或少對這丫頭有了點好奇,可能她連給兒子相看的機會都不給。

原本以為,這親事是不會成的。

沒想到那日過後,兒子卻主動來對自己說,他看上了薛琬,想要這門親事。

她素來是個好母親,從不會輕易違背兒子的心意,既然他喜歡,那麼她有再多顧慮也就只能先放在一邊。

所以才會安排了今日的相看。

她希望兒子多和薛琬接觸接觸,等到想明白了確實確定了心意,再提這個親也不遲。

男女成婚是一輩子的事,她不希望兒子將來後悔,也不希望因此而耽誤了人家姑娘。

沒成想,這賞花的地兒恐怕都還沒有到呢,這倆孩子就這麼回來了。

梅夫人心裡一片疑惑,但卻不曾擺在臉上。她笑着說道,“天色不早,我們該回府了。”

她心想,也罷,回去再仔細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白姨娘連忙說道,“大夫人走好。”

她目送着肅國公府的人離開後,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通過這短暫的接觸,她發現梅夫人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相處,但只要投其所好,也並不難相與。

她與梅夫人聊了好半天的戲,不知不覺便就熟絡了。

對方沒有端着國公府大夫人的架子,也不曾因為她只是個姨娘而看輕她,是個有擔當有氣魄的女子。

若是能有這樣一個婆婆,對於薛來說,恐怕也是一份幸運。

畢竟,雖然世道對女子是嫡出還是庶出是一視同仁的,但總也有那麼些人看重這個。

就像當初的侯夫人一樣,面對庶出身份的貴夫人時,那蔑視從心而發,都寫在臉上,讓人怪不舒服的。

薛琬有些尷尬,“是我不好。”

是她將問題想得太簡單了,也確實沒有將薛的感受放在心上。

薛的臉色也變了,“娘親,以後你們有什麼打算能不能提前先知會我一聲,我可不想被你們當傻子。”

說完,她便扭過了身子,再也不願意說話了。

白姨娘嘆口氣,“先回去再說。”

她身份尷尬,到底只是個姨娘,當然不可能在外頭教訓自己的女兒。

別說教訓了,明面上她是仆女兒才是主,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馬車裡晃晃悠悠的,氣氛仍舊很不好。

薛琬決定開誠布公,“對不起,五姐是我不好。”

她頓了頓,“沒錯,今日是我和連大公子相看,但我覺得和他並不合適,而且我近期都沒有考慮自己婚事的打算,所以才會想到要撮合你和連大公子。”

薛眉頭皺得緊,“要你多事!”

薛琬忙道,“我不是看輕你的意思,我只是覺得連大公子是個不錯的人,這門親事也挺好的,若是能有機會促成,也並不是壞事。”

薛“呸”了一聲,“那你自己怎麼不去?你看不上的人,非說是好的要給我,難道我就一定得看上不成?”

雖然連大公子是挺俊俏的,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確實心動了那麼一丟丟,可是,她也是有自己的尊嚴的好嗎?

彆扭的就是心中這股氣!

白姨娘將女兒摟過,“好啦,別和你妹妹生氣了!她也是一片好心,而且這事也是我允了的。”

她說道,“你若是要怪,連娘親也一併怪了吧!”

薛氣極了,“娘親,你別盡幫着她說話……我才是你的女兒……”

薛琬說道,“正因為你是白姨娘的親女兒,所以她才事事處處替你打算。”

她頓了頓,“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你有娘親疼愛,而我娘親卻再也回不來了。”

薛沒了話,一時不知道該安慰還是該繼續抱怨。

好半晌,她才低聲說道,“行了,我不怪你了就是。”

好在也沒有發生什麼,這事自然得和沒有發生過一樣,誰也不知道剛才她有多麼尷尬。

想了想,她還是說道,“我覺得你若是對連大公子無意,就該老實地和人家說清楚,既給自己少了麻煩,也不給人家添麻煩。”

有句話她沒好意思說,在她看來,連大公子雖然不聲不響話也不多,但明顯就是喜歡薛琬的。

這樣吊著人家,不怎麼好。

經過這麼一着,薛琬發現,她和薛之間倒沒有之前那樣冷漠了。

她其實很珍惜家人的,要不然也不會那樣拼了命要拯救家族了。

想到薛上輩子過得那麼凄慘,她心裡也不怎麼好受,便覺得她都轉運了,薛這輩子怎麼說也該過得好一點。

她真誠地點了點頭,“嗯,還是五姐說得對,我會找機會和連大公子說清楚的。”

白姨娘見她姐妹二人的氣氛總算融洽了,心裡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她笑着說道,“你看,一家姐妹之間能有什麼誤會,說清楚了就好了嘛。”

薛點點頭,“不過,今日來護國寺也並不是一無所獲的。”

她忽然笑了起來,“你們猜,我在後山看到了誰?”

白姨娘連忙問道,“誰?”

薛目光微動,嘴角微微翹了起來,“我看到八妹房裡的春荇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說話,春荇遞了個油紙包給那人。我瞧那男人的衣裝打扮,看起來好像是哪家府上的長隨。”

她冷哼一聲,“那油紙包里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瞧春荇躲躲閃閃的,一定有什麼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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