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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瓜拔也接到紅蓮老魔的請柬,他們兩個昔年同為魔教中的長老,尚有三分情面。本來伏瓜拔自己被群魔纏身,愈演愈烈,是不打算去的,連女兒、女婿也不準去,現在平安度過劫數,又得了昔年石神大長老的九道御魔神符,多年來鎮壓在心頭的陰影盡去,又算到未來魔教氣運發生變化,便重新動了出山之念。

傅則陽在魔功住了三數日,跟伏瓜拔講道演法,相互切磋,伏瓜拔在得知傅則陽也修鍊蚩尤三盤經以後,取出一部下冊交給傅則陽。

“原來下冊在道友這裡!”傅則陽又驚又喜,把自己的上冊給伏瓜拔,“我聽說這部下冊在赤屍神君手上。”

伏瓜拔說道:“我這部正是來自那赤屍道友,他昔日跟丌南公齊名,加上火靈道友、哈哈道友共八人,合稱西南五怪三魔。後來南公得到一部天書,其他人也各有際遇,他相形見絀,那一年與我遇着,用這下冊跟我換了一部七絕魔經。”

傅則陽問:“七絕魔經是道友所修鍊的功法么?在諸天秘魔玄經里,有七絕魔針、無相七絕神魔等分章,不知有何聯繫?”

“七絕、九天等經書,都出自諸天秘魔玄經。這諸天聖典,包羅萬象,從前古時期便有傳世,最初只有十二位異域魔神接受召喚,三皇五帝時又找到十二位,人們把前面的稱為大十二秘魔,把後發現的成為小十二秘魔。再後來魔道能人輩出,不斷填補增加,有新發現的異域魔界,新發現的許多魔神,還有新創造出來的功夫、法術。到了戰國時期,這部諸天秘魔玄經已經浩如煙海,當代教主認為太過繁瑣複雜,去蕪存菁,提煉出魔玄經、魔神經上下兩部。又有其他人偏重一門,整理修編出七絕、九天等各個支派。”

“原來如此,那道友是七絕魔門一脈嗎?”

伏瓜拔笑着搖頭,略帶得意地說:“我這一脈為五帝魔門,經過我師祖、師父和我,三代人共同創造完善的,與那兩門又不相同。我那部七絕魔經只是簡本,昔年得自一個朋友,若是我門內秘籍,怎能隨便送人?”

傅則陽又問屍毗老人的阿修羅道,伏瓜拔面帶不屑:“我中土之魔,與釋教之魔,本不相同。上古時,大家觀天觀地,皆把所悟所得,稱之為道。後來道裂而成百家,百家皆言道術,儒家言道,墨家言道,兵家言道,謂玄謂道,皆非後世道家所獨享。因此我門中這秘籍,有玄有神。後來釋教西來,於魔之一事,另有說法,那屍毗本就是個佛教的小沙彌,後來修佛修成了魔,又拜了個魔僧為師,師徒二人共同創出一門阿修羅魔道。他蔑稱我們是上古巫法,我們稱他為邪神教法,互相瞧之不起。”

紅蓮fǎhuì之期將近,陸敏身上的傷果然全部恢復如初,傅則陽喚過鄧八姑:“在西南的大雪山裡,有一處玉京潭,絕頂之下數千丈,有一顆萬年冰雪精英凝就的雪魂珠,你可用你的徹地神針打通地層,將其取來,於你未來成道有極大裨益。到時候會有一個咱們的仇人去搶奪,你要小心。陸敏拜師以後,我尚無好的飛劍賜他,你順便為他尋一柄。”

鄧八姑一一應下,伏瓜拔從旁接口:“能成為道友的對頭,還沒有被打得形神俱滅,可見那人法力不凡,八姑一個人勢單力薄,陸敏剛入師門,更需要保護,不若讓小婿他們兩口人同去。我過去總拘着他們,極少外出,如今正好趁此機會遊逛雪山。”

“道友不教他們跟着一起去西崑崙嗎?”

伏瓜拔輕捋鬍鬚:“我那閨女已經懷有身孕,雖然產期尚久,咱們又不似凡俗之人那麼柔弱,但這次西崑崙魔眾雲集,其中不乏行止不端,無法無天之輩,我不願意他們夫妻兩個去跟那些人交往,恐被帶累壞了,不如隨八姑去,既清凈又有趣。”

九烈神君又不是剛開始修行的小少年,他已經有五六百年的道行了,伏瓜拔之所以這樣說,一是為了還傅則陽人情,二是想要讓兩家後輩親近。

九烈神君法力gāoqiáng,鄧八姑若是沒有三十六光明神將相助,在他手上只能完敗,就算加上這些神將,也幾乎沒什麼勝算,有他同去,當可萬無一失。

然而,所有的局勢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有了他們夫妻這個變數,局面隨之變化,變卦之後,於結果端多了好幾重變數,牽涉到好幾位高手,利弊得失,福禍休咎,一時不能推算得太清楚。

傅則陽想了想,單獨以魔光交給鄧八姑一篇經文,讓她遇到難解局面時候當中頌出:“本來我打算咱們各自完事,一起到光明頂匯合,現在看來你那邊恐怕要延後許多,切記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不要自亂陣腳,雪魂珠也一定要拿到,絕不能放棄,我那邊結束以後,會用最快的速度趕過去。”

鄧八姑帶上陸敏,連同九烈神君夫婦先行趕往大雪山,傅則陽帶着陳玉鳳,同伏瓜拔延後兩日再啟程去西崑崙。

兩人聯袂而行,用的都是大諸天遁法,將無形遁光連成一片,被諸天神力吸住,如坐電梯一般,瞬息之間傳送千里,很快趕到西崑崙。

紅蓮老魔所居的山,是他以法力從海外移來山峰,堆砌而成的昆崙山西段最高峰。

他們剛剛穿過罡風寒潮所在的雲層,山上便飄然下來一隊飛天少女,皆天姿國色,身上並不着衣,只將一條長長的紅色紗綢將**纏繞,關鍵部位肉隱肉現,共分為兩隊,每隊二十四個人,有的持八寶蓮花金燈,有的挑着松鶴香爐,有的捧着一束紅梅,有的抱着孔雀羽扇,分立兩旁,形成道路,向兩人蹲跪行禮:“奉主人之命,恭迎嘉客!”

為首的少女說:“主人已經在宮殿門外恭候大駕,請嘉客隨我前行。”

伏瓜拔笑道:“他這紅蓮fǎhuì我也來參與過兩次,我雖然有些薄面,他也只派出二十四個紅蓮天女來接我,今日增加了一倍,可是沾了道友的光了。”

傅則陽亦笑:“咱們兩個,加起來是四十八位,可見他的規格一如往昔。”

兩人便讓少女引路,四十八位紅蓮天女左右分開,一半持燈挑爐的在前面帶路,一般捧經抱扇的在後面裝儀,前後擁護着繼續上升。

到得山頂,這裡陽光明媚,飛瀑如珠,泉流如畫,大大小小的水池星羅棋布,水系連通,無論深淺皆清澈見底,池中鋪滿翠如碧玉的蓮葉,葉中頂着大大小小的蓮花,小的只能容得下一隻蜻蜓,大的能在上面蓋三間房屋,皆千葉千瓣,層層疊疊,如同火焰燃燒。

果然是人間奇景!

一條白玉磚道沿着大小水池蜿蜒深入,兩邊溝通着許多橋樑,都隱在茂密的的紅花綠葉之中,看不見盡頭。

兩人跟隨紅蓮天女在甬道上前行,引得左右觀賞蓮花的客人們紛紛側目,他們都是未得發帖邀請,聞名而來的散修,男女老少,人妖魔鬼,千奇百怪,打扮也都各不相同,有僧有道,有儒有俗,三個一群兩個一夥,各自議論。

“這兩個是什麼來頭,竟然要出洞四十八位紅蓮天女出去迎接?”

“我也只能人的一位,那位身穿黑紅法袍的老者,就是昔年魔教中的長老,跟紅蓮長老一樣尊貴的伏瓜拔前輩。”

“先前火靈神君來時,也只出動了十八位,伏瓜拔長老我聽說過,另外那個白袍青年何德何能,竟然跟他並肩行走?”

傅則陽聽得真切,心道這位紅蓮道友還真挺給自己面子,自己折了他追求了許多年的陳紫芹,他竟然一點都不記恨,反而刻意討好結交,於私是他在陳紫芹身上沒少吃苦頭,於公大約有事跟自己合作,目前只能猜出個十之三四。

走完白玉甬道,盡頭處是一座巨大的宮殿,真的可以用巨大來形容,傅則陽有光明境、紫雲宮、陷空島三處地產,廣廈千萬,宮閣無數,但沒有一座單體建築能夠比得上這一座的。紅蓮老魔這座宮殿,東西長度最少有一千丈,高達四百多丈,上擎着天,下鎮着地,跟一座大山似的,與之相比,迪拜的帆船酒店在它面前就是個模型,還有他的三分之一高!

這內部也不知道有多少層,怪不得這裡除了蓮池之間有一些亭子以外,再不見一棟建築,傅則陽把紫雲宮和陷空島兩處內部空間全都加起來,也未必有這一座建築大!

宮殿前面有九十九級的台階,在台階下面站着一伙人,當中一個青年和尚,只穿着樸素的月白色的僧衣,比當初在南海見到的時候,他更加的返璞歸真,周身魔氣盡消,襯着脖子和手腕上的佛珠,滿臉平和,隱隱透出一股悲天憫人的憂鬱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