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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分了利益,談好了責任,剩下的就是交接的問題。嚴格意義上說,從西班牙人被徹底趕出東非之後,我們的防衛任務不是變輕了,而是更加繁重!

為什麼?道理很簡單,亮出來的刀子不嚇人,藏在暗處的利刃才最可怕。

明知道西班牙人就在這裡,那沒有什麼可怕的,想辦法對付他們就是了。但是如今西班牙人明面上的實力全被清除了,而每個人又心知肚明,他們絕對有報復的實力和打算,這就讓人比較難受了。

所以我才要拉着葡萄牙人、西班牙人一起。當然,我和伍丁也會承擔防衛責任,只不過多拽一些人,怎麼地也有攢雞毛湊撣子的效果,總好過自己一家獨力支撐。

從塞巴斯蒂安的莊園出來,我們回到了臨時指揮所——一處臨海的小院子。二層小樓還是土坯加木板的結構,顯得十分簡陋。老塔克則已經在裡面等候我們,見到我來,顯然有話想說,但看到周圍人多,他硬生生的堅持住,沒有立即開口。

我知道,他想說的是他外孫女的事,最近我從抓到的俘虜口中也隱隱有所耳聞,據說消失已久的西班牙叛徒——紅髮女海賊克里斯蒂娜又現身了!只是行蹤飄忽不定,沒有人知道她的具體行蹤。而據推測,則是葡萄牙皇家海軍總司令的公子準備出海歷練,克里斯蒂娜想要在海上報這份仇怨才會突然現身吧。

真的是葡萄牙人么?我心裡一直有個疑問,雖然西班牙人用不光彩的手段侵佔了葡萄牙王室的王權,但是客觀的說,兩國的經濟上還是相對獨立,除了外交權力之外,葡萄牙並沒有明顯的失去什麼實際利益。而且從他們表現出的情況來看,不大可能這樣大明大方的掛着皇家海軍“紅心十字”的旗幟去干海盜的事情。

但是對於老塔克的心情我是十分理解的,我當即拍了拍老塔克的胳膊,微笑道:“放心吧。只要碰到你外孫女,我們一定會伸手相助的。畢竟於公於私,她都算是我們的朋友,不是么?”

老塔克感激的點點頭,畢竟他只是新加入商會不久,搭上整個艦隊,為他一人的外孫女而戰鬥,他無論如何是張不開這嘴的。

在他看來,本來最好的打算是我能借給他一條船,他想帶着一些人自己去辦這件事。但這無論如何也沒有我們整體行動效果好、成功率更高。所以對我的深明大義,老塔克心裡十分感動。

那麼誰留下來呢?目前我手下能夠當分艦隊提督的不過就那麼幾個人。最合適的非陳奎莫屬,但是這位老哥最近混西洋混的風生水起,我們初來乍到,還需要一個熟手。

其次是嵐,但是鳶現在這個樣子,嵐是無論如何不會留下來的。華梅?我眼神看向她的時候,她直接甩給我一個不可能的表情。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難道要瑪維留下來?非洲是商路,也是退路,我更希望把退路交託到一個放心的人手裡。而且瑪維熟悉西洋,我更需要他留在身邊。

還有誰呢?我有意無意的掃視着自己手下的航海士和心腹們,突然,我的眼神被一個人吸引了。他跟了我已經一年有餘,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平時話不多,但是卻言出必行。有時候偶然在私下裡提一些建議,都是十分具有建設性,更重要的是——他當過船長!

這個人就是羅德里格斯——我從東瀛挖到的極品船醫!當年他從威尼斯啟航,一路到了東瀛,這一路的情況我幾乎聽他講了一遍,他絕對是個指揮若定的大將之材,只是因為妻兒的去世,大大折損了他的銳氣。或許,這是一個讓他重新振作的機會也說不定。

於是,我在眾人互相嬉笑之際,緩緩走到沉默的坐在牆角看書的羅德里格斯身邊,坐在了牆邊的草墊子上。

見我坐在他身邊,羅德里格斯放下了手中的《解剖學》,輕聲道:“船長,你找我?”

我看了一眼書皮上的人體肌肉圖例,微笑着將書要了過來,隨意的翻了兩頁,方才漫不經心的問道:“老兄,你就像一直做醫務的工作嗎?還是有其他的想法?”

羅德里格斯沒明白我的意思,皺眉道:“船長需要我做什麼?除了醫務,我在船上最擅長的崗位就是測量師。您是打算讓我當導航員?”

我搖頭道:“不!那並不是你最擅長的崗位。”說著,我把書遞還給他,微笑道:“你最擅長的崗位,應該是船長!”

結果書的羅德里格斯猛地抖了一下,他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音微微顫抖的問道:“您......您說什麼?船長?”

我笑而不語,盯着他的眼睛。

羅德里格斯將書放下,湊近了一些,低聲道:“您是準備讓我經營非洲商圈?”

我不答反問道:“你有信心嗎?你該明白,這條航路對我的重要性。”

羅德里格斯重重的靠在牆上,微微抬頭道:“我當然知道,這是生命之路!”

說完,他仰頭看着天花板,我也默不作聲,就等着他的回答。良久,羅德里格斯突然開口道:“我沒想到是我!畢竟,這條航路太重要了,我沒想到您會把這麼重的責任交給我!”

我再次問道:“你有信心嗎?”

“我有!”羅德里格斯的眼中爆發出驚人的神采,這名四十多歲的文雅男子忽然激動起來,他壓低聲音道:“我當然有信心!即使是西班牙人來,我也能與他們周旋。只是,這份責任太重了,我沒想到您能給我這麼大的信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我會留下弒、簧和一些忍者輔助你。你不好出面的事情,交給他們去辦!”

羅德里格斯點了點頭,他是十分感激的。留下一些忍者,就像是給自己多長了眼睛、耳朵和手足,久在陣中的羅德里格斯十分明白這一點。

不等他說話,我又說道:“任何時候,保住自己要緊。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說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來,羅德里格斯也和我一起站了起來。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隨着我走了兩步,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我走到眾人中間,微笑着拍了拍手,等眾人都看向我、安靜下來之後,我方才宣布了自己的這項重大決定。

人們聽了我的安排之後,先是一愣,隨即一同鼓起掌來。在我的陣營當中,大家都清楚提督的人選有哪些,也對每個人的情況心知肚明。此時選任羅德里格斯當提督,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船隻的話,除了我們最早的一大兩小三條船,還有最近從西班牙人、特別是努諾*桑托斯手中繳獲的戰艦四艘,大大小小的船隻噸位加起來也近萬噸,絕對是本地一股不小的勢力。

安排完這件事,我的心情輕鬆了很多,開始和大家喝起酒來。朗姆酒加上果汁的味道實在是很令人愉悅,一不留神我就下去三大杯。這時,伍丁笑嘻嘻的走到我身邊,指了指我手上戴着的那枚金光燦燦的大戒指道:“我付了費了!”

我頓時明白過來,哈哈笑着拍了拍伍丁的肩膀道:“走!我們去碼頭看!”

說完,我當先向著外面的碼頭走去,九鬼政孝隨即跟我走出門去。伍丁咂咂嘴,饒有興緻的隨着我們去了。

到了碼頭,我見很多水手正在清理着復仇號的船體。他們搭着高高的梯子,從復仇號的船身上清刷下來一層層灰白色的塗料。

我指了指那些融入海水的塗料,笑着道:“那!這艘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幽靈船了!”

伍丁左右端詳半天,搖頭道:“這不就是你離開印度洋時,我半賣半送給了你的那條威尼斯戰艦么?它怎麼會是幽靈船?”

我哈哈笑着道:“你看,夜間的海面是黑沉沉的,船體也是黑沉沉的,而我在吃水線以上三米的地方刷了一道白色的波浪線,在夜間看起來就像是飄在空中,因為下面的部分是看不清的。更何況,是在那風雨交加的夜裡。”

“其次!”我指着甲板上面道:“我讓人們用帆布遮住了所有有人活動的地方,熄滅了所有的燈火,這是違反航行原則的,不由得西班牙人不信啊!”

伍丁有些急促的問道:“那炮彈呢?西班牙人朝你開炮時,你是怎麼擋住炮彈的?”

我微微笑道:“西班牙人的船隊,一向是以白刃戰為主,炮擊戰為輔。我考察過,他們的船上——特別是這種白刃戰船上,裝載的都是四英寸以下口徑的滑膛炮,所以我在船體上蒙上一層熟牛皮,再裹上一層鐵皮,又敷一層熟牛皮,自然就沒有問題了!”

說完,我笑嘻嘻的看着伍丁。這老小子抬頭看着船上面想了半天,方才喃喃的擠出一句話:“這麼無恥的辦法,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我不屑的“哼”了一聲道:“什麼叫無恥?這叫戰術!”

伍丁還沒緩過神來,繼續抬頭看着上面問道:“好吧!戰術!那麼你不怕被識破、整條船全軍覆沒嗎?”

我詭異的一笑道:“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焉能辨其是雄雌?”

說完,見伍丁完全聽不懂,我無奈的聳聳肩,問道:“在陰森恐怖的雨夜裡,不知道真假的情況下,你會主動衝上去和鬼怪拚命么?”

而後拍着一臉說不清道不明表情的伍丁肩膀道:“我就要走了,羅德里格斯拜託你多照顧!”說完,哈哈大笑着去了,留下一臉古怪的伍丁看着我的背影,良久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