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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澈是鎮國將軍深受皇上器重,又背靠國公府,這麼一個絕世佳婿送上門來,玉衛國自然不會拒絕,當場便爽快的應了下來。

冷天澈當日便着人來玉府下了聘禮。

此舉可將老國公氣得不行,他本來一直屬意的玉璇璣,卻不想冷天澈陰奉陽違的娶了個什麼玉婉音。

“那臭小子真是氣死老頭了!”

玉璇璣方才踏進屋中,便聽到這麼一句怒不可遏的話,垂眸瞧了眼腳邊四分五裂的茶盞,她笑着打趣道:“你這老頭,是天澈表哥氣你,你扔茶盞做什麼?”

“小九兒,你終於來了,趕緊去給我老頭子勸勸那臭小子。”老國公見是自己的寶貝孫女,語氣都不由放軟了下來。

“天澈表哥不是隨便的人,他既然做了這個決定,我們就應該支持他。”她於情於理的說著,便自顧尋個位置坐下。

“支持個屁!老子不准他娶那個什麼玉婉音。”老國公不愛聽的橫眉冷豎。

望着吹鬍子瞪眼的老國公,她忍俊不禁的莞爾一笑,這老頭激動的連這髒話都一併來了。

“祖父為何不準天澈表哥娶玉婉音呢?”她斂住笑意,頗為好奇的望着老國公。

“他要麼喜歡男人,要麼就給老子娶你。”

呃!原來如此,看來她這祖父可真不是一般的老頑固。

“可是強扭的瓜不甜啊!這道理祖父不是不懂吧!”

“唉……”老國公淺嘆了口氣道:“那臭小子比起墨楚斂來說也不差啊!”

他不明白這京都多少女子擠破了頭想嫁給冷天澈,偏偏她卻是不甚在意。

“天澈表哥不比誰差,可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她眨了眨眼睛說道。

若她還是孟清玉,若她還是溫婉純情的江南閨秀,冷天澈這樣的男子無疑是最好的歸宿,哪怕她不喜歡他,也會嫁給他。

可現在的她,無心無愛,除了報仇,此生無求,更不想將冷家牽扯進來。

她方才話落,冷天澈便走了進來。

“祖父。”他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此刻的他仿似變了一個人般,又或許沒變,只是渾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你還知道回來?”老國公一見到他,方才消下去的怒火又升騰了起來。

冷天澈不為所動的任由老國公扔過來的茶盞砸在身上。

“祖父,天澈表哥回來了就是了,你也消消氣。”她瞧着對峙不下的二人,連忙勸道。

“哼,小九兒,你給老子好好勸勸他,看見這臭小子,我這火就大。”老國公怒瞪着冷天澈,一張老臉氣得通紅。

如意看了玉璇璣一眼便機靈的扶起老國公,走了。然而老國公前腳剛走,冷天澈後腳便準備走。

“天澈表哥。”她驟然站起身來,沖他的背影喚了一聲,果然他的腳步停了下來。

“你與玉婉音……”她的話還沒說完,他便冷冷的打斷。

“本將軍的事,你無權過問。”

她頓時一噎,扯了扯嘴角,斟酌着道:“我不想過問什麼,只不過不希望你為了賭氣,做一些衝動的決定罷了。”

他冷冷一笑,萬般譏誚的道:“賭氣?為了你嗎?”

說著他忽然轉過身,滿面的譏諷望着她,渾身更是透着一股戾氣:“玉璇璣,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言罷,他一個轉身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她久久回不過神來。

日子轉瞬之間,便到了冷天澈跟玉婉音的大婚之日。

這一次玉璇璣去觀禮了,她跟着玉府的家眷站在一旁,神情複雜的望着穿着喜服騎在馬上到他,只見他神色冷峻的直視着前方,面上沒有絲毫的喜色,他這不像成親,倒像出征般。

待玉婉音上了花轎,接親的隊伍方才揚長而去。

玉璇璣站在欄杆處,深邃的眸子望着這結冰了的十里平湖出了神,任由紛飛的大雪落在身上。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

墨楚燁笑說著便將一件紅色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

她似受到驚嚇般的小貓扭頭瞧了他一眼,隨即本能的退了一步,盈盈一福道:“臣女見過皇上。”

他無端皺眉,眉宇間有了些許不悅。

“你還是在生我的氣?”

自那日不歡而散後,他本以為她還會跟以前那般不時的寫點東西遞進宮裡,可事實卻是她沒在寫過。最後反倒是他先綳不住的來尋她了。

有時候習慣真的是一種可怕的東西。

她直起身子望着他怔了一瞬,隨即搖了搖頭道:“早就不生氣了。”

說著她噗嗤一笑。

“那為何還那麼生疏?”他的聲音軟下了幾分,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抬手親昵的拂去她發間的白雪,順勢便將斗篷戴在了她的頭上。

“十里!”她喚了一聲,望着他粲然一笑。然則眼底一片清明。

她的生氣不過是策略罷了,她要的是他正視他的心,她還需要他幫她報仇,還需要他查清孟府一事。

“清兒想入宮嗎?”他望着她,手不知不覺的摸了摸她被寒風吹的冷冰冰的小臉。

她心中咯噔一下,忽然她笑了起來,那笑似春風一般融入了他的心底。

“十里想清兒入宮嗎?”她笑望着反問道,說著小手便覆在了他的大手上。

“我想我們在一起。”他儒雅一笑便將她拉入了懷中。

“十里喜歡清兒嗎?”她乖巧的窩在他的懷中,主動抬手環住了他的腰。然而良久未聽到他的回答。

“看來十分難回答。”她佯裝自嘲一笑,環在他腰間的手悄然滑落。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慢慢忘了她。”他回過神來,將她抱的越發緊。

“好。”她溫婉一笑,毫不在意。

他口中的她便是柳月牙,那個被他深愛的女子,然而她並在乎他的心裡有誰,她只要利用他的愛,達到自己的目的便足夠了。

而且他把她當做替身,她把他當做復仇的工具,他們都是各取所需。

“初春入宮,如何?”

“好。”她嘴角一勾,笑了起來,她窩在他懷中,望着滿天紛飛的大雪,終於她離報仇又近了一步。

夜色之下,整個京都白茫茫的一片,大雪未歇,國公府卻早已熱鬧退卻,上上下下的紅綢在大雪的映襯下顯得刺目不已,就像冷天澈心口的一道傷口,血流不愈。

蓋頭之下的玉婉音眉眼浮笑的坐在床榻上,她終於嫁給他了,她既是緊張又是期待的攥緊了手中的紅蘋果。

然而已至深夜,卻未聽到動靜,她心中一沉,便自顧掀開了蓋頭。

“冬月,冬月!”

“怎麼了!小姐?”站着打盹的冬月聽到玉婉音的聲音一下子驚醒過來,連忙問道。

“這都夜深了,你去看看將軍為何還沒過來。”玉婉音不悅的瞪了冬月一眼。

“是。”冬月抹了把冷汗,便即刻行動起來,然而方才拉開門,一個小廝便正好走了進來。

“將軍讓奴才來告訴夫人,他已經在書房歇下了,還請夫人不要再等了。”

什麼!今日可是他們的大婚之日,他連蓋頭都沒掀,他們連合巹酒都沒喝,他卻在書房歇下了?

“滾,都給我滾……”玉婉音怒瞪着眼睛,將手中的蓋頭一把扔在了地上,隨即跟發瘋一般將桌上的酒菜全都給掀了。

此舉將媒婆、丫鬟、小廝們紛紛嚇得不輕,於是趕忙退了出去,生怕她的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直到整個屋子裡砸無可砸,掀無可掀,她才歇下來,披頭散髮的坐在床榻上,望着滿地的狼藉,她大笑着哭,大哭着笑,似顛似狂,最後所有情緒融為了一抹深沉的恨意。

她明明那麼愛他,為了他可以不擇手段,為什麼?他就連看都不願看她一眼!

“將軍,夜深了。”

侍在一旁的秋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柔聲勸道,說著便想伸手去奪過冷天澈手中的酒壺。

喝得酩酊大醉的冷天澈不耐煩的推開秋兒的手,低聲呵斥道:“滾開。”

秋兒被他一推便重心不穩的跌倒在了地上。

“啊!”她吃疼的悶哼一聲。

似意識到自己下手太重,冷天澈下意識的望過去,望着地上的秋兒,他一時恍惚愣神。

“天澈表哥,你推我做什麼?”

“對不住。”他望着秋兒喃喃自語,言罷,便將酒壺放到一旁將秋兒扶了起來。

秋兒受寵若驚的羞紅了臉,他卻突然一把將她抱緊。

“你知不知道,我的心真的好痛。”

原本被嚇了一跳的秋兒,聽到冷天澈竟然失聲哭了出來,這讓秋兒十分的驚愕,將軍竟然還會哭嗎?

雖然不知他為何會這樣,秋兒還是輕輕的抱住了他。

“如果今日是你該多好。”他低喃自語。

“將軍說的是表小姐嗎?”秋兒低聲問道。

然而回答她的是一片沉寂,他抱着她竟然睡了過去。

翌日,玉璇璣方才睡醒,便聽說冷天澈納了個喚做秋兒的丫鬟當了侍妾。然而就像他說的他的事,她無權過問一般,只要他開心就好。

玉婉音卻是被氣的火冒三丈,但冷天澈卻是一句話就將她堵的死死的,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