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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有點清冷的病房裡,因為熊白洲的到來突然有了熱氣,周淑君也安靜的坐在床上聽熊白洲講述在粵城的經歷。

“遼東幫被趕走後,我覺得劉大祥這些人剛打了勝仗,正是氣血最旺盛的時候,如果不加以引導難免會有意外,另需要找點事集中他們的注意力。”

說到這裡,熊白洲的眼神展現出點點鋒芒:“最主要的原因我不想浪費這個大時代,所以創立了周美電器。”

“周美電器?好像和我有點關聯。”周淑君眼神清澈無比。

“你說有關係,那肯定就是了。”熊白洲給予了肯定。

“在老家可沒聽過這個公司。”

熊白洲忍不住搖搖頭,這種情況如果換成連王連翹大概會跳過話題,陳秋蓉會給予鼓勵,就算是郭子嫻也會分析如何打進北方的市場,只有周淑君這種性格會不顧及的說出來。

現在地方保護主義正是最強烈的時期,而且信息傳播的最大媒介是報紙,但報紙的特點也正是地域局限性,種種因素之下周美電器就被阻斷在南方。

周美電器在旗艦店開業後,其實已經登基粵東家電零售行業的領頭羊寶座,但在這裡卻一點風聲都沒有。

又比如在首都附近已經擁有幾十家店面的國美,在粵東連個水花都響不起,更不要說一直固守在建鄴新街口的蘇寧了。

也許體制內負責招商引資的官員會知道一點,粵東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很多北面的市縣領導會專門去考察調研,借鑒發展經驗,那近期最值得研究的對象必然是周美電器了。

熊白洲輕輕替周淑君塞了塞被子:“用不了多久,全國都會知道的。”

“知不知道都沒有關係。”周淑君一瞬不瞬的看着熊白洲:“不管你是輟學了,還是有錢人,我都不在意。”

“我經常在想,如果那晚我們沒有見面,是不是以後再也見不到了。”

這一天,周淑君似乎要這把一生的眼淚全部流光。

“熊白洲,是不是前一世我們錯過了什麼,不然我為什麼老有一種丟失的遺憾。”

熊白洲悄悄的握住這雙冰冷的手,心中感慨萬千,伸出手擦了擦周淑君臉上的眼淚:“前世蹤跡今世心,來來往往也只有我一個人罷了。”

正在這時,劉大祥在門外敲喊:“熊哥,周叔梁嬸萍姐來了。”

“你爸怕我又欺負你了。”熊白洲想起熊萍在電話里談起過的鄉間流言。

周淑君擦了擦眼淚:“我爸又沒說錯,你總之也欺負我了。”

熊白洲等周淑君恢復正常,親自去開門。

“咯吱”一聲,周祖良和梁志梅只看到眼前站着一個年輕人,標杆一般筆挺的身材,稜角分明的面孔,臉上雖然帶着熱情笑容,但眼神深邃穩重,顯得整個人不輕佻也不嚴肅。

“這是熊白洲?”

“看模樣有點以前的影子。”

周祖良和梁志梅對望一眼,讀懂了彼此眼裡的含義。

熊白洲也沒有像劉大祥那樣急着去握手,而是很自然的接過梁志梅手裡的米粥,又搬了把椅子過來讓他們坐下,這才笑着打招呼:“周叔和梁嬸最近身體怎麼樣,小君生病一定很操心吧。”

說話和動作熨帖得體,沒有一點矯揉造作的多餘,如果說劉大祥不由自主散發出一股暴發戶的氣勢,熊白洲就是在掩藏收斂自身的凜冽和激昂了。

周祖良突然能理解為什麼劉大祥能夠這麼忠心的在門外站崗了,這兩人年紀差不多,但修鍊的層次相差太多。

周祖良有點愣神,但梁志梅卻越看越開心,嘴都快合不攏了:“我們身體都好,你父母身體也不錯,小君其實身體沒什麼,倒讓你從那麼遠跑回來。”

不要說周祖良了,就連熊萍都有點不敢認自己這個親弟弟了。

熊萍也不是沒想過熊白洲會有什麼變化。

和以前差不多靦腆害羞的性格?

還是賺到錢了就變得流里流氣?

也可能像有些外出打工的人一樣,喇叭褲配長頭髮?

現在熊白洲就是家裡的頂樑柱,自從熊白洲往家裡寄的第一筆錢開始,後面就沒有斷過。

不過金額卻很有趣,相對於這個家庭來說恰好能改變生活條件,提高生活質量,也能存着余錢,但如果想做點其他生意,卻又感覺還不夠。

熊白洲人雖然隔着幾千里之外,但對家庭發展的尺度卻控制的很好。

另外,女人的容顏和磨難成反比,但男人的魅力往往和磨難成正比。

熊白洲前世可吃了不少磨難,這一世在粵城也經歷過工地的勞累,被TCL拒絕在門外,還有大雨中的消沉,門店開業前後的辛苦準備,竭盡腦力的布局。

“個子長高了不少嘛。”熊萍忍着淚意,熊白洲畢竟是她的親弟弟,血濃於水。

氣質變了,但感覺卻還在,熊萍想和以前那樣拉起熊白洲的手,又突然覺得不合適。

“大姐漂亮了很多啊,你在家照顧父母辛苦了。”熊白洲卻主動拍了拍熊萍的肩膀,眼神溫和。

直到這時,周祖良才咳嗽一聲,先吸引一下眾人的注意力,然後才緩緩的說道:“這次回來打算呆幾天?”

“還沒定,先等小君的身體好了再說。”

“那你不要上班嗎?”

“暫時請假。”

聽到這裡周祖良才舒服一點,這小子不管怎麼樣,對自己女兒還是關心的。

梁志梅更加開心了,看了看熊白洲和周淑君,越看越覺得搭配,這個時候農村結婚都很早,如果周淑君沒有讀書,那再過兩三年也可以議婚了。

周祖良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熊白洲回答的有理有據,而且談吐中很照顧周祖良的情緒。

這次回來後的第一印象,熊白洲可以說是比較完美了。

周淑君吃完飯,周祖良也準備離開,他是村支書還有工作職責,臨走前他忍不住說道:“有些人在外面打工回來後就忘了本,不相信國家,不相信黨和政府,你們千萬不要學那些人······”

梁志梅也要下去送一送丈夫,同時還有幾句話想勸一勸。

“我覺得白洲挺好的啊,他本來就長的俊,現在家庭條件也不錯了。”

話沒說完就被周祖良打斷:“我知道你這個老女人想說什麼,但我女兒以後是要考大學的,還要去的。”

“現在他們怎麼樣我也不管了,但小君必須要考上大學以後才能談婚論嫁。”

“而且。”周祖良狠狠的罵了一句:“熊白洲這混蛋要想娶小君,家裡的房子至少要翻蓋成三層。”

梁志梅看到丈夫生氣,也不敢多說,劉大祥這時卻跑過來。

“周叔,你等等我,我也要回老家。”

“你回去幹啥,不等熊白洲了?”

“就是熊哥讓我回去的,他準備把家裡的房屋翻蓋一下,三層也行,五層也夠,先讓我回去協商買地的事。”

劉大祥氣喘吁吁的說完,這才發現周祖良和梁志梅臉色變的有點奇怪。

“周叔你沒事吧,我們會按規定給錢,不會佔村集體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