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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柔兒怎麼樣?”墨楚斂心疼的瞧了眼躺在床榻上面色蒼白?,尚且昏迷不醒的玉婉柔,既焦既灼的問道,神情間有些許的恍惚。

玉婉音的餘光淡淡的瞟了墨楚斂一眼,默不作聲,斂眉之下卻暗藏波雲詭譎。

“恐怕……腹中之子……”大夫頓了頓,便搖頭接着道:“保不住了。”

保不住了?墨楚斂雙眼驟然一瞪,仿若被五雷轟頂一般,腳步踉蹌了一下,有些許站不穩。

“王爺當心。”玉婉音順勢便扶住了墨楚斂。

墨楚斂閉眼一瞬,心中長呼了一口氣,緩了緩,站直身子便已然似失了魂一般的擺了擺手。

“草民告退。”大夫作揖一禮。

“紅豆,送送劉大夫。”玉婉音溫聲吩咐,不動聲色之間朝紅豆使了個眼色。

“是。”紅豆會意的眨了眨眼睛,便引着劉大夫出了門。

在庭院的死角之處,紅豆謹慎的四下打探了一眼,確定無人後,便慌慌張張的自懷中摸索出一個銀袋遞給了劉大夫。

“有勞劉大夫了。”

“嗯。”劉大夫心滿意足的笑了笑,便拿着銀袋走人了。

與此同時,雲想院內,聞聽此訊的孫氏行色匆匆的趕來。

“王爺,柔兒怎麼樣?”

話落,人已經奔到了床榻之前,望着臉色慘白如雪的玉婉柔,孫氏的心就跟被人撕碎了一般的痛,下意識的便抬手撫摸上玉婉柔的臉,這不摸不知道,一摸方才驚覺,她的臉竟跟冰塊似的凍手。

若不是有呼吸,她都以為她的柔兒已經死了。而這一切都是玉璇璣那個賤人造成的。

思及此,孫氏的眼神漸漸變得森寒可怖起來。

“卧床休息直至身子恢復即可。”墨楚斂神色不明的望着躺在榻上的玉婉柔,眼底似蒙了一層霧般的欲雨朦朧,讓人捉摸不透。

“那孩子呢?”孫氏扭過頭望向墨楚斂,看着他的沉鬱帶哀的神情,不待他回答,孫氏心中便已然有了底。

“賤人,都是玉璇璣那個賤人。”孫氏怒不可遏的低吼道,她一定要讓玉璇璣生不如死,才能為柔兒報仇,才能解了心頭這口惡氣。

“王爺,你要為柔兒跟腹中的孩兒報仇啊!這腹中……”孫氏一邊抹淚,一邊戚戚然然的訴着。如今她知道玉璇璣的脾性是不好惹的,若能借刀殺人,那又何必手持刀俎,兩敗俱傷呢?

話還未說完,墨楚斂便出聲打斷:“夫人放心,本王不會讓柔兒白白受苦的。”

他出聲如此快,不知是不想聽到那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還是害怕自己跟柔兒的孩子沒有了,但此刻至少他的心很亂。玉婉柔溫柔似水的笑顏,玉璇璣冷眼嘲諷的神態,不時的交織在心底。

但終究他還是覺得玉璇璣過於毒辣,比不得玉婉柔的溫柔似水。

話落,墨楚斂看了玉婉柔一眼,深深覺得自己錯了,竟然會鬼迷心竅的想要娶玉璇璣為正妃,漸漸地他的眼眸漸變堅定,須臾便扭頭走了出去,看架勢應當是去玉沁院“興師問罪”的。

玉婉音將墨楚斂的反應,細察入微的盡收眼底,望向玉婉柔的眸光漸漸變得凝冷,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卻詭異至極。

墨楚斂前腳剛走,玉婉柔便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洋洋得意的瞧了眼已然沒有人影的墨楚斂,由衷的綻開了一抹痛快無比的笑顏。

“娘親。”

孫氏嚇得愣了一下,但終歸是見過世面的老油條,自然便很快反應了過來。眨了眨眼,緩了一瞬。便朝劉嬤嬤使了個眼色。

劉嬤嬤會意的點了點頭,便帶着門走了出去,她要出去為孫氏把風,以防墨楚斂去而復返,那玉婉柔的計謀便前功盡棄了。

“怎麼回事?”孫氏坐在床榻的一側,神情肅然的問道,顯然臉色不太好看,一是玉婉柔沒跟她商量,差點嚇飛了她的魂,二是再怎麼也不能拿腹中的“孩子”做賭注,那“孩子”可是柔兒能不能成為炎王妃的一個重要保證。

玉婉柔被孫氏的神情嚇了一下,這可是娘親第一次對自己露出如此神色。一時間她有些被嚇懵了。囁嚅着嘴唇,卻是一句話未吐出來。

仿似做錯事的孩子,害怕被父母責備,而不敢說出真話一般。

玉婉音晦暗的掃視了玉婉柔一眼,心中暗啐了一口蠢貨,便自請上前的跪到了地上:“姨娘,這是婉音出的主意。”

話落,孫氏幾乎怒不可遏的直視這玉婉音,隨即便幾步走到跟前,一巴掌便毫不留情的打到了玉婉音的臉上。

她就說依柔兒的性子,不管做什麼都要跟自己商量,偏偏這次如此出其不意,果然是被這賤人給攛掇了。

“賤人,你這是想害了柔兒嗎?”

孫氏這一巴掌可謂是使出了所有力氣,玉婉音吃疼的悶哼一聲,猝不及防身子傾斜,臉上的巴掌印與嘴角的血絲相呼應。

低斂的眸底掠過一抹陰影,再抬眸時,卻是盈盈水霧,皆是道不盡的無辜與委屈。今日這筆賬,以後她要孫氏連本帶利的還回來。

“婉音知錯。”

俯視着玉婉音那張臉,孫氏心中的怒火非但沒有消減一分,反而越發的濃烈。抬手還想再打一巴掌時,卻被玉婉柔急忙喚住。

“娘親,此事是女兒自己決定的,四妹不過是為我出謀劃策罷了,你若要怪便怪柔兒吧!”

孫氏的手僵住,須臾便緊緊地攥扣住手心飽含怒火的收了回來。暗自長呼了一口氣,怒火方才清減了一些。

“柔兒,你怎的如此糊塗,那腹中的孩子……”孫氏轉過身,望着玉婉柔那蒼白無色的臉,責備的話終歸是道不出口,反倒是眼底的怒火漸變成了心疼。

話未說完,玉婉柔便笑語嫣然的打斷道:“娘親,你不是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早在上一次便沒了,我們能瞞王爺多久?他遲早會知道,那不如借這孩子收攏王爺的心。”

她相信經歷過這一次,墨楚斂一定會再次撇棄玉璇璣那賤人。只要有了今日的事做鋪墊,那麼接下來的計劃便能順利進行。

思及此,玉婉柔心中不免冷笑,萬分期待玉璇璣“落魄”的那日到來。

聞言,孫氏閉眼一瞬,柔兒說的不錯,墨楚斂已經對玉璇璣那賤人生了念頭,若不阻止,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起來吧!”孫氏淡淡的瞧了玉婉音一眼。

“姨娘不怪婉音了?”玉婉音驚喜萬分的道,笑的一派純凈無雜質,但卻含着幾分的不確定跟討好。

“嗯,但記住下次有什麼計劃要先跟本夫人說。”孫氏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她怕的事玉婉音算計玉婉柔,可轉念一想這玉婉音頂多有點小聰明,但也但也翻不出天去。

然而她卻不知道,正是她小看了玉婉音,最後才落得處境艱難的下場。

“是。”玉婉音乖巧的應了一聲,但卻無人看破,她眼底的晦暗異常。

果然比起玉璇璣那把會割人的刀,還是玉婉柔這把用起來順手些,呵呵。

與此同時,玉沁院。

如意剛剛請大夫來為玉璇璣處理了傷口,墨楚斂便來勢洶洶的尋來了。

望了眼面露凶光,一副恨不得將自家小姐撕成碎片的墨楚斂,如意不禁暗自吞了口唾沫,她在這裡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家小姐卻穩坐泰山,淡定入水的泡着茶。

此時此刻,她都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姐這股臨危不懼的魄力。

見她就跟不知道他來了一般的無視,他心中怒火越甚,幾步上前便將桌上泡茶的茶具一手拂到了地上。

熱茶飛濺,落在她的手上,她卻不知道痛一般的神情淡淡。墨楚斂越是怒不可遏,她越是雲淡風輕。

“如意,再去換一套茶具過來。”她淡淡的瞧了如意一眼。

如意愣了一下,這都什麼時候了?小姐竟還有心思泡茶?不過想到小姐的形式作風,如意便乖巧的退了出去。

“玉璇璣,本王以為你只是性子不好一些,卻沒想到你不止水性楊花,還惡毒至極。”墨楚斂凌眉倒豎,咬牙切齒。那模樣似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他的口中的水性楊花,便是近日流傳的她與他人私定終身,給他堂堂炎王戴了綠帽子,二則便是今日腳踢玉婉柔之事。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玉璇璣無奈的嘆氣,嘖嘖了兩聲。仿似已經認了一般。

“果然真有此事。”墨楚斂冷笑一聲,腳步不自覺的浮了兩下。她這便是承認了吧!

“惡毒,我玉璇璣姑且認下,至於水性楊花,到還真是冤枉了。”她嗤笑一聲,萬般嘲諷。下顎微抬,皆是桀驁不馴。她真不知道墨楚斂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愛她?還是算了吧!玉婉柔稀罕,她可不稀罕,要不是這婚姻還沒發揮它該有的功效,她才沒閑工夫跟他扯。

而且她不傻,若是認下水性楊花之名,便是給了墨楚斂解除婚姻的借口,而她自然不會遂了他們的心愿,她要他們跟着一起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