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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寵愛么?

甄姚體弱,正月連日的宴會下來,身體就有些吃不消,忙讓羅神醫給看了後,不知怎就提起了不孕頑疾。

這不,沒過兩日,曹鄭就四處命人搜羅稀有藥材,給甄姚醫治不孕頑疾。

連帶她也跟着沾了光,得了好幾味溫補的上佳藥材收在庫房裡。

這樣看來,甄姚的選擇也許不錯。

至少有曹鄭傾力支持治病,治癒的機會可謂大為提高,甄姚未來能有一兒半女傍身,這可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想到生兒育女的事,再看來自家鄉彭城的蘭花,甄柔忽然手撫額頭,搖頭道:“看我這記性,差點把阿兄的大事給忘了!”

阿玉去年一直在信都,自不知道彭城彭城發生的事,當下就疑惑道:“大公子有什麼事?”

甄柔走到南窗下席地而坐,興高采烈道:“忘了告訴你,阿兄去年納了一個人叫矜娘的姬妾,和大嫂長得至少有七八分相似。去年我離開彭城的時候,那女子都有六個月的身子了,這會兒估計都已經生了!”

想到阿兄終於有孩子了,甄柔簡直越說越興奮,恨不得立時插上雙翅飛回彭城,親眼看一下那孩子,“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聽說外甥像舅,侄女似姑,如果是女孩不定像我。”

見甄柔高興得只差手舞足蹈了,阿玉不由“撲哧”一笑,道:“瞧少夫人高興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的孩子。”說時跪坐到長案一頭,給甄柔舀了一杯蜜水。

甄柔接過耳杯,將溫熱的蜜水一飲而盡,這時才覺在卞夫人那寒暄說話了一早上確實口乾舌燥,心中暗道還是阿玉細心,口中卻是心情頗好地懟道:“這可是阿兄的第一個孩子,當然意義不一樣了,我將其視為己出,也是理所應當。”

一個是主,一個是仆,阿玉自不會與甄柔爭長短。

何況她本就不是爭強好勝的性子,一聽甄柔這樣說,她也順着甄柔的話說下去了,“按少夫人說的月份來看,這衿娘應是正月就生了,大公子必是立馬讓人給少夫人報喜,這會兒捎信人估計都在路上了。少夫人等空時,差不多能想下賀禮的事,到時也好一起捎回。”

阿玉說的正中下懷。

可甄柔正是興之所至,一天都不願意等,忙找了姜媼過來,一起商量了給兄長甄明廷送賀禮的事。

當然既然要備禮,自也少不了母親曲陽翁主和兄長的禮物,就連在下邳的外祖母下邳太后和舅父他們也都要涉及一二。

這一商量起來,一個上午也不夠,直到當日傍晚時分才將禮單一樣樣理出來。

本以為琢磨了一天給親人備禮的事,晚上看一會兒閑書,差不多該要困了,卻奇怪今日就是沒睡意,閑書也看得沒勁,索性從卧榻上起身,赤足來到外間,撥了撥如豆的燈盞,一下拔亮了案上的油燈,她就伏案家書。

曹勁這三日是下fǎngmín間去尋水利專家,騎馬跑了許多路,按以往都是哪裡便利歇哪裡,如今卻是再晚都想着回去。

脫下戎裝的他,少了冷峻的稜角,加之他認為自身這方面掌握不足,這些日子來對農事水利官員很有不恥下問的勁,使他們覺得曹勁與傳聞中大相徑庭之餘,也說話行事隨意了起來。

見曹勁寧願走夜路也要趕回去,其中一大膽的年輕官員就打趣道:“都快要天黑了,三公子還趕着回去,莫不是捨不得家中夫人?”

信都上下皆知三美盡歸曹氏,曹勁之妻就是三美之一。

聞言,夕陽下立在田梗旁的幾個官員也紛紛笑看了過去,一副讓曹勁莫否認,他們都已經猜到了的表情。

曹勁被看得好笑,不過他確實惦記甄柔了,想到甄柔還在家中等他,心裡就覺得燙慰,遂笑道:“拙荊入鄉隨俗,已有母虎之勢,眾位都已娶妻生子,應該知道。”

北方民風強悍,時下大婦多妒心強,被當地秀士以母虎比之。

眾人聽曹勁不僅承認了趕路是為了家中夫人,還將三美之一比作母虎,不由一愣,一人隨之哈哈大笑,“原來三公子也畏家中母虎,看來再美的人嫁了後也是兇悍。”

肖先生是曹勁的軍師,有政事時自是追隨在旁,這時他就搖頭道:“我看與其說夫人變凶,不如道是三公子所縱。”

在場都是有真才實學的水利農事官員,一聽就明白意思,只是曹勁再禮賢下士,不拘泥於身份,但彼此到底是有主卑之別,眾人也不敢太過打笑。

也就說笑了這一兩句,眾人便策馬揚鞭隨曹勁連夜往回趕。

如是,曹勁當夜歸府,見已是深夜了,恐擾甄柔睡眠,他就沒有驚動人,直接去浴室簡單沐浴了一番,才悄然回去內室,卻見甄柔正跪坐在外間,手握筆桿,望着案上一盆蘭花暗暗出神。

曹勁出聲道:“都這麼晚了,還在寫什麼?仔細傷眼。”

甄柔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道:“都過子時了,夫君怎不歇一晚再回來。”

曹勁道:“想阿柔了,便趕回來了。”

甄柔不信,又問道:“可是明天有緊要的事?”

曹勁無奈道:“明日無事,能休息一兩日。”說完見甄柔根本沒認真聽,心神已轉回書寫的內容上去,他不由好奇地走過去,俯身粗略一看,道:“原來是家書,那不急於晚上寫,睡了吧。”

甄柔頭也不抬地回道:“夫君你出門三天,又趕夜路,當是辛苦了,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連夜趕路就是為了眼前的人,讓他先去睡?

曹勁立在案前默了一默,又掃了一眼昏暗的光線,眉頭直皺,然後他乾脆兩指往燈芯一掐,室內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甄柔無語放下筆。

所以說還是曹勁出外當差辦事,她來得自在。

畢竟還是曹勁,深諳人心之道,滅燈就知甄柔會不悅,隨即就說:“早點睡,明日我陪你去大慈寺上香。”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