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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惶,取意“震驚惶恐”。

而十二驚惶便是如此,其內乃是昔年百曉狂生所記十二種最為令江湖中人聞風喪膽,震驚惶恐的十二種人和物,合稱“十二驚惶”。

只是,這其中,前十一者不是天下稀世罕有的神兵利刃,便是雄踞一方的可怕勢力,如少林武當,還有當年的“劍宗”,皆是一一在列,亦有吐火吞金的異獸,甚至就連傳說中的“正邪道”也在其中,可唯獨這最後一個“十二驚惶”卻是一個人,一個神秘莫測的不世奇人。

那百曉狂生見識之廣足可謂是博古通今,一身所學更是學究天人,也不知是從何處探知到這麼一個存在,他覽盡無數古籍,耗費諸般心血終於是將其零星過往一點點的找尋了出來。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之下饒是以他也不免震驚非常。其上所記僅那人第一次現世距今便已時隔千年之久,無人知其由來,更無人知其姓名,這千年時間,此人更是每隔百年現世一次向天下人許諾,若有誰能尋到他,便可滿足其任何要求,無論神功絕學,或是富可敵國的寶藏,乃至成就九五之尊皆是可以。

百年一至,無數人是蜂擁而至,皆要探尋其下落,只可惜,那些提出要求的人,無一例外都得到了實現,這其中不乏名震一方的江湖巨擘,武林盟主,或是成名已久的老輩名宿,但同樣也無一例外,那些人都死了。

如此一人,以百年為期,引得武林眾人惶惶不可終日,故此,世人便將其喚作“十二驚惶”。

……

陋店。

寒意陡生於心,就連他對面的無名眼裡也閃過抹凝重的意味。

以他二人如今的境界,莫說周圍十丈,便是五十丈一百丈內的風吹草動都逃不出他們的感覺,可如今,這老頭就似憑空冒出來的般不聲不響,若非對方故意現身只怕他們還真的察覺不到什麼。

高手,而且還是深不可測的高手。

無名心中一震,當即暗自思索着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可他對面的孟秋水卻與他不同,孟秋水心頭直接一凜更是一驚,這般模樣這般境界的人,當世除了那個身懷龍龜之血的笑三笑又能是誰。

他怎得到了此處?

就在二人心緒各異之際,那老者已慢悠悠的走了過來,儼然是要擠一張桌子。“唉,這人老了連說話的人都沒了,兩位不介意老朽坐在這裡吧?”

他雖問着,卻不等到二人答話便已一屁股坐了下來。

無名眼露奇異,不動聲色道:“還請自便!”

唯有孟秋水不語一言。

“怎得,小兄弟不喜我坐在這裡?”

那須髯皆白的老頭一雙笑眯眯的眼睛一偏,卻是盯上了孟秋水。

“喜不喜歡你不都已經坐下了,我也言之無用。”心頭一嘆,果真是為了自己而來,孟秋水眼皮微抬,言語平淡普通,直直迎上。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笑三笑似很贊同這句話。

“不錯。”

他接過店家端上來的豆漿先小飲了一口,然後舒服的呼出口熱氣,一雙眼睛登時眯出一條更細的縫隙,好像很享受,開口道:“你們繼續聊你們的,不用管我。”

“你所為何來?”

孟秋水卻不喜歡這般拐彎抹角,見狀當即一皺眉頭,言語直接了當。

那想身旁老人的話忽然變得很是奇怪莫名,至少無名聽的是一頭霧水。

他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道:“唉,我亦不想來,只是我的棋局之外突然多出個人來,非敵非友,實在讓我不甚煩惱,你說,我該如何?”

孟秋水聞言緩緩放下了碗,神情漠然的收回了目光,雙眼微闔,直靜坐了好一會,他才開口淡淡道:“也許他只是想看看這局棋的結果,究竟誰勝誰敗,老丈許是想多了。”

老人卻不以為然,搖頭笑道:“可惜,觀棋不語真君子,他作壁上觀也就罷了,如今卻是幾番出手擾我棋局更是落子其中,憑白生出多番變故,又該如何?”

孟秋水目中神光如水泛波瀾漣漪,晦暗難言。“觀棋那有身入局中來的痛快,更何況若不化作棋手,只怕時日愈舊連他自己都會成為局中的棋子,如此,亦不過是身不由己罷了,屆時說不定更是與老丈是友非敵,如此,又何須煩惱。”

無名聽着二人奇怪的對話,一人只坐在那裡倒像是個旁觀者,不言不語。

老人自顧的喝着豆漿,臉上神情從始至終都是那個樣子,嘴裡含糊不清的道:“落子?呵呵!”

他竟是在笑,掉的沒聲幾顆牙的嘴裡發出一聲聲古怪的笑,卻不知是在笑那兩個字還是在笑說這句話的人。

孟秋水的視線一直微垂,像是望着桌面入了神,對那笑聲充耳不聞,只是他的左手五指已在不停的伸展彎曲,似要去握那身旁的劍。無名聽不明白他那還不明白,對方分明是對自己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有些不滿前來問罪的。

那徐福活了不過千年便已達如今這個地步,而眼前這老怪物卻活了四千多年,身負龍龜血脈,天賦根骨更是遠勝於帝釋天,一身功力只怕早已曠古絕今,橫推天下無敵手。哪怕是對方所創的兩門功法“混天四絕”與“萬道森羅”便造就出了兩個不世高手,力壓中原群雄,實在已非人力能敵。

這般狠角色當面,孟秋水心知若他體內這古怪存在不出手那自己逃肯定是逃不掉的,但倘若今天這老怪物有出手之意,那他就是死也要崩下他幾顆牙來。

因那笑聲這豆漿鋪子不知不覺竟陷入了古怪的寂靜,而等待回答的時間總是讓人覺得很漫長和煎熬。

直到。

“也罷,那我就姑且信他一信,不過……”笑三笑話語一頓,他擦了擦嘴,笑吟吟的看向身側安靜如石的青年。

“只此兩子,下不為例!”

孟秋水心知他說的是誰,正是帝釋天以及斷浪,卻是不再開口,顯然默然應承了下來。

僅這二人,也足夠了。

可忽的。

“敢問老丈,可知與你對弈的是誰?”

他竟是話鋒一轉,兀的反問道。

本來一直安靜的無名此時也似來了興趣,他心智資質皆不同尋常,如今半聽半猜半想心中已大致有了幾分輪廓,如今再聽孟秋水的問題,當即便想一探究竟。

那想笑三笑居然眼中浮現出一絲悵然,道了句。

“不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