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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話呢,就到了碼頭。

薛琬先送魏玳瑁和薛上了二伯母的船,又出來對着小花說道,“該注意的事我都和你說過了,你素來機靈,萬一遇到什麼,也可以自己隨機應變。”

她輕輕拍了拍小花的肩膀,“留給你的銀子遇到事可以隨意花,若是還缺,就儘管去問司徒少東家要。”

這次她去江南,只帶了圓月一個人,而將小花留在了皇城。

無他,只是因為放心不下皇城的局勢。

襄陽王謀逆一事,那是肯定會發生的,但到時候會不會牽連薛家就不知道了。

萬一有,那在皇城還有諸多家人兄長,有小花在,再加上蕭然等幫忙,多少也能有所幫助。

小花雖然不清楚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但小姐給了她很大一筆銀子,這大概就是說萬一遇到事就用銀子砸成沒事的意思。

她一點都沒有為沒能去成江南而感到可惜。

如今正是干大事的時候,有用得着她小花的地方,可比遊山玩水要好玩得多!

足可見她在小姐心裡是個可靠的有本事的丫頭。

她點點頭,“小姐您就放心吧,一般二般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若是有解決不了的,我就去找十一。”

薛琬這才安了心,“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要將自己照顧好。”

她頓了頓,“若是能幫你就多幫一點,但若是幫了別人你也會捲入麻煩,那還是顧你自己。我的意思是,不論發生什麼事,你自己得好好的,等我們回來。”

小花聽得雲里霧裡,不知道小姐咋就突然說出這番話來。

不過,意思她還是明白了,小姐是讓她保重好自己。

她笑着說道,“好啦好啦,小姐你啥時候像個娘們一樣扭扭捏捏了?我都答應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正說著,她忽然眼角瞥家了不遠處的一道身影。

她嘿嘿一笑,“小姐,你看十一來了!”

就知道小姐要去江南這來回騎馬一兩個月,某人肯定按捺不住的。

果然!

那邊蕭然騎着高頭大馬來到碼頭,也不避嫌來到薛琬身邊,“薛七小姐好!”

薛琬點點頭,“蕭大人好!”

蕭然說道,“在下來此執行公務,薛七小姐這是要坐船遠行嘛?”

一旁小花聽得直翻白眼,這兩個人演戲水平一流啊,說得那麼大聲,這是想幹啥?

她受不了想走,卻聽耳邊蕭然壓低聲音說道,“小花留下。”

小花……

薛琬見四下雖然人多,不過也沒有人特別在意他們,便壓低聲音說道,“我接上弟弟就回來的,不在的時候,家裡的事你多費心了。”

蕭然點點頭,“嗯。”

他壓低聲音問道,“你那日和我說的事……”

薛琬目光一動,點點頭說,“雖不確定,但看跡象應該是會發生的。到時候,肯能會有無辜的人被波及,別人不管,你和京兆府那邊還是要自己多加小心的。”

她頓了頓,“畢竟前不久你才剛搶了人家的功勞……”

襄陽王會被以謀逆之罪處斬,和他來往的人也都難逃罪責。

薛琬也不知道襄陽王是否真的謀逆了,但前世千機司的資料里卻是厚厚一沓證據。

這種證據真的是萬無一失的嘛?

她覺得未必。

畢竟千機司是陛下的千機司,裡面存的東西自然是要對陛下有利的。

但不管怎麼樣,襄陽王是死定了。

他的死是權利的重新劃分和分配的一種必要途徑,否則,李丞相他們怎麼可能那麼迅速就崛起?在短短的時間內讓陳王坐上了儲君之位?

薛琬讓蕭然比陳王還要先發現陛下的中毒狀,等於搶了陳王的功勞,耽擱了李丞相的計謀。

雖然這是不得不使用的手段。

但還是很有風險的。

她現在就很害怕李丞相會在這次襄陽王謀逆事件之中反擊,用莫須有的罪名,將京兆府和蕭然拖下水。

當然,這也不是一定的。

畢竟,要拖蕭然下水很難,他新進京兆府,又是外省人,和襄陽王從無交集。

可是若是連程謹之也拖進去了,那這水混了,蕭然說不定要被連累。

不管怎麼說,有備無患,提前知道了防備起來就是了。

她可不信李丞相可以隻手遮天,畢竟也還沒有到國丈老爺那般的權勢。

前世薛家之所以被拖下水,主要也還是因為父親沒有讓陛下在全詩詞選上提名,陛下心中不滿,這才被奸人有機可尋。

這一回,應該沒那麼簡單。

蕭然笑着說道,“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頓了頓,“此去江南,山長水遠,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多加小心。”

眼中有化不開的溫柔和擔憂。

薛琬笑了起來,“嗯。我不在皇城,你若是有什麼事,就找小花,這丫頭機靈,能幫得上忙。”

她想了想又說道,“衙門裡面事情忙,但再忙也不要忘記吃飯。還有,少喝點酒。”

聽北街宅子的管事說,最近一段時間蕭然喝酒的次數比以前多了。

雖然前世他們兩個經常喝得酩酊大醉,但那是因為做的都是刀頭舔血的事情,有今天沒來日,就想要一醉方休。

可如今不一樣了。

她希望他們都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蕭然心裡有些悶悶的。

最近喝得多,還不是因為……

不過,薛琬的話他還是會聽的,“嗯,你不在的時候,我不喝酒。”

小花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不舍的話語,簡直都要捂住耳朵了。

她心裡暗暗吐槽,這兩個人,若不是大庭廣眾還要點面子,這不得要抱頭痛哭起來了?

不就是分開兩個月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需要這麼黏糊糊的?

最可笑,小姐都這樣了,還不知道自己對人家的感情,就這麼你儂我儂的,也好意思號稱這是純潔的友情?

照這麼說,她和春風館的柳君那也是純潔的友情了咯?

碼頭的人越來越多了,再加上還有別的人也來送行。

蕭然見狀,低聲說道,“我上次送給你的bǐshǒu帶了嗎?”

薛琬點頭,“帶了,軟刃好用,我藏在了鞋子里。”

蕭然笑了起來,“你和家人在一起我沒什麼不放心的,皇城這裡有我,你也不必擔心。快走吧,等你回來了我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