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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樞峰“三清洞”大殿內,簡陽真君坐在上首,下手左右兩側分別坐着紫和真君和晟通真君。

三人都注視着大殿上方的一面水幕,水幕上面正是扶搖峰上發生的一切。

“師尊!靖熙師弟實在是太任性了!”紫和真君面色略帶了些難堪:“讓紫霞門如何看?實在是有失體統啊。”

簡陽真君面無表情,只微微點頭,道:“靖熙是太胡鬧了些。”

紫和真君眼看着長星和齊修約定明日鬥法,面上已有了急色:“師尊現在怎麼辦?要不我去和玉指真人說一聲,讓他和自己徒弟說說,約戰之事就此罷了。”

“那怎麼成?既然約了就要戰。”晟通真君突然插言。

“這要怎麼戰?”紫和真君看向晟通真君:“小師妹又不是你,那個齊修你應該比我清楚啊,是劍修!戰力在內門築基弟子里雖不是第一人,也算是佼佼者,小師妹修為不如人家,拿什麼和人家戰?”

晟通真君面色略一猶豫,卻還是斬釘截鐵道:“即便要輸,那也得戰!”

“師弟你……”紫和真君低嘆一聲,又道:“你不知道,小師妹在門中處境其實有些微妙,若這次輸了,以後只怕是更難了!”

晟通真君不說話,手中拿着一塊絲絹,來回細細地擦拭手中長劍,可眼神堅定、雙唇緊抿,這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紫和真君心裡急的直撓牆:他這是什麼命啊!遇到的這兩師弟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四師弟日日闖禍,今天可不就把師妹給坑了嗎?三師弟倒是不闖禍,可心裡眼裡只有那把劍,完全不通世故!

“哎!你真是個榆木腦袋!”紫和真君又急又氣,隨即又問道:“蕭師弟呢?蕭師弟一定有辦法的!”

“我派東陽去外面辦點事,現在不在宗門內。”簡陽真君道,說著,一捋頜下長須,眼睛看向紫和真君:“你就這麼認定你師妹一定會輸?”

“師尊?您這意思是師妹會贏?”紫和真君狐疑的看向簡陽真君:師尊可是有未卜先知的神通的,難道剛才已經看到了結果?

簡陽真君看着自己的首徒,頗有些無奈:“這我可沒說。”

說著略微搖了搖頭:紫和性格敦厚,待人和善,什麼都好,可就是太操心,操的心多了,道心難免就不夠純,這也是為什麼他入門最早,修為卻和後入門的兩位師弟差不多的原因。

“那師尊意思是……”紫和真君猶疑着問道:“也主張讓師妹應戰?”

“應不應都看你師妹,修道本來就是她自己的事,我們都無權替她決定。”簡陽真君雙眸微微眯起:“再說,你師妹也沒有你想的那麼弱,說不定就贏了呢?”

贏?感情師尊這是在賭啊?不過這幾率實在是太小了

“唉!”紫和真君認命般地長嘆一聲,我還是去給師妹準備些符籙吧,實在不行就拿符籙砸吧,總不能輸的太難看。

次日,不到午時,長星就已到了天樞峰演武堂,本以為已經提前到了,哪想到去了才知道,她來的算晚了。

演武堂里,正中升起一座鬥法台,四周已是圍滿了前來觀戰的弟子,那場景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也不為過。

長星看着被堵得水泄不通的道路,再看一眼半空中的鬥法台,心中猶豫要不要乾脆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去算了,可這樣似乎又不太禮貌,耳邊不時傳來弟子們的議論聲:

左前方:

“哎!你賭誰贏?”一個略顯興奮的聲音。

“當然是齊師兄啊!你腦子有病才問這話!”旁邊一個男弟子翻着白眼,一副看白痴的神情。

“呵呵,我就是隨便一問嘛!我也賭齊師兄贏,我可是下了五十塊靈石呢,一賠三!”

長星:

右前方:

“哎!我說,那個孟長星怎麼還不來啊?”路人甲面上略帶了絲不耐煩。

“誰知道呢?八成是害怕不敢來了吧!”路人乙目光直往人群里女修身上瞄,隨口回道。

“算她聰明,來了只怕會很慘!”路人丙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是啊!是齊修師兄呢!修為雖不是最高,可人家是劍修,我聽我師尊說啊,齊修不出百年肯定就要結丹的!”路人甲突然興奮起來。

“齊修師兄的本事還用你說!那可是有目共睹的!也不知道那個孟長星哪來的勇氣!”路人丙一副與有榮焉的神情。

長星:

正前方、左邊、右邊長星聽了一耳朵,無非就是齊修如何厲害,她如何渣,靠着關係才拜到了簡陽真君門下,其實就是個靠丹藥堆起來的花架子,更離譜的是,關於她的身世,竟出現了三個完全不同的版本,其中最離譜的一個,竟說她是簡陽真君年輕時愛慕的女修的後人!簡陽真君念及舊情,對她頗有照顧!

長星聽得火冒三丈:修士很閑嗎?不去修鍊,竟這般愛嚼舌根?八卦起來,竟比俗世長舌婦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無法聽下去了,長星突然出聲,打斷了周圍紛雜的議論聲:“讓一讓!借過!”

長星這一嗓子,是帶了靈力的,直傳遍了演武堂的角角落落。

場面頓時一靜,眾人皆轉頭看向說話的女修:十七八歲的年紀,身姿挺拔,略帶英氣,一身鵝黃衫子,頭頂只簡單梳了個小髻,斜簪了一枚玉釵固定,腦後頭髮如瀑般垂至腰間,長眉入鬢、眉不畫而翠,菱唇微閉、唇不染而朱,膚如中秋皎月,眸若星河璀璨,她靜靜站在眾人邊緣,滿身芳華只讓

人看得自慚形穢。

站在長星前面的人,一回頭就看見長星似笑非笑的臉,尷尬之色頓時浮於面上,急忙向兩邊避讓,清出一條道來。

長星不慌不忙地走向當中高台。

抱劍等待的齊修看見長星到來,縱身一躍,飛身上了高台。

齊修這一躍,身姿矯健,毫不拖泥帶水,已有弟子在下面喝彩叫好。

長星走至高台邊,身輕如燕,輕飄飄踏上高台,翩若驚鴻,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二人各站高台一方,靜靜對視一眼,卻都沒有說話,現在只等主持鬥法的金丹真人到來,就可以開始了。

等了不到一刻鐘,終於來了,卻不是金丹修士,而是內峰玉衡峰的首座——碧梧真君。

碧梧真君是元嬰後期大修士,掌管着太清門戒律殿,為人最是正直,性格沉默寡言,與門中眾修士都保持着一定的距離,沒有特別親近、或者疏遠的,平時,如果不是宗門大事,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眾弟子都是一臉詫異,卻急忙彎腰行禮:“弟子見過碧梧真君!”

碧梧真君略揮了揮手,坐到鬥法台中間的評判席上,這才看向台上二人:“是你二人要比斗?”

齊修和長星急忙點頭應是。

“嗯。”碧梧真君微微點頭:“規矩你們都知道吧?鬥法難免受傷,若有傷亡,後果自負!不過,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不可惡意傷人性命!”

“是!弟子謹記!”齊修和長星異口同聲。

碧梧真君不再廢話,只揚手打出幾枚陣鑰,將鬥法台的防護禁制開啟,宣佈道:“那就開始吧!”

碧梧真君話音剛落,長星周身已憑空出現三柄柳葉刀,柳葉刀上靈力氤氳環繞,頗有些蠢蠢欲動,這三柄柳葉刀正是‘冰封’中的水刀、火刀、木刀。

口中清喝一聲:“去!”三柄刀已化作流光,呈品字形狀疾撲向齊修!

長星再明白不過,這一戰對她的意義重大,齊修在太清門築基弟子中還是有一定聲望的,若是能打敗他,自己就算不能得到其他人的認可,但至少不會這樣排斥,若在以前,長星根本不會在意別人對她的態度,可現在不行,既然她已決定要融入太清門,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孤高,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

這齊修實力雖是築基後期,卻是純碎的劍修,實力比起靠丹藥堆起來的水冶城二公子來,那強的可不是一點點,長星可以打敗水冶城二公子,卻不一定能打敗齊修。昨日她回去後,特意找晟通真君問了關於劍修的一些知識,又打聽了一下齊修的攻擊方法和特點,心中已有數,所以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只求速戰速決快速打敗齊修。

三柄刀去勢迅捷無比,角度又很刁鑽,幾乎將齊修的身

形鎖死在刀光之內。

齊修幾乎是同時出劍,“唰!唰!”兩道劍光閃過,水刀和木刀被擊中,頓時停滯在半空,轉眼化作一陣青煙,回到長星手中。

眼看火刀已至他胸口,齊修才剛揮出第三劍,可到底時間太短,距離太近,靈力調集不夠,致使劍氣不夠凝實,火刀只是停頓一下,就又往前衝去,好在其他兩枚刀已被擊中,退路大開,齊修又迅速向斜後方退了幾步,才擊落了火刀。

齊修站穩身形,背脊緊繃,雙手緊握長劍,看向長星的目光里已多了幾分審視和慎重。

這一回合,長星對齊修的實力已有所了解,他的劍勢威力雖大,但所需靈力大,極大的限制了出劍的速度,在速度這方面長星是佔有優勢的。

齊修似乎也明白了自己劣勢,不待長星出招,腳下發力,猛地一躍,右手長劍平平揮出,劍光如幕般鋪滿整個鬥法台。

隨着劍光鋪開,對面的齊修突然沒了人影,長星眼中,只剩下鋪天蓋地的劍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