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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尤其是在這安靜無比的婚房內,似乎要跳出心口一本。

陸成妙咬着紅唇,想起王姨娘在她出嫁的前夕對她說的耳畔之語,只覺得身上燥熱,害羞的低下了頭。

也不知道薛致遠的身體能不能行。

視線之內一雙鑲金線錦靴入眼,腳步緩慢,但卻彷彿有着莫名的魔力一般,陸成妙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陸成妙抿着唇,不斷的攪着手中的帕子。

來人漸漸靠近自己的身前,伴隨着咳嗽的聲音。

等了許久,卻沒有什麼動作。

難不成,薛家知道了新娘子換人的事情?不願意掀蓋頭?要將她給送回去嗎?

陸成妙心中更加忐忑。

不料下一刻,紅蓋頭被掀開,溫柔的燭火雖明亮卻不刺眼,清楚的將穿着喜服的男子容貌照着,映入眼帘,劍眉英挺,五官雕刻般立體,只是因為病中唇色發白,有些病態,就這麼……毫無徵兆的闖入了陸成妙的心裡。

陸成妙看着眼前俊朗不凡的少年不由得羞紅臉低下頭,隨後卻又鼓起勇氣抬起頭,水汪汪的眸子盯着薛致遠看,這男人就是自己的夫君,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

“你不怕我?”

陸成妙搖搖頭。

“不恨我?”

陸成妙又搖搖頭,如何能談是恨呢,她高興還來不得極。

薛致遠譏笑着開口,身形消瘦的坐在了陸成妙的身旁,“竟然還敢嫁給一個將死之人,不怕守活寡?”

陸成妙有些慌張,“生死有命,姻緣自由天定,既然嫁給了你,那便是你的妻子,夫妻之間,說害怕嫌棄就是見外了。”

薛致遠的眼神微微亮,撇着頭將陸成妙的模樣看在眼中,大紅喜服穿在身上,稱的陸成妙肌膚似雪,溫婉動人,陸元成容貌俊郎,陸家的女兒都是出落得好的。

“你叫陸成萱?”

陸成妙又搖搖頭,“不是,我是陸家六小姐,你可以喚我成妙。”

“你……介意嗎?”

陸成妙沒有說為何她的身份會發生改變,而是直接問出口薛致遠介意嗎?

這是臨行前陸成萱對她的囑託,陸成妙心中一橫,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她也不知道究竟該說什麼才好了,索性就選擇相信陸成萱一次。

薛致遠漆黑眸子難得一見的出現了笑意,“即是你陸成妙進了我的洞房,同我拜堂成親便是夫妻,若再說介意,那便是見外了。”

一樣的話,說在薛致遠的口中卻格外的好聽。

他這是在接受了自己身份的事情了!

“既然你願意嫁給我,以後自當與我夫妻一心,不離不棄!”薛致遠將陸成妙的手緊緊的攥着紅燭明亮,平添了幾分暖意。

陸成妙心中暗自高興,幸好當初她答應了陸成萱的提議,這個薛致遠,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病怏怏,反倒是一表人材,相貌堂堂。

從掀開蓋頭的那瞬間,便是心動了。

紅燭搖曳,春色無邊,只剩下男子的喘息和女子的嚶嚀……

——

盛家很快派人來取綉好的綉品。

來人卻不是盛三姑奶奶,而是……盛嘉元。

陸成萱看着大堂內熟悉的那抹身影,當場頓住,更覺得頭疼不已。

就算是大周民風開放,對男女之防沒有那麼嚴重,可這樣堂而皇之的上門,也不太好吧?

尤其是,那廝還那般的愜意自得的依靠在紅漆木靠椅上,手中摺扇敲打的恰到好處,杏眸笑眯眯的彎成月牙,可卻周身透露出危險的氣息。

找上門來分明是沒好事!

陸周氏在上首笑盈盈的陪着,盛家的人,不管是何身份,都該是好言恭敬的,見到陸成萱到來的時候,親切的招手,“成萱來了。”

“這位是謝七公子,盛家夫人的內侄,特意來取綉品的。”

陸成萱下意識的蹙眉。

盛家夫人的內侄,那便是陳郡謝氏的七公子了?

她母親寧謝氏就曾經是謝家的旁支,對於謝家的嫡系子女,還是有些許了解的,謝家這一代的家主乃是謝公爺謝淵,正是盛謝氏的親哥哥,謝淵的膝下六子三女……什麼時候冒出來過謝七公子了???

盛嘉元勾唇,將摺扇收回到手中,有模有樣的走到了陸成萱的面前,“這位便是陸五姑娘了吧!”

“謝七這般有禮。”

陸成萱收起心中的打量,淡淡的回禮,“勞煩七少爺了,綉品都放在外面的箱子里了,還請七少爺檢查一下,若是沒有什麼問題,成萱便是不負所托,完成任務了。”

“檢查一下是自然,免得將來在在下的手中出現紕漏,反倒連累了陸小姐背鍋,只不過……謝某對這些東西不大了解,不過正巧趕上了在盛家做客,便且抓包派遣過來,不知道陸小姐能否行個方便,跟隨謝某一起去,幫忙介紹一下。”

話落,不等陸成萱開口推脫,盛嘉元便將目光放在了陸周氏的身上,很是抱歉的說道,“老夫人,這樣會不會顯得謝某唐突,冒犯了陸小姐?”

陸周氏不覺得有什麼,“怎麼會,謝少爺也是為了穩妥着想,既然如此,那成萱你便隨同一起去吧。”

左右身邊還有其他的丫鬟僕人在,也不能出現什麼。

陸周氏不知道這兩人之前就在金縷閣見過面,也自然不知道陸成萱心中的抵觸和抗拒。

盛嘉元眸子中閃爍光亮,向著陸周氏拱了拱手,“多謝老夫人!”

陸成萱,“……”

盛嘉元眸子中挑釁的眼神都快飛出天際了?陸周氏竟然看不見嗎?還要她去陪同!

陸成萱咬着唇,轉念一想,唇角也不着痕迹的勾起了一抹弧度,好,既然要陪着那便陪着,看你能弄出什麼花樣來!

“那就請謝七公子跟我來吧。”

陸成萱躬身,特意咬住了謝這個字。

清蓮瞧着氣氛不對,看着陸成萱的眼神緊緊的跟隨在後面。

一大箱子的綉品如水的搬了出來,廊亭水榭外也架起了檯子,一樣樣精美的綉品也被如數的架了起來。

陸家不少人聽聞陸成萱手中雲錦不但沒有被火燒,反而被她綉好了成衣綉品感到很好奇,廊亭外已經為了不少人,向著陸成萱所在的方向張望着。

要是趙祗雲在,一定會恨的咬牙切齒。

虧得之前她們都覺得陸成萱必死無疑,不想陸成萱不但沒有得罪盛家,反而還給了她嶄露鋒芒的機會了!

盛嘉元走後不久,皇宮中的聖旨也隨後而至。

給盛三姑奶奶繡的是蒲公草的手帕,嚮往自由不羈的生活。

陸成萱淺淺的笑着,“在成萱的眼中,花朵本身並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不過是世人眼中所謂的那些區別罷了,之所以替三姑奶奶您繡的蒲公草,是因為,成萱覺得,您可能更嚮往自由不羈的生活,隨風飄揚,無拘無束,是您最快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