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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機在平流層安穩的飛行,可能是比地面靠近太陽的緣故,小格子窗外面的光纖很強烈,蔚藍的天空碧空如洗,層層疊疊的雲朵如棉絮平鋪在機翼下面。

偶爾在視線不受遮擋的時候,才能看見下方的山川河流,溝壑高峰,鬱郁蒼蒼,連綿不斷。

王連翹像小貓一樣坐在商務艙的寬大座位上,蜷縮着修長纖細套着黑色厚絲襪的小腿,báinèn的小手挽着熊白洲,認真聽着男人之間的對話。

“哈哈哈,熊老闆說的沒錯,企業家和政治家的確要去掉一些自然屬性。”粵東的省黃之華也不知道聊到了什麼,總之笑的很開心。

“看來黃省也贊同這種意見。”熊白洲笑着說道:“對於企業家來說,經營好了有收益,員工高興但自己不能盲目樂觀;市場冬眠虧本了,員工悲傷自己還要振奮努力。”

胡慶春聽了,也在旁邊說道:“我們也差不多,經濟發展迅速要考慮社會社會穩定,社會和諧就要想辦法促進產業發展,總之都不省心。”

“還有其他相似點。”陸崇秀也笑着開口:“企業和政府都比較忌諱縮小、減少、虧本這些詞語,政府要對人民負責,企業要對股東負責,所以就有聰明人創造一個新詞語。”

大家都看着陸崇秀。

“虧損現在都不能叫虧損,它叫負增長。”陸崇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既然是負的那肯定意味着虧本,可是後面又跟了一個增長,這樣讀起來好像另一種特殊盈利,只能說明中國詞語的博大精深。

商務艙的幾個人都跟着笑起來,熊白洲就這樣摻雜在這群中老年俱樂部里,外表看上去很突兀,但其實除了黃之華省的地位高於熊白洲,胡慶春還有陸崇秀都不會擺架子。

真實又有點殘酷。

真實的是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而且能夠在相應的環境里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就比如“負增長”這個笑話,陸崇秀一定不會在市政府工作會議上講,但是在這種環境就可以當成玩笑說出來。

殘酷的是,粵城的常務副市長吳立峰本來也是位高權重,現在卻拿着一張報紙坐在普通艙平靜的閱讀,似乎前面商務艙的歡聲笑語都和自己無關。

或者說,現在的努力只是為了以後也能參與進去。

這是黃之華省和熊白洲第一次交流,不過黃省感官很不錯,熊白洲談吐的分寸感把控非常好,看得出懂的很多,但表現欲很低。

這讓黃之華覺得眼前的年輕富豪並不是靠趙家或者葉家提攜達達到現在的地位。

粵東的一把手是國家領導人,所以省也和普通省份的書記地位差不多,黃之華看待問題的視角又和陸崇秀不同。

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不是周美電器買了全國第一高樓,黃之華都未必知道熊白洲這個人。

粵東的混江龍多的數不清,但是在黃之華面前都還是很規矩的,就算現在的熊白洲也是一樣。

3個多小時候後,飛機緩緩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剛剛走出機艙立馬就感覺到乾燥寒冷的天氣,王連翹裹緊自己的天藍色巴寶莉冬裝風衣,將整個臉都藏在衣領下面,胳膊緊緊的抱住熊白洲,依靠自己男人的身軀擋着凜冽的寒風。

這樣裝扮雖然上面不冷,但下半身的厚絲襪和皮鞋依然覺得涼颼颼的,王美人只好一邊催促熊白洲,一邊下意識的跺着皮鞋避寒。

機場行人眾多,路過的男人雖然看不到王連翹的容顏,但是從húnyuán優美的小腿和風衣下的勻稱身材也能夠判定這一定是個漂亮的女人。

由於是下午的航班,到了首都差不多6點了,大家約定先去放下行李然後再集中吃飯。

熊白洲一行人和粵東領導分別住不同的地方。

熊白洲直接住邱鶴年旗下的香格里拉{燕京}大酒店,這是一家五星級標準的豪華商務酒店,不過熊白洲是自己的錢,花起來肆無忌憚。

至於粵東那邊的政府單位又分成兩塊。

黃之華因為在燕京有房子,他和秘書先行離去,其他的省政府還有市政府的官員來到海淀區距離香格里拉酒店不遠的一家政府定點酒店入駐。

香格里拉的房價太貴,超過了接待報銷標準,而且在這塊地方,外地入京的官員都特別守規矩,吃住都不敢逾越。

因為,這裡是燕京。

燕京也是一個悠久歷史的文明古都,早在三千年前燕諸侯國就定都北京,不過當時稱之為薊,後來遼、金、元、明、清在燕京立國。

作為新中國的政治中心,民間有句話叫“不來燕京不知道官小,不去滬城不知道錢少”,在普通菜市場溜達都能碰到一兩個副省級幹部,商場里隨便叫一聲“領導”,幾十個廳處級幹部都要轉頭看你。

更別說一些看起來不顯眼的胡同弄堂里了,那些穿着普通衣服的小老百姓,說不定家裡就是出過一品大員的官宦人家。

要是在什剎海兩岸依依垂柳的南鑼鼓巷,那就更了不得了。

這不僅是家裡有礦能做到的,這是家裡得有王爺才行。

熊白洲坐在車上接到了趙夜明座機打來的電話:“你到首都了?”

“是,剛剛坐上你安排的車,還是首都軍分區的車牌,趙哥您可真夠橫的。”熊白洲笑嘻嘻的說著。

王連翹坐在車裡已經不覺得冷了,聽到熊白洲和趙夜明貧嘴,司機正聚精會神的開車,王美人覺得不好意思,掐了一下熊白洲:“認真說話。”

可趙夜明聽到熊白洲故意說“京腔”,打蛇隨棍就說道:“兄弟你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哥哥和你吹”

從首都機場到香格里拉差不多35公里的路程,從機場插入北三環,最後在紫竹橋附近下車,兩人在電話里差不多扯了40幾分鐘,在酒店門口才停下。

“趙哥,我到了,承您照顧。”熊白洲一邊和司機表示謝意,一邊告訴趙夜明。

趙衙內還有點不高興:“白洲,你到首都就不該住酒店,家裡大把的地方,我父母一直都想看你,你這樣真的見外了。”

“這次真的是公事,但伯父伯母那裡我肯定會去拜訪的,為這事寧岱姐差點不理我。”說起這個事,熊白洲也嘆一口氣:“我和粵東很多領導一起過來,如果再專門住到你們家的大院里,別人會覺得我太高調,不知深淺。”

“你啊,做事就是太小心了,司機這幾天就借給你了。”趙夜明罵了一句,掛了電話。

高亮忙前忙後把房間安排好,熊白洲和王蜀葵來到套間後,王美人心滿意足躺在柔軟的床上,呢喃着說道:“白洲,這就是燕京的夜晚啊。”

“錯了。”

熊白洲坐到床邊,挨着王美人:“在咱京城青年的嘴裡,這叫onenight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