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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後三條船炮火忽亮忽暗的光線中,敵方作為運輸船的安宅船彷彿風雨中飄搖的樹葉,似乎隨時會傾覆。但鳶出手很有分寸,炮炮打在安宅船的周圍,掀起衝天的水花,卻不會直接打中船隻。

說白了,我下的命令是驅趕,而不是擊毀,鳶理解我的意圖理解的很到位!安宅船似乎也看出了鳶的意圖,以為鳶是有什麼顧忌,不敢攻擊他們,於是他們便調頭準備反衝擊鳶的三條船!

見這些甲賀忍者敬酒不吃吃罰酒,鳶也不客氣了,三條船一輪齊射,那條“狂妄”的安宅船頓時多處起火!

他們見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對方根本不是“顧忌”什麼這那,而是有自己的戰術意圖,才對他們進行驅趕!

忍者不怕死,但那不代表他們就會主動去尋死!一片驚呼聲中,安宅船再次調頭回來,仍舊向我們的方向駛來!

在安宅船靠近到我們一海里左右的距離時,我遽然下令——開炮!一輪齊射,攻擊敵船!

這輪齊射,其實還是威嚇的意味大於攻擊的作用,敵船見到面前排山倒海般襲來的炮彈,頓時被嚇破了膽!前有堵截,後有追兵,甲賀的小船頓時像是無頭的蒼蠅,開始在海當中連續打起轉兒來!

見敵船已經喪失了逃走的希望和可能,我再次下令,打出燈語,讓他們停船投降!

開始時,甲板上還有敵人想要不服氣我們勸告,做出一副寧死不降的架勢!結果又是一輪齊射過去,冒氣濃煙的同時,敵船上頓時升起了白旗!

哈勒哈站在我身邊,疑惑的問道:“先生,對敵人你一向都是快刀斬亂麻,為何這次對甲賀忍者們如此費事呢?”

我微笑道:“你是不了解這些忍者眾的作風。對他們來說,他們派出忍者來攻擊你,如果你反擊擊殺了他們的人員,便會視你為敵人,以這些傢伙的作風,一定是宛如跗骨之蛆般纏上來,十分噁心?”

哈勒哈疑惑道:“先生是要放了他們?”

我卻又搖了搖頭。

哈勒哈頓時不明白我的意思,殺又殺不得,放又放不得,那我到底是想幹什麼?

我扯着嘴角,露出一個頗有內容的笑容道:“他們一定會回去,但他們也一定會死!只不過,我還要他們幫我做一些事情!”

哈勒哈這次明白了,右拳一擊左掌心,笑道:“原來先生要僱傭他們!”

我卻又搖了搖頭,微笑道:“沒用的!甲賀眾臣屬於羽柴秀吉家,不會接受敵對勢力的僱傭的!”

哈勒哈聞言,緊緊的閉上了嘴巴。他現在已經明白,這個年齡不大的先生心裡,已經推演出今後的步數,自己再多嘴,只能顯示自己的無知!

於是哈勒哈虛心的問道:“我實在想不出,到底還有怎樣解決方式,請先生指示?”

我點點頭,淡淡的道:“甲賀忍者這次派出這麼大的陣仗對付我們,就是按照羽柴秀吉的指示,將我們當做了大敵!無論如何,我們與他們都將成為死敵,所以我要利用他們一把!”

說著,我摸了摸背包,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瓶子,那瓶子通體銀白,肚大頸細,瓶口處緊緊的塞着塞子,又用紅布緊緊的纏着,一看就是嚴格的防止泄露!

我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哈勒哈看着,心裡只覺得一陣陣的發涼……

不大會兒之後,這隊甲賀忍者的最高指揮官——源度平三郎乘坐着小船來到了我的座船上,他的身邊有我方的四名下忍看守着——兩名刀斧手,兩名火槍手。

見到我之後,這源度平三郎倒是十分硬氣,並不祈求活路,而是高聲問道:“你便是我們這次的目標——孫啟藍吧!”

我淡淡的道:“的確,我就是孫啟藍。和你們的畫影圖形上長得一樣嗎?”

源度平三郎愣了愣,沒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半晌後方道:“你本人比我們的圖像上顯得更年輕!”

說完,緊緊攥着雙拳道:“不要以為你抓住了我們便能得到什麼好處!我們甲賀忍者沒有投降一說!最多有一死罷了!”

我點點頭道:“我壓根沒想要從你們這裡得到什麼好處。對我來說,你呢不過是一群藏在土坷垃里的老鼠,你看,只要我跺跺腳,你們立即就得顯形!說白了,我連殺死你們的慾望都沒有!”

聽了我這話,源度平三郎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氣憤的看着我,剛想衝上來怒罵,卻被身後的下忍一腳踢在膝窩上!源度平三郎單膝跪地的同時,又是兩刀柄砸在他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

見他咬牙躺在地上,我淡淡的道:“其實你太高瞧自己了!我之所以還留着你的狗命,完全是覺得你還有點兒用,想讓你干點兒小事,順便救自己一命罷了!如果你不識相,很簡單,我把你扔進海里喂鯊魚,另找一個人來替我辦這事不就得了?”

說完,冷笑不已。

源度平三郎躺在地上哼哼道:“你想要我替你做什麼?謀殺自己主公的事我可做不到!”

我哈哈大笑道:“就憑你這蠢樣,也配做那麼高技術含量的事情?說白了,我只是想讓你幫我送兩封信。”

源度平三郎從地上抬起頭來,驚奇的問道:“送信?給誰?”

我拿出兩個燙着火印的信封,淡淡的道:“一封給羽柴秀吉,另一封給你們甲賀忍者的首領。我想我們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所以只要你將信送到他們手裡,你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源度平三郎嘴巴大張,不是因為我的條件太苛刻,而恰恰是因為我給出的條件太簡單了!簡單到他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於是源度平三郎磕磕巴巴的問道:“孫……孫先生,你的意思是,只要我答應送信,你就放我們走?全部?”

我點點頭道:“正是!在我本願里,也不希望與貴方成為死敵,所以這個契機,還需要你來幫我達成!你可願意?”

源度平三郎終於忍不住激動,連聲道:“願意!我當然願意!請將信交給我吧!我一定帶到二位大人手裡!”

我點點頭,將兩封信遞給他,他正要接過時,我卻又一把捏緊信封道:“務必要送到二人手中!否則大戰將起,你們會首當其衝受到懲罰!”

源度平三郎不敢怠慢,立即在我的注視中將兩封信認認真真的塞進懷裡。

就在此時,他們乘坐的安宅船終於船舷斷裂,“咕嘟咕嘟”的冒着氣泡,沉沒進海中。而餘下的人,則沒有別的選擇,都上了我給他們準備的小船!

見我確實沒下殺手,源度平三郎心中平靜很多,甚至對了我有那麼一絲感激!這麼多年的中忍生涯,他見到了太多同袍被敵人抓住,死的慘不忍睹。

今天被包圍,源度平三郎本以為自己的生命就要到此為止了,卻不料,宅心仁厚的我居然一人不殺,還送船給自己!?一瞬間,源度平三郎深深為自己的作為而後悔!這孫啟藍,不像主家說的那樣兇殘啊!

目送着源度平三郎返回小船,我下令,給這些甲賀忍者一些糧食淡水,至少要讓他們能夠划船回到自己的領地,將我的信件送到二位頭目手中。

糧食和淡水都是密封的,船上的忍者們知道了頭目用兩封信的手段換取了自由,一時間開懷不已!

等到他們的幾艘小船離開我們的船隻大隊,他們便情不自禁的發出高聲的歡呼!雖然任務沒有完成,但是卻一人不損,這不能不說是一次勝利!

坐在船上,源度平三郎心道,以後再也不來執行有關孫啟藍的任務了!對這樣的好人,他下不了手啊!

從小呂島啟航,前往奈良,大概划船需要一天多的時間,第二天下午,源度平三郎便帶着自己的手下,划船到了奈良的海灘!他們歡慶着,吃干喝盡了我給他們準備的糧食和水,開始向著甲賀方向全速奔跑!

為了將手中重要的信件儘快送到羽柴秀吉手中,源度平三郎將隊伍一分為二,自己帶着一隊人直奔羽柴秀吉的居城,而副手則帶着剩下的人返回甲賀地方,將信件交給大頭目!

不知為什麼,源度平三郎總覺得身上輕微發癢!大概是太疲勞,又出了太多的汗吧!他心裡暗暗道。一定要加快速度,儘快送到,好好洗個澡,就一切都好了吧!

第二天天亮時,源度平三郎的一隊人馬終於趕到了羽柴秀吉的居城,通報了身份,源度平三郎獲准入內,向羽柴秀吉面呈書信。就在他準備進城之時,他身後的一個下忍卻突然倒地、昏迷不醒!

真丟人!源度平三郎心中暗道。回去之後,一定要提高訓練強度,給這幫小崽子好好強化一下體質才好!省得才跑出這麼些距離便一個個要死要活的!居然還當眾昏倒!真是太丟人了!

顧不得那麼許多,源度平三郎平靜了一下呼吸,鄭重的掏出書信,隨着衛士進入了羽柴秀吉居城的本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