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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了這一段時間的種種大事小事,不悔覺得身心愉悅!第一次用自己的努力完成了幾件大事,他覺得自己彷彿一夜之間成長了、脫胎換骨了。但是說實話,他仍然覺得自己心裡相當沒底,似乎事情的成功都源自於僥倖。

也許是老天不想讓不悔就這樣膨脹,他派出去到九州島辦事的那一隊人傳回消息,扣押了商會那一批火槍的人似乎背景很深,而且對方似乎軟硬不吃,這一路查下來,似乎還牽扯到勢力與勢力之間的齷齪……

幾經交涉,卻依舊沒有成果,這中間除了武力之外的方式都已經用過了,但對面就是一口咬定,不肯將那批火槍放行。

不悔實在是沒轍,只能找到我,最終還是要讓我拿主意。思考再三,我還是決定親自走一趟。

這批武器倒不是多麼值錢,但是正如夙所說,如果長此以往,誰都來刃海頭上踩一腳,都跑來捏一把,那我們還做什麼生意?

這次我決定帶着不悔一起去,刃海這邊仍交給夙管理。我要去會一會這個折騰事兒的傢伙,看看到底是誰在作祟!

出海了,這次我們乘坐的是嵐的船隊,習慣了混合式快船的速度,再乘坐這種百年歷史的平底船,頓時覺得簡直無法忍受。但是想了想,當前面對的也不是什麼急事兒,我就權當是出來旅遊觀光了。

這麼一來,心情平和了很多,而趕回來的鳶、墨和拉克申在出海前一刻方才登岸,於是繼續上船,詳細的向我解釋了他們此行偵查的成果。

“先生,我可以確信,這件事和羽柴秀吉有關。”鳶微微皺着眉頭,輕輕的說。

我用木管吸了一口按照我的配方配出來的“奶茶”,用力的嚼了嚼從奶茶杯底部吸上來的果粒,微笑着問道:“哦!詳細說說!”

鳶撅了噘嘴,意思是我們在說大事,可我卻“不務正業”的抱着奶茶!小鼻子皺出一個可愛的波紋,隨即笑了笑道:“我們的貨物落在鹿兒島縣的佐多港,那裡是島津家的領地。”

說著,鳶伸手指着九州島最南端的位置,繼續說道:“島津義久繼承家督位置以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統一了南九州島,與北方的大友家直接對峙。為了增強己方的勢力,島津義久一直與織田家保持着密切的聯繫。”

說完,墨接口繼續道:“如今信長被刺身亡,老謀深算的島津義久經過深思熟慮,轉而倒向了他最看好的羽柴秀吉,這已是不爭的事實。”

說完,他拿出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的記錄著通話內容,我接過來認真看時,卻是佐多港的執務官與島津家特使的對話。

其大意就是羽柴秀吉懷疑,刃海商會與柴田勝家之間有密切的商務往來,而貨物則主要是軍火和情報!雖然並無確切證據,但近來據潛伏在柴田勝家勢力內部的探子彙報,柴田軍的火器數量大幅增加,且來源不明。

經過反覆推敲,東瀛沒有能力如此迅速的生產火槍,最大的可能便是外來品。而遍查近來各方面進出關的記錄,貿易量最大的便是刃海商會。

儘管也有可能是其他商會繞開就近關口,直接在北陸地方的金澤港登陸,將貨物直接運抵柴田勝家處,但仍不排除刃海商會的重大嫌疑。

所以羽柴秀吉多次叮囑島津義久,在有機會攔阻到刃海商會的貨物後,一定要加大審查力度,以各種理由遲滯交付,查清火器的具體去向。

其實說到這裡,事情就已經完全清楚了。表面上看起來,這是一個商業上的糾紛,但究其背後的原因,卻是勢力與勢力見的相互傾軋與提防所致。

可以說,他們幾個人之前的偵查是十分有效的,我大概已經弄清楚了事情的內幕,現在我面對的難題就是——該如何解決此事。

從島津義久的表現來看,他是打定主意要在我們商會的這批火槍上做文章,換句話說,就是沒打算與我們善了。可是我應該怎麼應對呢?

交涉的途徑已經被堵死了,或者說,想打通這條路很困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是效益最低、難度最大的一條路,所以我暫且不打算與島津義久進一步接觸。

再說透徹一些,如果我就這樣去找他商量,無異於低三下四求人,如果他在來個閉門不見,從今以後我是不是處處都要低人一等?一個小島上的土豪,憑着你就可以跟我叫板?我就該為了一點貨物便向你低頭?

那是不可能的!之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後也絕對不可能!

但是,直接採取武力奪回?似乎也不是很好的選擇。雖然他們的水軍戰鬥力不值一提,但是陸戰卻是相當強悍的。

聞名遐邇的島津四兄弟,除了家督長兄——島津義久是以智力見長之外,島津義弘、島津家久、島津歲久均是陸戰的猛將,特別是島津義弘,被時人稱作鬼島津、鬼石曼子,乃是九州島上、與大友家臣“雷神”立花道雪相當的絕世武將。

所以,如果在陸上與他們作戰,那是絕對不明智的。

當然,我還有更深層次的考慮,那就是——暫時我還不想暴露我和陳奎所率領的、現在被稱作“幽靈船隊”的艦隊之間的關係。

或者說,我們之間仍然是需要保護的一層關係,絕不能在現在就公之於眾。否則,我們刃海商會處在堺港的勢力一定會被連根拔起,這麼久的努力就會付之一炬。

所以當前我面對的情況是,軟不得,也硬不得;打不得,也和不得,那到底該怎麼處理呢?

從本州島到九州島並不算太遠。出了枯木灘,經行四國島以南,划過太平洋西段的一小截距離,便來到了九州島南端。為了避開島津家的耳目,同時更多的收集情報,我並沒有在佐多登陸,而是選擇了與佐多隔海峽相望的種子島寄港。

一提到種子島,人們就會想起——它是從歐洲傳來的第一支步槍最早傳入日本的地方,而種子島過去的響亮名氣也大抵因此而來。在種子島最南端的門倉崎,至今仍有一座步槍傳來記功碑。而今天的種子島,已經成為東瀛太空計劃的根據地。

我此次是為了火槍的事而來,卻登陸了第一支火槍傳入東瀛的紀念之所,不得不說這是一段奇妙的緣分。

種子島上人口不多,但家家戶戶幾乎都與火槍有關。換句話說,種子島上已經形成了一條很是完善的火槍生產產業鏈,就這麼巴掌大的一塊地方,卻生產了整個東瀛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最優質的火槍。

但是因為資源限制,與地大物博的明朝相比,數量上仍是不值一提的。

我在他們的火槍村裡轉了幾圈,以*的名義打探情況,方知道他們的訂單已經排到了後年三月,怪不得羽柴秀吉一口就能斷定,柴田勝家的火槍都是出自外來的海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