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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丞相剛想要反駁。

但話還沒有開始說起,襄陽王就撲咚一聲倒地,接着哇啦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來,吐血還不夠,又嗤啦一聲冒出幾個血泡泡來。

血泡泡破了,血點點糊了他一臉,場面血腥又凄涼。

這下子,連陛下也坐不住了,“來人,還不快點來人請太醫?”

陛下身邊的大太監王公公看到陛下使了眼色,立刻就讓人將襄陽王扶了起來,“王爺,您怎麼樣?”

襄陽王癱軟在了王公公身上,眼神委屈地望向了陛下,“陛下,您是萬民之主,是英明睿智的盛朝英主,也是我一脈同根的堂兄。我……知道李丞相是您的股肱之臣,若為皇朝計,我不該在這裡揭破他的陰謀,撕碎他的偽裝,chìluǒ裸將他的罪惡面目暴露出來。

可是,陛下,臣弟做不到啊!

臣弟太委屈了!

臣弟如同這渺小的灰塵中的一顆,肉眼都不可見,可陛下您卻是光芒萬丈的炙陽,在陛下面前,我連螢火都算不上啊,何況是要爭輝?

臣弟對天發誓,此生一心想要安穩度日,從未有什麼大逆不道的想法。過去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話剛說完,襄陽王又吐了一大口老血,王公公身上的衣衫都給弄髒了。

陛下皺了皺眉,襄陽王這算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但他這麼一搞,確實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再搞死他了。

哎!原本李丞相要對襄陽王動手,正好合了他心意,他也就坐觀其成。

沒想到那老頭子不靠譜,連這種小事都辦不好。

這下好看了吧?

人沒有搞死,自己倒是搞臭了自己的名聲,也真是夠夠的。

李丞相心中也是大怒,又是大惱,自己的確已經在布置如何讓襄陽王上套了,這不也剛布置好,還沒有真正實施嘛!

卻被走露了風聲,搞得滿城皆知。

襄陽王知道了,居然還帶病上朝,在陛下面前表演吐血。

這讓他下不來台。

李丞相能怎麼說,當然是安撫了,“王爺這是聽了哪裡的風言風語,怕不是誤會了臣吧?臣可從來都沒有要對王爺不敬的意思啊!”

襄陽王臉上都是悲憤的神色,“呵呵,你沒有對我不敬的意思,因為你直接行動了啊!你和你的人密謀要栽贓給我一個謀逆zàofǎn的罪名,這事兒滿城皆知。還需要什麼誤會?

不!沒有誤會!就是你乾的事兒!”

他頓了頓,“來,趁着我還清醒着,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好好比劃比劃,我到底是哪裡謀逆哪裡zàofǎn了,你好歹給我點證據看看?把話說得清清楚楚,也免得我一時承受不住一命嗚呼了,你再拿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的王妃和兒女頭上。”

李丞相一時啞口無言,“這……”

所謂栽贓嫁禍,自然是硬扣的帽子,哪裡有什麼證據嘛。

襄陽王膽小如雞,為了保命,連門都不出的人,若說他有什麼謀反的念頭說不定有,但是行動嘛肯定是沒有的。

襄陽王眼淚又掉了下來,轉頭望着陛下,“陛下,您看看,您看看,李丞相這是承認了構陷之罪。我雖然是個病秧子,對朝廷社稷沒有貢獻,可是我怎麼也是真龍之後,是陛下的堂弟啊!

這姓李的,怎麼能夠如此對我?如此殘害宗室?他才是大逆不道,他才是謀逆zàofǎn啊!”

他哀嚎起來,“陛下啊!臣弟還是宗室,李丞相都可以隨意構陷,栽贓陷害,可知他對待其他人是如何地囂張跋扈,任意妄為。難道他以為當了丞相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他這是目無法紀,眼中沒有陛下您啊!

臣弟病弱之軀,也不知道還有幾年好活,那就在死之前給盛朝做一點貢獻吧!我要檢舉揭發李丞相貪污受賄草菅人命一事!”

襄陽王滿臉血淚,這震撼力還是很強的。

一時間,金鑾殿上的大臣們都隱隱地對他起了惻隱之心。

人家說得沒錯,那可是親王啊!真龍血脈,居然也被李丞相玩弄股掌之中,這次若不是秦王知道了消息特意放出來,那堂堂一個親王就要被無聲無息用莫須有的罪名做掉了。

這還不說,滿門抄斬,連老婆孩子都活不成。

那他們呢?

他們不過尋常臣子,豈不是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別人宰割嗎?

李丞相的擁護者御史台的蕭大人說道,“襄陽王,我看你才是血口噴人,將坊間的那些謠傳硬是扣在了李大人的頭上,你欲要何為?”

蕭大人指着襄陽王手中的卷冊,“這就是你所謂的李丞相貪污受賄草菅人命的證據?若是你和你說的那樣純潔無暇,從來不和人交往,又怎麼會處心積慮準備這種東西等着來謀害李丞相?”

他冷哼一聲,“看來,襄陽王所圖不小,所謂的謀朝篡位一說,也並非空穴來風吧?”

這位蕭大人和李丞相是同謀。

他已經和李丞相達成了協議,過不多久就會將女兒送入陳王府,成為陳王的側妃。

將來就是共同利益者了,這聯盟才越發堅固。

襄陽王又吐了一口血,緩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哪位?看你那身官服,怕是御史台的吧?御史台應該是為百姓發聲的,什麼時候你居然成了李丞相的走狗?陛下還沒有發話,你就急着要救你的主人,怎麼,真的連陛下都不看在眼裡了嗎?”

他流着眼淚委屈吧啦噠地望向了陛下,“陛下,您看看,這李丞相之心,簡直可誅!居然還拉幫結派!”

陛下心裡有點悶,但在大庭廣眾之下,也只能沉聲問道,“你手中的東西是什麼?來人,將東西遞上來。”

襄陽王說道,“這是李丞相這麼多年來欺行霸市殺人越貨的證據。”

他頓了頓,“這東西並不是我到處搜羅而來,陛下您也知道,我打么不出二門不邁,也沒有什麼人手,哪裡有本事搞來這個?或許是老天垂憐,我今日入宮的路上,不知道什麼人將這東西扔到了我的馬車裡。

看來,李丞相是作孽太多,連路上的百姓都看不過去他這樣欺負我了!”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