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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是有點事兒想要找您。”鍾躍民笑着道:“咱們村是不是有推薦上大學的名額啊?”

常貴吸着煙鍋,“還有這事兒?額咋沒聽說呢?”

“支書,您還沒有收到消息?其他地方的知青都知道了”鄭桐急道:“是不是您忘了?”

“咋會忘了呢!”常貴想起來,“公社是來了通知,明天要額去開會,可能要說這個上大學的事情嘛。”

“那好啊,常貴支書,明天公社要真的說這個事兒,您可千萬要幫咱們要幾個名額。”鄭桐高興道:“把咱們這些知青都給大發了,村裡不就能少幾個吃飯的人口了嗎?!”

“鄭桐,你這個嘴最能說,對自己好的事兒,愣是說成對額們千般好萬般好,真以為叔不懂啊?!”常貴斜着眼睛望着鄭桐。

鄭桐不好意思笑笑,不知道說啥好。

鍾躍民把他推到一邊,“支書,您別生氣,鄭桐這是太心急了。他都離家兩年了,一直回不去,有點想家了。”

“哎!你們這些城裡娃離家那麼遠,確實不容易,要是能回城,額一定給你們幫忙。”

“支書,這麼說您答應了!”鍾躍民驚喜道。

“答應了!”常貴在鞋幫子上瞧了瞧煙鍋,“就是不知道這個上大學到底是個啥章程?”

鄭桐趕緊道:“支書,我們都打聽過了,初中以上文化就能報名,然後群眾推薦,咱們這些知青都有資格,關鍵是您要給咱們爭取名額。”

常貴沉呤片刻,“行吧,額明天去公社會上給你們說說。”

“哎,謝謝支書!”鄭桐樂得蹦起來,趕緊把隨身帶的東西拿出來:“這是兩瓶酒,一斤糖,給您和嬸子的。”

“這哪行!拿回去,拿回去,你們長身體也要營養嘛!”常貴一個勁兒地推辭。

“酒喝多了長不了身體!”鍾躍民笑道:“您對我們這麼照顧,孝敬您也是應該的!您就收着吧!”

“對對,咱們還小,酒喝多了不好!支書您收着吧!”鄭桐幫腔,把東西直接塞到常貴懷裡。

常貴喜不自勝,看看酒,“那就收了?”

“收了,收了!”

“那就收了。”

鍾躍民和鄭桐趕緊告辭。

常貴老婆對常貴道:“當家的,你咋能收知青的東西呢?躍民他們額們村辦了那麼多事,給他們幫忙,不是應當的嗎?”

“你個女人家懂個啥?額不收,他們能放心?”

“那事情能辦成嗎?”常貴老婆先是問了一句,轉念又道:“躍民、碧雲還有王虹醫生,要是走了,五隊隊長、小學還有村裡人看病怎麼辦?”

“你說的這些額都知道,可他們已經起了心思,怕留也留不住啊!”常貴道,“不說別人,這鐘躍民就不是池中物,早晚都要走。”

“唉!走就走吧,這些娃在額們這兒吃苦咧!”常貴老婆感嘆了一句,收拾着去洗碗了。

·········

另外一邊,鍾躍民和鄭桐兩人出了常貴家,鄭桐一路喜滋滋的。

“至於嗎?這麼高興?”鍾躍民笑道。

“當然高興了!”鄭桐樂道:“我要上大學了!”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咱們村有沒有名額還不知道呢!”鍾躍民道。

鄭桐道:“常貴支書不是說了幫忙嗎?咱們肯定能有名額!”

鍾躍民聽了直翻白眼,“你哪來的自信啊?”

“我給他送禮了!”鄭桐道。

“你小子真雞賊!你昨天說是去奎勇他們村找老道士,其實去買酒去了吧?”

“嘿嘿,你知道就行了,別聲張啊!回頭讓其他幾個人知道了,我怕被他們拍黑磚!”鄭桐不好意思道。

“看來你小子志在必得啊,那蔣碧雲不要了?我看她最近對你挺好的。”鍾躍民問道。

鄭桐道:“最近是挺好的,可這關係也就到這兒了,我決定曲線救國,先把自己折騰出去,再來顧她。”

“行吧,你小子心裡有數就行,別把蔣碧雲折騰飛了就行。”鍾躍民還真有點擔心鄭桐和蔣碧雲這對散了。

鄭桐拍着胸脯道:“放心,我是那樣兒的人嗎?”

“我看就是。”鍾躍民又問道:“白店村道觀里那個老道士怎麼樣了?”

“挺好的,我經常去看他,能吃能睡,跟剛見他的時候一模一樣,都沒有變化!”鄭桐低聲道:“我發現這個老道士對風水堪輿特別精通,對古董也很明白,經常跟我講這些東西。”

“不能吧?他要是真這麼厲害,能把黑油瓷碗給你換窩頭?”鍾躍民奇怪道。

“我後來也覺得不對勁,這老道士不像是吃不上飯的,我後來越想越覺得這黑油瓷碗就是個誘餌,專門來釣我這條魚的,我一閑下來就忍不住往道觀裡面跑,老道士也願意跟我聊天。”鄭桐道。

“那你也是願者上鉤,老道士就天天跟你聊風水?”鍾躍民好奇道。

“不是,這老道士好像什麼都知道,咱們幾乎什麼都談,談得最多的就是歷史,他對歷史上人物如數家珍,還經常能說出那些帝王將相的墓地情況。”

“慢着!”鍾躍民越聽越不對勁,“你是說這老道士對風水堪輿、歷史、還有古墓都特別了解?”

“是啊,怎麼了?”鄭桐被鍾躍民嚇了一跳,奇怪地看着他。

“這老道士搞不好以前是個摸金校尉,到這道觀來避世來了。”鍾躍民揣測道。

鄭桐沒聽明白,“什麼叫摸金校尉?”

“這是曹操成立的軍隊,專門挖陵墓的。”鍾躍民幽幽道。

“啊?!”鄭桐大驚,他也知道曹操挖墓這件事,“你是說這老道士是個倒斗的?”

“你自己想想,這老道士天天跟你聊得東西,是不是干這回事兒?”

鄭桐越思考越覺得鍾躍民說的可能是真的,“那這老道士天天跟我聊這麼幹嘛?不怕泄露了身份?”

“這老道士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怕什麼啊?”鍾躍民道:“我估計他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又看你天資不錯,準備把這一身倒斗的本事都傳給你。”

“真的假的?躍民你能確定嗎?”鄭桐吃驚道。

鍾躍民撇撇嘴:“你回頭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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