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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也晚了,躍民晚上就在樓上房間睡吧。”老太太又對秦嶺道:“你上樓幫着收拾一下。”

“我還是回宿舍去睡吧,別麻煩了。”鍾躍民推辭道。

老太太攔着道:“天冷,外面風也大,晚上就住在這兒吧。”

秦嶺也道:“別磨蹭了,趕緊上來幫忙,把床鋪了。”

鍾躍民只要遵從女朋友的命令了。

上了二樓,是一個大客廳,套了兩間小卧室,看得出來有段時間沒有住人了,但是房間還是保持的很乾凈。

秦嶺從柜子里拿出被子,被子很厚,她拿着確實有些費力。

“愣着幹嘛,還不趕緊幫忙?”等了好一會兒鍾躍民還不動作,秦嶺嗔怒道。

“哎哎,來了。”鍾躍民趕緊上前幫忙,“我是看這房間布置的挺溫馨的,這是你以前住的房間吧?”

秦嶺道:“這是我去北京前住的,沒想到外婆還一直保持着現狀。”

鍾躍民拽着被子抖了抖,直接把被子平鋪在床上,然後往上面一趟。

“那我可得好好感受一下,我女朋友待過的地方。”

秦嶺羞怒:“不許你想些亂七八糟的!”

“我能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鍾躍民厚着臉皮,故意逗秦嶺道。

“你!”秦嶺語詰,比臉皮她根本不是鍾躍民對手。

鍾躍民怕真的惹惱了秦嶺,“秦嶺你臉上哪裡蹭的髒東西,你過來,我幫你擦擦。”

秦嶺信以為真,一邊在臉上亂擦,一邊走近讓鍾躍民幫她看看。

哪知鍾躍民把她往床上一拽,兩人就在被子上並排躺着了,秦嶺明知上當卻也沒有掙扎。

鍾躍民看着秦嶺的眼睛,“秦嶺······”

“嗯?”秦嶺聲音特別小。

“今天是西方的聖誕,能和你在一起真好。”鍾躍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本能地營造氛圍。

“還有呢?”

“希望以後每年都能和你在一起過聖誕節。”

“還有呢?”

鍾躍民有些懵,“還有什麼?”

秦嶺一把抱住鍾躍民的腦袋,就狠狠地親了一下,“說那麼多廢話幹嘛,你不就是想親我嗎?你倒是行動啊!”

鍾躍民瞪大了眼睛,我擦,這還是我女朋友,秦嶺嗎?

容不得他思考更多,兩個人就這麼親上了,閉着眼睛,完全用嘴唇感受彼此。

最後鍾躍民先敗下陣來,大口的喘着氣,差點被憋死了。

看着嬌艷欲滴的秦嶺,他有些想入非非,“今晚睡這兒?”

“想得美,我今晚和外婆一起睡!”說完秦嶺就笑着跑了。

只留下鍾躍民一個人空悲切。

······

“誰啊?”敲了一會兒門,屋裡人嚎了一嗓子,“別敲了,來了!”

屋裡的人一抬頭表情驚訝,“你不是那個……那個……羅主任家裡的……”

“我叫鍾躍民,就是那天在羅主任家裡做酸菜魚的。”

“對,對,對!”程大嘴搓着手,舔着嘴唇道:“我這兩天做夢都在想那個味兒。”

“就不請我進去?”鍾躍民提起手裡的東西:“我可是給你帶了好東西。”

程大嘴眼裡乍現精光,“快請進,快請進,來就來還帶什麼東西!”說著話就順手接過鍾躍民手裡東西。

鍾躍民進了屋,果然就是一個單身漢的房間,衣服到處扔,鞋子臭襪子遍地都是。

唯一乾淨點的地方,就是牆角的灶台,油鹽醬醋鍋碗瓢盆碼得整整齊齊的,確實對的起大嘴這個綽號。

“牛雜碎,好東西啊!你去了回民街了?”程大嘴打開袋子,高興地問道。

“現在街上什麼都買不到,只能去討了一些雜碎。”鍾躍民接着道:“上次我做的魚,這次該你做了吧。”

“應該的!你坐着,我給你露一手。”程大嘴一邊料理牛雜碎,一邊絮叨:“你打眼看世界上所有民族,凡是會吃的,沒有不喜歡吃內髒的。那些會吃的裡面,又數咱們中國人最會吃,愣是把這點下水吃出花兒來了。”

鍾躍民道:“你倒是把吃這點事兒弄得門兒清,都研究到全世界去了。”

“嗨,人生在世,歸根結底不就是為了這張嘴嗎?”程大嘴笑着道:“吃可以解百憂,吃一頓不行就多吃幾頓。”

“你這個看得開也挺好的。”鍾躍民笑笑,“你準備怎麼吃啊?”

“我有個煤油爐子,火候還行,我給你來個辣椒炒牛雜,怎麼樣?”

“成,你看着辦。”鍾躍民看着程大嘴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個爐子,感嘆道:“你這傢伙什兒倒是挺全乎。”

“那是,什麼都能糊弄,就這嘴不能糊弄。才要做得好,就得講究火候,別看這爐子小,溫度能到一千多度。”程大嘴小心擺弄着爐子。

“看着挺精緻,外國的吧?”

“好眼力,這是德國貨。從一個當官的家裡抄出來的,被我給買下來了。”程大嘴得意道:“你猜我花了多少錢?”

“那幫人不識貨,也不稀罕這爐子,肯定被你便宜拿下了吧。”

程大嘴伸出五根手指,激動道:“五毛錢,那幫孫子當廢鐵賣給我了。”

“那是夠便宜的。”鍾躍民一邊應付着,一邊嫌棄這小子嘴太碎,手裡忙乎不停,嘴裡也不停。

不過這小子做菜確實有一手,牛雜下鍋,直接拿着炒鍋就開始來回顛,鏟子一下沒用,香味兒就起來了。

加醬油,噴白酒,加鹽,再大火炒,顛兩下,起鍋,程大嘴一氣呵成。

鍾躍民夾了一塊到嘴裡,外面焦脆,咬開之後,裡面軟滑,應該是肝兒。再夾一塊,有嚼勁又不至於咬不動,這是牛筋。

程大嘴一臉期待地搓着手,等待鍾躍民點評。

這應該是所有愛好做菜的人的共同心理,都希望獲得別人的認同。

鍾躍民也沒有讓他失望:“火候正好,焦香軟爛筋道,各種口感都有了,這道菜做絕了。”

“你也是行業,我要不下功夫,那可不得丟人嘛。”程大嘴真的笑得嘴咧到耳根。

“一塊兒吃吧,吃完了,和你請教點事兒。”鍾躍民指了指座位道。

程大嘴也沒有吃驚,顯然早有預料:“放心,就衝著你拿來的牛雜,我肯定知無不言。”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