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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機司一直以來都是大盛朝最神秘的機構。

老百姓甚至都聞所未聞這個部門。

但魏玳瑁身為侯門千金,還是有點見識的,曉得千機司是陛下麾下直屬的一個情報機構。

說是情報機構,但千機司的職能卻又不僅只搜集情報,也包括執行任務。

凌駕於三司之上,超然在朝廷之間,只聽陛下一人命令。

這就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千機司。

魏玳瑁聽了薛琬的話,滿是震驚之色,“什麼?地下宮殿?”

地宮,給人的感覺是陰暗的,森冷的,潮濕的,頹廢的,破敗的。

暗無天日,不見陽光。

倒是有些符合千機司機密的行事,但卻和它的威嚴不相符合。

又不是敵對勢力,被喊打喊殺,幹嘛搞得和過街老鼠似的,藏在那樣見不得人的地方。

薛琬一看魏玳瑁臉色,就知道這丫頭錯想了。

她嘆口氣搖搖頭,“今日是不能了,以後若是有機會,我得讓你漲漲見識。”

誰說地宮就一定是暗無天日了?

千機司的總壇雖然在地下,但卻是下沉式的花園,只不過和尋常人家往上造房子不一樣,人家往地下延伸罷了。

正中間的廣場上蓋着的透明的穹頂,不論外界有什麼風雲變幻,都可以第一時間被感知。

良好的通風系統,除濕系統,當初設計製造這裡的人一定是個天才。

總之,千機司是一個十分神秘而偉大的建築,若是公佈於世,一定會震瞎世人的雙眼。

不過,今日她們兩個人來此,不是為了參觀千機司,而是時刻監視着裡面的動靜。

每年的十一月十三,是葯老亡妻的忌日。

這一天,葯老是必定要出門的。

盛朝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給亡者掃墓要在上午。

和尋常人不同,葯老掃墓看心情,沒有特別的時間,有時候早點,有時候晚點,甚至大半夜也是有的。

所以,從昨日開始,薛琬就派人來這裡盯着了。

葯老一直到中午都不曾出現。

饒是薛琬,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所以她便帶着魏玳瑁親自來這裡等待。

午時過了三刻,小屋的院子終於開了,終於有個花白鬍子的糟老頭子挽着個小籃子從裡頭出來。

肩上還扛着一個小鋤頭。

確實是葯老。

薛琬衝著魏玳瑁努了努嘴,“來了。”

葯老的畫像她的人已經複習了一個月,早就已經記熟,所以,葯老出來之後,有些人便有些悄然的改變。

跟蹤,是千機司的入門法則。

薛琬的人,自然也深諳此道。

六人為一組,交替進行,務必確保目標始終在掌控之中,但因為人多,又不是一直一個人跟着的,所以目標很難發現被跟蹤。

為了葯老,今日,薛琬的人來了三組。

可以說是萬無一失了。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薛琬對着車夫說道,“去青花園。”

葯老的亡妻埋骨青花園。

青花園那邊,也早就已經埋伏下人手。

葯老行事低調,行蹤成謎,又是他祭奠亡妻,所以不喜歡被人跟着。

按照慣例,千機司會有兩個暗探私下保護。

不過,才兩個人而已,畢竟敵不過薛琬那麼多人。

她太熟悉不過千機司的套路,所以葯老幾乎已經是她囊中物。

耐心地等待葯老祭奠完亡妻,又拎着小鋤頭往附近的葯園子里挖葯,等到老頭子背着整個葯簍出來,卻聞到了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香味,然後就睡過了。

一覺醒來,葯老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條小船上。

船艙里坐着一個大肚婆和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笑嘻嘻望着他,“呀,這一杯醉居然那麼厲害,連葯老都可以葯倒呢!”

葯老常年研究藥物,以身試藥,其實已經百毒不侵。

能將他給迷倒的葯,世間還未誕生。

所以,一聽居然有葯能將他迷倒,葯老激動了,“啥?什麼葯?什麼一杯醉?居然能將老夫給弄倒?”

他招手,“丫頭,來,將那葯給老夫看看!”

居然一下子就忘記了要興師問罪。

甚至都忘記自己還是人家的網中之物。

薛琬笑嘻嘻說道,“給你葯不難,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葯老忙問,“什麼事,你儘管說,能做到我一定做到。”

薛琬笑着說道,“也不難,就是,葯老呀,以後你就別回千機司那破地方了吧,跟着我混好不好?我這裡可不僅有一杯醉,還有百里香,千春雪,萬里情呢!”

這些葯的名字,都是葯老取的。

他這個人,還挺風雅的,所以哪怕是毒藥,也要取個文縐縐的名字。

葯老一拍手,“好名字啊!頗有些我的風格!”

不過讓他離開千機司,他還是有點猶豫的,畢竟千機司給他的條件太好了,專屬實驗室,一屋子的名貴藥材隨便折騰,想要什麼就給他提供什麼。

薛琬明白他想法,笑嘻嘻說道,“我也給你造葯老宮啊,陳列室里全部都是你想要的藥材,嗯,反正我有銀子,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買到。”

她頓了頓,“怎麼樣?要不要離開千機司?”

葯老嘿嘿一笑,“你若是保證我離開了千機司不會受到他們的追殺,我就跟你走。”

魏玳瑁有些震驚了,“你就不怕她是騙你的?萬一你跟着她走了,根本沒有什麼葯老宮,也根本沒有藥材和銀子,你豈不是虧了?”

葯老像看傻子一樣看了魏玳瑁一眼,“她有一杯醉。”

能製造出一杯醉的人,不是凡人。

能擁有一杯醉的人,更不會是普通人。

光有這個葯,就證明薛琬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不過是換個地方玩罷了,有什麼要緊的。

只要走了以後,不被千機司的那些人追殺和煩着,他無所謂。

薛琬笑了起來,“我就說嘛,葯聖還是比醫聖爽快多了。”

葯老的臉色一變,“醫聖?你認識那臭老頭?”

薛琬點點頭,笑嘻嘻說道,“對呀,他非說自己是天下第一呢!葯老,改日你若是得空,不如和他比試一番?我覺得誰是天下第一這還不好說呢。”

一聽醫聖這茬,葯老的立場立刻更加堅定了。

他點點頭道,“哼,那無知老頭,以為自己可以贏我?笑話!丫頭,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