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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直至墨楚斂落荒而逃後,玉婉柔終於崩不住臉上的笑意,狂吼了出來,她死死的盯着大開的房門,滿眼的獰紅充斥着無端而來的恨意,緊咬的唇瓣已然溢血。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墨楚斂不是很愛她嗎?原來都是假的!一切都虛情假意罷了。

“柔兒。”孫氏自屏風後心疼的移步而出。

“娘親。”玉婉柔終於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隨即便撲進了孫氏的懷中。

“娘親,若是墨楚斂不肯娶女兒怎麼辦?”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仰頭望着孫氏,眼底滿是無助與擔憂,如今墨楚斂的態度,她再明白不過,那怕她陷害玉璇璣,他雖明面上關心她,說愛她,實則心底卻是始終了玉璇璣那賤人的影子。

否則也不會對玉璇璣遲遲不動手,今日更不會落荒而逃。

孫氏一遍又一遍的慈愛的順着玉婉柔的青絲,似淬了毒一般的餘光不動聲色的掃視了一眼大開的房門,墨楚斂如今的態度的確是出乎意料之外了,看來若想墨楚斂心甘情願的娶柔兒,絕非易事,況且中間還橫着一個玉璇璣,為今之計只能是求助雲妃娘娘了。

“柔兒放心,為娘自有辦法。”孫氏柔聲安撫,尾音一落,皆是算計。

“嗯。”玉婉柔抽泣着應了一聲,只是眉目間仍有些許不安。

墨楚斂自雲想院落荒而逃的出來,一個問題一直在心中打轉,昨晚究竟是不是玉婉柔算計了自己?否則以他的酒量,怎會三杯下肚而倒?

“王爺起的真早。”

譏諷萬分的話音傳入耳里打亂了他的思緒,是玉璇璣!這一刻他的心竟莫名奇妙的慌亂了起來,更甚是有幾分不敢面對的心虛,佯裝鎮定的模樣,他嗯了一聲。

只是眸光不敢與她那灼灼含笑卻萬般譏誚的眼眸直視。更不知道該說什麼反駁她的話,到了嘴邊便只剩下一個無力的音節。

她跟他更是沒有什麼可說的,這綿綿細雨更是讓她心情不佳,倒是沒有什麼閑工夫挖苦他,而是嘲諷一笑,轉身而去。

她之所以過來等他,便是讓他知曉她玉璇璣今日可是知曉他跟玉婉柔那點醜事的,日後孫氏母女若是想耍什麼花招,她也能心有乾坤,從容應對。

望着玉璇璣的背影,他抬起欲挽留的手終是無力垂下,想要解釋的話更是如鯁在喉的刺卡在了喉嚨。罷了,她與他終是有婚約,那怕她想解除,他若不鬆口,她依然是他墨楚斂的人。只是柔兒…………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眸光竟從柔兒的身上轉到了玉璇璣身上,明明柔兒溫柔似水,而玉璇璣不過是個毒婦罷了。

十日之後,彩雲閣的鑒衣會可是辦的如火如荼。早在三日之前,玉璇璣便讓葉忠放出了鑒衣會的消息,這一消息在京都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人人都覺得這鑒衣會很是新鮮,因為從來都沒聽說過。

於是才一早這彩雲閣就被圍得水泄不通,幸好玉璇璣早有打算着人在店鋪的門前搭建了一個檯子?,否則還真是難以進行。

南宮風月聽說此事,便早早的來捧場了。而且他心中好奇得很,聽過鑒詩會,倒是從來沒聽過什麼鑒衣會。

“南宮世子。”她一眼便瞧見了人群中的他,不因別的,只因這位南宮世子生的着實亮眼,更是氣度不凡,儒雅翩翩。

“玉三小姐。”他展眉回以一笑。

“何為鑒衣會?”方才入了內閣,南宮風月便禁不住好奇的問道。

玉璇璣神秘一笑,提壺斟了一杯熱茶遞給他,笑道:“天機不可泄露,世子一會便知道了。”

他眉梢一挑,瞧着她狡黠而神秘的笑,不禁莞爾一笑的接過她手中的熱茶:“好。”話落,便淺抿了一口盞中熱茶。

彼時,彩雲閣對面的聞香閣中,穆涼雪臨窗而坐,漫不經心的吹着滾燙的茶水,餘光卻似有似無的掃向對面的彩雲閣。

“請她過來。”淺抿了一口,他的眸光忽明忽暗,讓人猜測不透。

嗯!泠風微怔了一下,不過隨即便反應過來主子口中的她是誰,便是今日鑒衣會的主辦者——玉三小姐。只不過主子跟這位玉三小姐也不熟啊,怎麼會突然…………

不過他可不敢問,除非是活的不耐煩了。

“是。”應了一聲,泠風便退了出去。

玉璇璣本來正跟南宮風月聊的熱火朝天,結果卻被通報的小廝給打斷了。於是神情之間不禁多了幾抹不悅之色,可想到大抵是鑒衣會的事宜,便又恢復清冷無虞的問道:“何事?”

“紫衣侯請小姐過去一趟。”

紫衣侯!穆涼雪!他跟她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就算打的着,那也是仇恨二字。兄長被他一劍穿心的場景,至今仍歷歷在目。

南宮風月察覺到她周身突然冷冽下來,餘光不由自主的望向她,之見她黑白分明的眼底竟着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霾色,臉色更是異常的難看,沉思一陣,他突然說道:“我同你去?”

說著,如玉白皙的手竟下意識的去牽她的柔夷,可惜被她給避開了,他失望的綣了綣手心,隨即淡然一笑,不以為然的收回手。

“多謝南宮世子好意,璇璣應付得來。”她莞爾一笑。

話落,便一斂笑意,神色清冽的走出了內閣。

穆涼雪天生就像一匹惡狼,嗜血殘暴,殺人不眨眼,更是西隋人人得而誅之的佞臣,偏偏他手握重權,不論是政治手段還是行軍布陣都令人為之折服,毫不誇張的說邊境的游牧民族之所以不敢來犯,全因有他坐鎮。

若是他忠君愛國倒也是件佳話,偏偏他殘害忠良、私吞上貢的稅款……勃然野心更是路人皆知。然而他手中權勢滔天,就連當今皇上都不得不禮讓三分。

更有膽大的人說這西隋看似是墨家的天下,實則是穆涼雪一個人的天下。但是令人疑惑的是穆涼雪既然有謀反之心,為何不直接推翻墨氏統治,獨掌大權呢?

恐怕這個問題,只有穆涼雪一個人知道答案。

思緒翻湧間,她已經跟着泠風走到了聞香閣的天字一號房門前。

“玉三小姐稍等片刻。”泠風客氣的道。

“嗯。”她頷首應了一聲。

泠風望了一眼淡漠如水的她,心想這女子當真是有幾分魄力的,換做他人,別說是女子,就連是男子都不禁手足無措,眼現恐懼之色,唯有她如此的從容不迫。

思及此,他輕巧的推開了門,恭敬的道:“主子,玉三小姐來了。”

“嗯。”裡面傳來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穆涼雪的聲音哪怕如此,亦能讓人感到一股陰涼。

“玉三小姐請進。”泠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玉璇璣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便抬步走了進去,不管穆涼雪想幹什麼,她只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但不可否認她的心底仍有一絲忐忑,至少她掩於衣袖之下的手已經捏了一把冷汗。

“璇璣見過侯爺。”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淡然無波。話落,得體從容的微微福身,規矩的讓人尋不到一絲差錯。

“嘭——”

話音方才落下,突然便傳來了怎麼一陣聲音,玉璇璣心中一跳,定睛看去,只見一隻青花茶盞落在了地上,周邊皆是熱水飛濺出來的印記,但那杯盞竟毫髮無損。

她心中忐忑,猜不透他這是玩的那招,眸光一斂,她抬步上前,俯身便將那茶盞撿了起來。

“侯爺。”她神情淡淡的將茶盞遞給他。然而比之平靜的面上,她的心底卻是不停的打鼓。

穆涼雪不咸不淡的瞧了眼杯盞,眸光緩緩一抬,他的紫瞳深邃而詭異的可怕,似罩了一層輕紗,朦朦朧朧之間,讓人以為看透的同時,卻又看不透。

而且看着他,她的心竟無端的有股涼意,他就像一條盤旋在她脖頸上的毒蛇,對着她吐着不懷好意的蛇信子。

心悸之餘,她不自然的別開眼睛。玉璇璣,你怕什麼?她再心底質問自己。

思量間,手腕一緊,她大驚失色的瞪大了眼睛,下一秒她整個人卻是入了他的懷中,不可否認,哪怕是懷中,他給她的感覺都是一股切身徹底的冷意。

“侯爺。”她佯裝羞怯的喚了一聲,身子抗拒的想要起來,心底卻升起了無端的不安與猜測,穆涼雪究竟想幹什麼?

但是他卻如冰冷的藤蔓一般將她緊緊地纏住,任她如何,依舊脫不了他的銓制。

“本候上次可是救了你啊,但卻左右等不到你來謝恩。”他的嘴角噙起一抹邪肆,語氣不咸不淡,尾音驟然一落,卻滿是寒意。

他的突然靠近讓她有些不適應,近在咫尺的臉,不可否認美的讓人幾乎窒息,也讓人心驚肉跳的害怕,她的眼睛正對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漂亮卻無端透着涼意跟詭異。

救了她?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等等好像上次祠堂受罰之時,除了祖父,還有他……那時她眼前忽明忽暗的看到一個身影跟着祖父走了進來,只是沒瞧清便暈死了過去,原來那個人是他?只是他為何會幫她?

“怎麼?想起來了?”他望着她眼底的一片清明,輕笑道。

“多謝侯爺。”她不自然的別開視線,扭捏着身子想要起來,奈何她的力氣於他而言,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

“一句話便想還清了?”他嗤笑一聲,萬般嘲諷與倨傲不屑,仿似再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那個謝字了。

“那侯爺想怎麼樣?”她開始有些惱羞成怒的望着他,只是卻不得不隱忍不發,因為這個男人不是她惹得起的。至少目前是她惹不起的。

聞言,他忽然笑了起來,但那笑卻不含一絲溫度,甚至透着一股駭人冷意。須臾,在她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他冰冷的薄唇竟貼在了她溫熱的唇上,那股冷意讓她禁不住身子一顫。不是心動,而是心怒。

原來他要的謝法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