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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紅花鬼母朱櫻,約戰五毒天王列霸多,到高麗貢山上去單挑鬥法。列霸多先被她用陰磷神火珠陰了一把,幾乎將肉身毀去,原本一個英俊美少年的模樣被全身大面積燒傷,徹底毀容。列霸多恨得咬牙切齒,人刀合一,尋聲掠影,緊追不捨。

兩人到了高麗貢山頂上鬥法,打得山崩地裂,碧焰焚天,朱櫻仗着鬼母七寶取得了優勢,用碧靈斧把列霸多的肉身劈成兩半,斧刃上附着的鬼火將身體徹底燒成了兩截焦炭,另用修羅鏨震開烏靈神刀,眼看就要將列霸多的元神炸碎,即便不能徹底消滅,也能讓他元氣大傷,便在這時候,遇着管閑事的人出手了。

其實也不能算是管閑事,在這高黎貢山中,有一處井天谷隱仙峽,裡面隱居着七位散仙。七人中老大叫文成,原是世家公子,從小好道,踏遍各大名山,結交了五個同道,一名諸有功,一名鍾在,一名畢半,一名余中,一名歸大年。

這六個人都想成仙,一起結伴到各大名山之中找仙人,采仙草,煉仙丹。他們尋仙尋了好幾十年,才有緣服用了幾株仙草,脫胎換骨,後來更在這高麗貢深山之中得到一部玉匣道書。再過了些年,又來個散仙鄢望,為他們pòjiě道書,指點修鍊,七人結成異性兄弟,同在這山中清修,人稱麗山七友,也有麗山七老,因他們修行都已經有千餘年之久了。

七人昔年火性不小,有人敢來高黎貢山中動一草一木,他們也要出手,輕則搞對方個灰頭土臉,重則直接將對方幹掉。

後來他們遇着個和尚,便是佛門中鼎鼎大名的尊勝禪師,被禪師折服,拜了師父,這幾百年來專修佛道,火性已經少了許多,不然早在二人動手之初便要驅逐了。

只是朱櫻和列霸多也都是當世能者,惡戰起來,導致山岩崩塌,樹倒花焚,百靈遭殃,七老在下面喝茶,忍了再忍,終於被源源不斷地從上方掉下來的塵土激怒。

老大文成剛要動身,最小的歸大年搶先飛去:“不勞諸位哥哥動手,待我去去將他們擒來,禁在水火風雷之間,受三百年鍛煉之刑!”

最後的話音還在山谷里回蕩,鄢望本人已經到了峰頂,一出手便先將列霸多的元神收走,然後用手指定朱櫻多枚陰磷神火珠爆發出來的數千條百丈火龍,以強橫的法力將其壓縮禁錮,本已經炸成籠罩數十畝方圓的一座火山,被他強行鎮壓,竟然爆發不起來,急劇縮小,最後成了個碗口大的珠子。

朱櫻大吃一驚,萬沒想到此地竟還隱藏着這樣一位厲害的仙人,陰磷神火珠的威力她知道得最清楚,單只一枚bàozhà威力就非同小可,好幾枚同時bàozhà,不說將其強行禁錮還原成珠,就算是想要止住其bàozhà的勢頭,將其送往九霄雲外,在罡風裡化去都不容易。她自問沒有此老者這般高強的法力。

見歸大年面露怒容來者不善,朱櫻收了法寶,隔空見禮:“貧道朱櫻,跟這妖……”

未等她把話說完,歸大年隔空一把抓下,朱櫻頭頂上空驟然生出一團七彩霞光,向下噴吐瑞靄,如同彩色的飛瀑一般,把朱櫻隔空捲去,就要收走,猛然覺察不對,抬頭看時,朱櫻真身出現在五彩雲霞的上空,向他嫣然一笑:“今日跟那妖孽約在此地鬥法,本以為荒山野嶺,人跡罕至,不至於多造殺業,未曾想驚擾了高人……”

歸大年一下擊空,意外之餘,怒氣又盛了幾分:“你渾身鬼氣森森,又是什麼好貨了?我不管你們是誰,今日將你倆一併拿了,送去交給大哥發落!”

他一邊說話一邊動手,那七彩霞光再度發生變化,裡面迸射出萬股瑞靄,如噴泉一般沖向朱櫻。朱櫻見他如此蠻不講理,也動了三分怒意,先打出一枚陰磷神火珠,投入到七彩祥雲裡面,再祭起碧靈神斧,化作一道開山巨斧,帶着繚繞的碧綠鬼火,向下斬落。

“妖女你敢放肆!”歸大年喝聲未畢,他那團七彩祥雲先被bàozhà的綠火向外撐開,他條件反射地以真炁助其向內收縮,正是最緊繃的時候,被碧靈神斧斬中。

“轟!”一聲低沉的爆響,彩光和碧火摻雜一處下面飛散,拳頭大的臉盆大的火雨漫山遍野地灑落。

歸大年終於被激怒,放出他自煉的飛劍,化作百餘丈長的一道紫光,跳躍彈開,延伸開來,直取朱櫻,朱櫻以修羅鏨相對,嗆嗆數聲爆響,鑿在劍上,激起萬點火星。

這時有人遠遠傳音過來:“七弟何必跟他斗劍?乾脆拿了號回來繼續喝茶!”說話之間,空中悄然升起一輪圓月,射出皎潔的光輝把朱櫻罩住,朱櫻抬頭看時,知道厲害,但再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四周的景物飛快縮小,她距離那“月亮”越來越近,終被吸入裡面。

月光隱去,歸大年回到井天谷,從袖中把列霸多拋出來,憤憤地說道:“都是被這兩個業障擾了喝茶的興緻!”

列霸多肉身雖然被毀,但他已經證得不死之身,即便元氣大傷,仍具有諾大的神通,才一恢復自由,便要逃跑,哪知四面空氣里竟然有無形屏障,不管他往那邊逃跑,都被擋住,就似入了玻璃窗內的凍蠅。

他見逃不掉,知道是這七個老頭在搞鬼,發狠掉頭,人刀合一,斬向距離他最近的鄢望。鄢望在加入七老之前就已經是度過一次天劫的散仙,其餘六人得到道書只能修鍊其中淺顯的部分,後面都是經他翻譯指點。因他是後加入的,不願意奪了文成領袖的地位,所以才屈居第二,實則他的法力在七老之中排行第一。

列霸多好死不死地找他下手,烏靈神刀化作一道烏光閃電般飛向鄢望的脖頸,鄢望好似沒有發覺,或者是來不及反應,仍然舉起手裡的茶杯要送到唇邊去喝。

按理說,以他元神與烏靈刀相合,全力發動,速度確實跟閃電一樣快,剎那之間便能斬下人的頭顱。鄢望正常舉起茶杯喝茶,這個速度就慢悠悠地,偏生他將茶杯舉到唇邊時,烏靈神刀還未到達他的咽喉,被他用杯隔空一撈,列霸多便落入茶杯之中,化作花生大的一個小人,在茶水裡面載沉載浮,還駕馭飛刀四面急行,只是不管怎麼飛只在茶杯中央晃悠。

畢半說:“二哥何必為了這麼個妖人弄髒了一杯茶?似這般不長眼的畜生,就該隨手把它拍入某個野豬野狗身體里,貶入畜生道,教他轉上幾十個輪迴,看他是否知道悔改。”

鄢望笑笑:“咱們兄弟隨恩師修佛這麼多年,怎麼還有如此大的火性?他們雖知道好歹,修到這般地步也不容易,何苦折辱他們,直接打入輪迴,讓他們隨業轉世去吧。”

“若是沒有隨恩師修佛,他們早就魂飛魄散,形神俱滅了。”老四鍾在說,“似恩師被那屍毗老魔那般欺辱,他有那麼高的法力神通,卻仍不肯還手傷那屍毗老魔一下。”

文成接口道:“正是,回想咱們初遇恩師時候,也跟那魔頭差不多,將恩師禁錮在山崖上,以地水火風折磨,他老人家並不還手,只是隔空唱誦經文給我們,後來咱們終於聽出個中深意,才行皈依。實則以老師的法力,便是咱們七個齊上也不是他老人家的對手,要滅咱們易如反掌,他偏偏拼着受那等酷刑,不但不怨恨咱們,詛咒我們要下地獄,反而努力想讓咱們修成佛果,這般心胸,着實讓人望塵莫及!”

鄢望說:“老師六度波羅密都已經修行圓滿,其中忍辱波羅密已經證得無生法忍,焉能隨意動絲毫嗔念?咱們還是得多向老師學習。”

歸大年說:“老師被那老魔禁錮在山崖中,只允許咱們每一百二十年孝敬一個pútuán,雖然隔空講了些佛法,卻並未受戒明律,只讓咱們自己禮佛積修。我願意跟老師學習,但要我原諒這對男女,也似老師那般怨他們成佛,絕辦不到!依我本心,該將他們貶入地獄道方可,似五哥方才說得那樣,讓他們做得畜生已經是開了天恩了!”

鄢望沉吟了下,看向文成:“這事便請大哥最後裁決吧!”

文成說:“咱們雖未受戒,畢竟已經拜了師父,又日日禮佛參禪,修習佛門dàfǎ,到底凡事都該向老師學習,行善積修。不然,日後傳揚出去,人們都說,尊勝神僧的七個徒弟竟然十分心狠手辣,豈不是給老師丟臉抹黑嗎?若依我說,那一男一女是冤家對頭,他們打生打死本不與我們相干,只是不該毀壞山景,枉害生靈,就把他們都放在一個茶杯里,且讓他們斗去吧,等一個被打得形神俱滅以後,咱們再把另一個拿出來處死,送入輪迴,任其自行轉劫,也不枉了當初皈依時候,師父對咱們的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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