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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可比趙祗雲狠多了。”陸成萱眼神沉了沉,不由得感嘆出聲。

在她這裡放火不說,竟然連老夫人的院子也敢動手,倒是想的周全。

陸成萱刻意在喬慧面前露出些許的馬腳,讓清蓮的行跡可疑卻沒有那麼明顯,就是知道喬慧心思縝密不會輕易中計,只要給她造成一些假象就好了,讓她也猜不出來那雲錦究竟是在她這裡,還是被送到了陸周氏那裡,在動手的時候猶豫顧忌就好。

不想喬慧真是乾脆。

兩處可疑的地方,猜都沒猜,索性她都一把火燒了一了百了,還能藉著小年宴煙花的借口將自己摘得乾淨,此等快准狠的心計,怕是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陸成萱這這一場仗雖然贏了,卻很兇險,要是她再晚回來一會兒,被喬慧搶先去檢查,一定會發現倉庫的不對勁,一切就白忙活了。

所以,陸成萱才會豁出去一般想要衝進火海,造成雲錦也被燒毀的假象。

做戲要做的全套。

她這是在消磨喬慧最後的懷疑,讓她打從心裡相信,雲錦是真的被毀了,陸成萱也是真的要完了,不用她們再動手,自然會有盛家的人來收拾她了。

斬草除根的道理,誰都明白。

喬慧真正要的,是陸成萱的性命。

只有讓她相信陸成萱活不長了才行,不然雲錦在手中沒有交出去,始終都是個禍端。

防得了初一防不了十五。

這次是陸成萱警惕逃過一劫,下次呢?下下次呢?

依照喬慧那種心狠手辣的程度,可能以後燒的就不只是倉庫那麼簡單了,而是整個紅梅院!

陸成萱不可能每次都那麼命好剛好發現端倪,然後快速的想出應對的辦法。

“那小姐,現在我們是安全的嗎?”清蓮贊同的點着頭,她也覺得喬慧夠狠,還敢放火到老夫人的院子……

簡直是膽大包天了!

陸成萱更付出了代價,從頭到腳澆了冷水還不說,濕着衣服在雪地里端坐着一夜,幸好這具身體年輕……

否則怕是直接被折騰了過去。

陸成萱犧牲了這麼多,連她都要騙進去了,喬慧總該相信之後消停了吧。

“有備無患才好。”思來想去,陸成萱還是有些不放心,“清蓮,你去稟告老夫人,就說我着了涼受了風寒大病一場,已經起不來床了,怕是需要休養,短時間不能再見人了,以免將病氣過給別人。”

“最好讓老夫人再派來大夫來替我醫治。”

清蓮試探着的問道,“小姐是打算老夫人也瞞着了嗎?”

“可是若老夫人真的派來大夫給小姐診治,到時候咱們不就露餡了嗎?”

“不會。”陸成萱聲音篤定,凝眸思忖,“我怕是要真的大病一場了。”

“最好藉著這一場病病逝,那趙祗雲和喬慧才算是真的放心了。”

陸成萱聲音幽幽,不由得輕嘆出聲,“若趙祗雲想知道我這裡的情況,儘管告訴她就是,不必隱瞞。”

“要是想來查探屬實也不用攔着,清蓮……我們怕是又要過一段苦日子了。”

“小姐這是說的哪的話,清蓮只想要和小姐在一起,不怕吃苦。”清蓮笑得真誠,“小姐放心吧,奴婢現在就去找老夫人!”

半桶熱水很快的就涼了下去,陸成萱也從木桶中出來,穿了件裘衣便直接披着棉被坐在炭火盆前取暖烤火。

清蓮很快的就從梨佟院回來,回來的時候還貼身帶着陸周氏的隨行診治的大夫。

“小姐,奴婢回來了,老夫人聽聞小姐的情況很是擔心,特意讓周大夫前來給您診治。”清蓮向著陸成萱眨眼睛。

陸成萱緊蓋着被子棲身在了臨床大炕邊,衝著清蓮應聲,“進來吧。”

周大夫年近花甲,滿頭白髮,顫顫巍巍的替着陸成萱把脈之後便連連嘆了三聲氣,“五小姐體虛脾弱,寒氣入體,怕是要大病一場了。”

“即便是老夫儘力醫治,便也要連綿半月最少方能康復。”

陸成萱目光閃了閃,聲音虛弱的說道,“那便勞煩周大夫了。”

“這是自然,醫者父母心,五小姐放心吧,老夫人已經吩咐了在下,定然會全力醫治小姐的。”

周大夫憂心忡忡,提筆寫了張藥方之後便離開。

清蓮握着藥方去醫館抓了葯之後便去了後院廚房煎藥。

可陸成萱大病,且數月不能好轉的傳言便如同風一般的速度在陸家傳開了來。

——

青檸院。

趙祗雲目光凝重的瞥着喬慧,“你覺得這次是真還是假?”

經過上次林安和王婆子的事情之後,趙祗雲吃了暗虧也多了幾分警惕和教訓,不敢輕易相信陸成萱,輕易相信表面現象了。

喬慧擰眉,說著自己的猜測,

陸成雪更是徑自的向著陸成萱走了過來,陰陽怪氣的眼神收回,轉而換成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五姐姐。”

甜甜的聲音好像是軟糯的湯圓一般,那樣漆黑的一雙眸子眼神清澈,若是不知道情況的,定然會被陸成雪這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給迷惑住了。

同樣都是趙祗雲所生,但陸成雪和陸成歡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

陸成歡人前人後都是張揚跋扈不講道理的模樣到還好辦,這陸成雪明顯就要精明了。

人後同樣心思陰毒喜歡比較,可人前,她便偽裝成如此親和無害的模樣。

曾經陸成萱就被陸成雪這樣的表情態度欺騙的很慘。

當時陸成萱隨着俞氏剛剛進府,那時候的她對於陸家所有的東西都很陌生。

她也曾哭過喊過懇求過俞氏,不要來陸家,她們母女兩人原本的生活就很好了,可是一向慈愛的俞氏卻變得冷漠嚴厲,聲稱倘若陸成萱不乖乖聽話,那便將她送出陸家,再也不見面。

哦對了,曾經的陸成萱不叫這個名字,她只記得自己叫明萱,姓氏就不記得了。

小孩子皆是將母親看成了全部,一聽聞俞氏說要不要自己,陸成萱被嚇壞了,哪敢還再多言語,只能乖乖聽話。

她雖懂得不多,但小孩子都是格外敏感的,對於俞氏的疏離,陸家人的冷眼她都能很清楚的分辨,在所有人都孤立她的時候,陸成雪就是用這樣一番甜甜的笑容,讓她卸下了所有的防備。

她以為陸成雪是陸家中唯一善良的好人,對於她也信任不已,不想陸成雪不過是把她當成了玩物,先一步步的讓她打開心扉,然後再狠狠的捉弄嘲諷她。

那種捧到雲端然後再摔在塵埃裡面的感覺,陸成萱至今想起來仍覺得心有餘悸。

陸成雪眼眸寒光乍起,聲音幽幽的說道,“即便是你運氣好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可你依舊是仰仗我陸家的繼女庶女,依舊是我陸成雪的奴才。”

“我就算是戲弄你,欺騙你又怎麼了?”

陸成萱紅唇微揚,說出來的每句話都那麼殘忍,卻又,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