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溪水融入大海，會是什麼感覺？

吳維從前不知道。

但他自從殺掉了張百忍之後，就開始明白了。

大魔頭系統升級到了頂級之後，就直接吞噬了張百忍的記憶。

然後——就被撐爆了。

天帝系統接手，緩慢而堅定的將這些記憶都納入系統內。

但這股能量和記憶依舊太過龐大，已經超過了吳維現在所能夠承受的級別。

而且張百忍歷劫並未結束，天帝系統終究不能圓滿。

這種情況下，吳維就要做出取捨。

吳維並沒有急着做決定。

他還要在這個世界停留許多年。

他要用張百忍的身份，把張百忍應該要乾的事情幹完。

同時，緩慢的接收張百忍的那些記憶，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現在的吳維，就好像是面對一座無邊無際的圖書館。

他看書的速度很快。

但想看完這整座圖書館，恐怕還需要千萬年。

所以他需要時間。

不過，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終究是有一個極限的。

等到了時間，他也就到了回歸的時候。

同時也回到了他原來的世界。

張百忍死後，留下的能量太過驚人。吳維只需要燃燒些許的能量，就能夠進行跨界傳送，所以他並不擔心。

只是他對於這次的回歸，也並沒有過多的興奮。

因為他不能以本來的面貌出現，甚至最好不要出現。

作為天帝歷劫的最後一個世界，吳維不確定有多少存在在盯着。

他不能賭。

最好還是按部就班的按照張百忍輪迴的既定程序來。

如此的話，他也要做另外的準備了。

還好，張百忍龐大的記憶庫對於吳維來說是無盡的寶藏，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歡學習的人，並不覺得在寶藏中遨遊是一個苦差事。

吳維只是想儘快的吸收完這些寶藏。

而他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

吳維很快做出了一個決定。

是時候，深入的開發一下系統了。

作為系統的創始人，給系統打工不是吳維的追求，讓系統為自己打工才是吳維的想法。

從前他沒有那個能力。

但現在，有了天帝的能量幫助，吳維已經可以開啟這個研究了。

“我本來就是這種想法。”

說穿了，這就和開公司一個樣。

他做公司的老闆，那些宿主包括系統都是為他打工的。

宿主拿小頭，他拿大頭。

哦，不，他是拿所有。

除了對吳邪，吳維沒有設置後手，其他的系統，吳維自然不會做聖人。

……

決定了要回家，吳維並沒有忘了皇甫青雲。

只不過，他不能帶她走。

當然，也不需要帶她走了。

吳維的“死”，瞞過了皇甫青雲。

但她鍥而不捨的刺殺“張百忍”，吳維不可能一直放她一馬，那樣太容易引人懷疑了。

所以吳維把她拉進了天帝系統的系統空間。

“這次回去，我不能露面，你最好也不要。等我坐到九天之上的那把椅子上，我們就不用這麼小心了。現在，我們還是要小心駛得萬年船。”

在那個世界，應該有吳維的記載，也會有皇甫青雲的記憶。

他們突然回歸的話，如果引起上面那些存在的關注，後果會很糟糕。

皇甫青雲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不過她有另外的想法。

“吳維，你能送我去輪迴嗎？”

“你需要這個嗎？我可以給你一個系統，等我成為天帝，你自然是我麾下的大將。”

“那樣就是純粹的你扶持我了，我想幫你。我們老秦人白拿別人家的東西，可是會不好意思的。”皇甫青雲笑着說，“還有，洗掉我的記憶。留着我一天，對你都是莫大的威脅。賈文和都能為了你去死，我當然不會連這點心意都沒有。再怎麼說，我們倆才是真正的戰友啊。”

吳維皺了皺眉。

對賈文和，他是不得不防。

但皇甫青雲對他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她代表了老家對他的牽掛，對他的心意。

他在這個世界為了老家出生入死的時候，老家也沒有忘記他，一直在想辦法怎麼能幫到他。

吳維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不想輕易斬斷。

不過，皇甫青雲比他更具有犧牲精神。

“好了，別糾結了，吳維，你洗掉我的記憶，然後把我的靈魂安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里，讓我成為另外一個人。然後就再給我一個系統，我幫你吸取天帝的能力，你也幫我走上人生巔峰，這樣我們才是真正的互幫互助啊，要不然我會不好意思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你放心，日後我一定會幫你恢復記憶的。”

“不恢復也沒關係，反正我已經達成目標了，死而無憾。”

毫無疑問，皇甫青雲的人格是讓吳維自慚形穢的。

吳維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青雲，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們第一次真正認識的時候你曾經說過，老家會繼續派人來援助我的。”

皇甫青雲保持沉默。

因為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我相信後面應該還是會有人來的。但後面沒有來人，我猜，老家應該出現了一些情況。”

吳維早就有了這個認知。

但他依然沒有急着回歸。

對於老家最大的威脅張百忍，他已經搞定了。

如果其他的威脅老家都解決不了，這不能說是他的問題。

吳維從來不認為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是一句正確的話，所以他自然也不會按照這種行為方式去行事。

“應該是出現了一些意外，但應該不會有太大的災難。”皇甫青雲開口：“這些年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我對老家有信心。我認為更大的可能性是技術出現了退步，或者他們丟失了航向坐標。”

如果不能定位這個世界的話，那帝國再想幫吳維，也是鞭長莫及。

吳維點了點頭，同意這個看法。

“希望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物是人非，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並不相同。我們這一次回去，怕是見不到太多熟人了，甚至一個都見不到了。”

“那也要回去，落葉要歸根，而且我想看看，帝國究竟發展的怎麼樣了。”

“我也很想知道。”

他想吳天了。

……

吳維想象過很多次，再次回歸之後，帝國會變成什麼樣子。

局面比他預想中的要糟糕，但也比預想中的要更好。

帝國沒有滅亡，這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帝國的人口比他想象的少了很多，同時帝國的技術比他想象中發展的也慢了許多。

這種技術，最多也就是比他離開的時候進步了十年，並沒有什麼革命性的進步。

這是讓吳維感覺糟糕的地方。

不過，他之前提取了皇甫青雲全部的記憶，和現在對比一下，他已經能夠察覺到，天幕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