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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澤平被放了,因為經過審問,發現屬於誤會。鑒於此,為了表示歉意,營里還給了他一個月的假期,他可以回家探親。實際上,這無異於向他的太守爸爸低頭,儘管大家都理解,但卻無人心中不憤懣。

我當然記得給葉思忠的承諾,但我不可能親自動手,至少明面上不能。於是我在盧澤平走後第三天夜裡,給九鬼政孝安排了一個任務……

當然,不是去殺盧澤平。我是個有涵養的人,我只是讓九鬼政孝去關心他一下,看看他起居如何,飲食慣否,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們關心和幫助的地方。嗯,就是如此。

第八天夜裡,我屋子窗外傳來幾聲鼠喚,嘖嘖,叫的好逼真。我推開窗戶,兩個人竄了進來,正是九鬼政孝和那個名叫鳶的女性下忍。二人對我施了禮,九鬼政孝開口道:“先生,查清楚了。”

我點點頭,指着鳶說:“你來說。”其實九鬼肯定更清楚,因為這小子頭腦靈活、相當精明強幹,我只是想考察下其他下屬的實力。

鳶又行了一禮,方才道:“先生,我們觀察了目標五天,他每日生活相當不規律,吃喝用度皆十分隨意,下手處不多。但有一個情況很固定——他日日要騎馬出城,往西山那邊遊玩。”說完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我問她:“玩什麼?”

鳶有些不好意思,喃喃了幾句,我看了看她,這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長得還算俊秀,身材也有了一定的起伏,看來百地三太夫選人上很有心啊……九鬼政孝瞪了她一眼,只聽她接著說:“他總是帶着一群人,有男有女,到山上野地里去……去……”說著說著,便臉色大紅。

呦呵!我不禁感到十分有興趣,這哥們兒還很潮流嘛!東京現在就那麼熱了嗎?嘖嘖。我饒有興趣的問鳶:“他們都怎麼玩?”

鳶叩頭倒地,卻是不做聲。我知道,這對一個小姑娘還是有些太刺激了,可這樣調戲她真的蠻有意思啊!哈哈。九鬼政孝見狀,只得接口道:“總之,總之就是胡天胡地罷了!”

我點點頭,繼續問道:“西山地形如何?”

鳶抬起頭來,努力恢復了平靜,侃侃而談道:“山石嶙峋,卻不甚高,唯有兩處轉彎頗急,山勢也很陡峭!”

我心道不錯,這姑娘還是有一手,值得培養,便接着問:“他騎術如何?”

鳶答道:“三流騎術,還特別喜歡逞能,總是一騎當先!”

我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構想,沉默片刻,我低聲對他們道:“這兩日,讓別人去盯着,你們去給我準備一些東西!……”

聽到我要的東西,鳶臉上更紅,九鬼政孝表情卻十分古怪。領命要走時,鳶突然低聲道:“先生!需要我留下來服侍您嗎?”

我正喝水,聽到這話,“撲”的噴了出來!肯定是剛才我要的東西讓他們會意錯了。我清了清嗓子,拉下臉來道:“你?再過個三五年吧!我對柴火妞沒興趣!”

九鬼政孝憋着笑,臉色漲得通紅,鳶完全不敢抬頭,兩人就這麼凌亂的去了。我整理了一下衣裝,躺下就準備睡了,結果翻來覆去睡不着,丫的,裝正人君子還是要付出代價啊!一直翻滾了半天方才睡着,一夜裡做夢,這夢……總之你懂的。

第三天夜裡,九鬼政孝和鳶又回來了,他們帶來了我要的東西。我打開聞了聞,舔了一點點,便認可了他們的準備工作,同時起身道:“走!”

我們三人隨即穿窗而出,翻牆到了院外,一路向西山方向奔跑而去。跑出五里地,名叫砂的男性下忍牽着三匹馬在指定的地方侯着。我們三人上馬,繼續趕路。一個時辰後,我們到了西山,嵐和墨在此侯着,我們到了之前所說的那個地勢險峻的位置。

這是個陡坡,從城裡出來往西山去的方向是下坡,大概有2,一般高手都是甩尾通過。路兩旁是灌木叢,相當茂密。我看了看,和我想的差不多。就叫過幾人,如此這般交代了。幾人越聽,臉色越是古怪,但聽到最後,卻無不服氣。

我和九鬼政孝調頭回去了,三名下忍則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準備。路上我問九鬼政孝,還有一個叫夙的下忍去了哪裡?他回答說去了東瀛,去聯繫一條商路。我哦了一聲,動作還挺快。

到了接頭地點,砂牽馬去了,我和九鬼跑了一陣,回到營地,我翻牆回去,九鬼自行禮去了。

第二天無話。

第三天上午,軍營里突然炸了鍋,人們口口相傳,說昨日盧澤平巡山遊玩之際,馬匹受驚,他連人帶馬摔下山崖,死狀極慘!還順便揭露了他聚眾行那不雅之事的醜聞。據說盧家甚感丟人,拒不發喪,甚至不準盧澤平入祖墳!一時間人心大悅,都說這惡人啊,人不收天收!

葉思忠帳中,他笑着凝視我良久,問道:“我着人盯着你,你日日都在營里,到底怎麼做到的?”

我也笑道:“商業機密。”

葉思忠大奇:“商業?”

我聳聳肩,笑了笑。

葉思忠想了片刻,正色道:“罷了,此事勿再提起。只是我思索良久,以你的能力心智,完全可以堪當棟樑,你何不揭下偽裝,放手一搏?戚都督天下奇才,必不負你平生所學啊!”

我也想了想,才用手向上指着說:“我不是不信戚都督,我是不信這天啊!”

葉思忠想了片刻,嘆息道:“人各有志,我不強求,但你絕不可做那不義之事!”

我盯着他的雙眼,一字一頓的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葉思忠愣了良久,又點點頭道:“我信你!日後……日後定還有需你出手之處!”

我沒做聲,笑了笑,對他伸出右手,拇指食指來回搓了搓。葉思忠大奇道:“這是何意?”

我淡淡吐出兩個字:“生意!”

葉思忠抓起硯台向我擲來,笑罵道:“還敢跟本官要錢!當心我尋個由頭杖斃了你!”

我輕輕接過硯台,看了看道:“凡品,不夠。”

葉思忠大叫:“滾吧!”

我行禮,正準備滾,他卻開口叫住了我,想了想道:“除夕前,戚都督要來巡視,我會推薦你。至於如何打算,看你自己。”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又做了個給錢的手勢。

在佩劍飛出來之前,我趕緊滾了。

夜裡,九鬼政孝和夙來找我,夙彙報了聯繫商路的事,九州、四國包括本州堺等地幾家商戶都有意合作,我們提供關防通道,他們提供商品渠道,利潤對半開。

我沉思了一下,告訴他們,利潤可以再讓,但一定要可靠。夙表示明白。畢竟,我要的不是錢,而是活路。想了想,我說等渠道暢通,可以讓葉公和姨夫主導。畢竟,路要先留給自己人……

另外,我還給九鬼政孝提了一個要求,就是他們幾人要加緊訓練忍術,而我也把伊賀忍術概略拓本正式授給了他,對一個忍者來說,這幾乎相當於再生再造,是最大的成全!九鬼政孝磕頭至鮮血四濺,我讓他起來,提了三點要求。

第一,他作為頭目,儘快練好自身和所部五人,兩年內,他必須達到上忍水平,其餘五人必須達到中忍。這個要求很高,但九鬼表示,誓死達標!同時,還要他們學習漢語,不求聞達於諸人,能讀能寫即可。其實那個年代,東瀛的文化人都以能講漢語、寫漢詩為榮,這些忍者受教育不夠,但也多少懂一些,學起來難度不大。

第二,着他返回東瀛,趁各個忍者據點被摧毀時,吸收年輕可靠的新血。不必太多,但必須可靠。九鬼政孝表示,他有渠道,目前就有流浪忍者,信的過的。我點頭由他去辦。

第三,我要他着手建立我們自己的情報網,也可以兼顧其他業務,比如,我們這次的動作就是很好的模式。九鬼政孝忍不住笑,夙沒參加,有些茫然。

九鬼講了這次的過程——其實也很簡單,我們在盧澤平坐騎的飲食里摻了大量讓公馬興奮的藥物,用雞血為引,大大增強了效力,那馬奔跑起來,比往日更加狂野難馴。在盧澤平的飲食里也加入了微量的致幻藥物,摻了些海狗身上的特產,所以更加難以自持,更急不可耐。在拐角處,又安排人在灌木叢中提前藏了幾隻兔子,待馬到近前,突然扔出,馬不受驚才怪。所以,他走的一定很愉快吧。

我要的正義,從來不會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