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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門中諸位長輩見過禮,又與幾位師兄契闊一番,長星這才回了秀水峰,冰焰一眼看到阿獃獨自在潭邊,已一竄出了長星丹田,直奔阿獃而去。

長星也不阻止,徑直推開了紫藤苑的大門。

紫色花瀑隨風輕輕飄蕩,紫藤苑裡寂靜安詳,長星還來不及感慨,一眼便看見正殿廊下,破雲獸俯卧在羽墊上,紫藤跪在一側正在給破雲獸按摩,另一邊紫菀正將水晶葡萄剝了皮,送入破雲獸口中。

這樣慵懶又奢靡的景象,長星心中就是一緊,雙手下意識地緊握成拳:白喻?難道時白喻醒了?

破雲獸已懶洋洋睜開金瞳,瞟一眼長星,那目光似乎是在說:傻妞,愣着幹嘛?

這樣擬人化的眼神,只能是白喻!

長星已一陣風似的沖了過去,將正要行禮的紫藤紫菀嚇了一跳,急忙閃至一邊。

白喻也沒想到長星竟會是這樣的反應,嚇得一個激靈,大爪子護住腦袋,口中不住叫着:“哎!我說打人不打臉!不許打臉!”

下一刻,白喻就已被長星抱了滿懷……

白喻舉着兩隻爪子不知所措,這丫頭是怎麼了,以前,她可總是嫌自己是男人,別說抱他,就是摸也少見啊……

長星緊緊地抱着白喻,眼中淚花,已不知何時湧出,半晌才哽咽道:“白喻,你回來了,你沒死,真是太好了……”

白喻身形一僵,眼中也隱有水澤,頓了片刻,才用大爪子輕輕拍着長星肩頭:“傻丫頭,我哪能死呢?老天都捨不得收我呢……”

雖說白喻起初跟着長星的目的不純,但後來的相處中,二人感情加深,特別在紫霞門的那些日子,長星並無師長教導,不論是修鍊、還是尋寶、歷練,全憑白喻指引,在長星心裡,白喻是良師,是益友,更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自從她墜入飛仙塹,白喻跟着跳了下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醒過,長星一度以為白喻很可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這個猜測,如巨石一般壓在她胸口,今日,這塊巨石終於破碎,長星心中滿是失而復得的確幸。

蕭隱站在對面的山峰上,隔着兩峰之間的雲海,久久凝視着這一幕,靜默無語。

長星抱了一會兒,情緒漸漸和緩,這才感覺白喻似乎是胖了不止一圈,伸手捏了捏他油光水滑的皮毛:“幾年不見,你如何肥成這個樣子……”

白喻面色略尬,伸手推開長星:“臭丫頭,我就知道,你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這是豐滿!”

長星剛哭過,眼角微紅,剛要點頭,卻又想起自己進院子看到的一幕,心中不禁一怒,這廝真是死性不改,好色濫情,既已招惹了風清舞,還去招惹妙音女王,害的風清舞為他痴狂,妙音女王對他念念不忘……

長星揚手一巴掌拍在白喻的大腦袋上!

白喻幾十年不見長星,本也心情激動,此時也才剛平復,正想問問長星這些年發生了什麼,卻冷不丁地挨了一下子,頓時火了,怒道:“臭丫頭!為毛又打老子!”

“臭丫頭?”長星眯了眯眼,更是出手如電,照他腦袋上連拍兩下:“為毛?老子?”

長星如今是金丹中期,破雲獸才是築基大圓滿,白喻如何躲得過,結結實實挨了兩下,氣焰頓時滅了,可憐巴巴地撇嘴道:“叫你一聲姑奶奶!行了吧?”

見長星不再動手了,白喻才又賊兮兮地上下打量一眼長星:“我說,你這脾氣……莫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長星正在盤算如何舒緩地,將妙音女王和風清舞的事告訴他,倒也沒有搭理他。

白喻見長星不語,心中有些不確定了,而且這次見長星,他總覺得長星變了很多,眼中烏沉沉的,不似以前那麼靈動,這樣子倒像是受了什麼打擊,猶豫了片刻,才嘟囔道:“是不是那小王八蛋,看上別人了?”

長星回頭:“小王八蛋?”隨即,她就想起來,當初她收服破雲獸時,差點被發狂的破雲獸踏死,是顧承天出手擊傷破雲獸,救了她一命,之後,白喻一直懷恨在心,私下裡一直叫顧承天“金蛋小王八蛋”。

見長星愣神,白喻原本趴伏在地上的身形,蹭地站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長星:“真被我猜中了?虧我當初還覺得他不錯呢!竟敢玩弄你感情……”

白喻話還未完,長星已伸手拍了他一下,翻個白眼:“玩弄感情的是你!”

“我?”白喻愣怔,隨即有些尷尬一笑:“丫頭,雖說你長得不賴,但我對你……可沒那份心思……”

長星雙眼緊盯着白喻,雙手抱拳,一個指節一個指節地壓過去,直將拳頭捏的“咯嘣”作響:“你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

白喻只覺後背爬上一絲涼氣:“我……我瞎說的,開玩笑,你別當真……”

“我也沒當真!”長星一笑:“不過我這裡有件事,你還必須得當真。”

“什麼?”白喻金瞳已眨,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脖子。

“風清舞,妙音女王……”長星話還沒說完,白喻已猛地一個激靈,前爪一撲,搭上長星肩頭:“妙音?你怎麼知道她?”

長星見白喻神色緊張異常,看來他對妙音女王的心意倒是真的,心中輕嘆一聲,也不再逗弄他,將自己去幻海境,誤入妙音海,遇到被困的妙音女王,以及妙音女王的三十年之約都說了。

白喻呆愣在當地,雙眼直勾勾的,半晌才道:“我以為……我以為她已經化神飛升了!沒想到……她竟是被困在海底四萬多年!”

話畢,已是潸然淚下。

長星看着這樣的白喻,心中感同身受,一時也難過起來。

紫藤苑中寂靜無聲,有風輕輕吹過,紫色花絮如瀑般輕輕擺動,帶起一股難言的輕愁。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喻才又道:“那風清舞呢?是怎麼回事?當初咱們逃離碧水小築,她不是被困在裡面了嗎?”

“她出來了,奪舍了合歡門門主謝情思。”長星道:“後來兩洲互通的比賽上,她出手襲擊我,搶走了破雲獸。”

白喻毛茸茸的大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地表情:“她以為那時的破雲獸是我,所以,才搶的?”

“嗯。”長星點頭:“後來儘管有諸位大能出手攔截,但她還是施展秘術逃了,之後就不知所蹤,如今也

有近三十年了。”

白喻眉頭緊皺,沉默半晌,才似解釋,又似回憶一般,對長星道:“當年,我和風清舞,確實也曾濃情蜜意過,不過後來,她執掌了碧水宗,性格大變,我不堪忍受,便提出了分開,她百般不願,我只好不辭而別,後來,她也和別人生了兩個女兒。”

“我以為就此結束了,正在那個時候,我遇到了妙音,我們志趣相投,修為相當……漸漸走到了一起,只是,我竟一直不知道她是鮫人……”白喻說著,面上現出一絲悵惘之色。

長星默默聽着,半晌才道:“現在你已經知道她是鮫人了,打算怎麼辦?”

“自然是去見她了。”白喻沒有猶豫,說完又有些沉默,停頓片刻,才又道:“就是不知道,她得知我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可還會……”一如往昔?

長星也知道他心中擔心,安撫道:“你若不想去,就別去了,帶封信給她,她那麼看中你,說不定,也會解開禁制……”

白喻卻搖頭:“我要去,也不全是為了你,就算是你沒有被她種下禁制,我也是要去的。”

長星心中暗忖,如果是自己,只怕也是一定要去的,遂也不再多說,轉而說起這些年發生過的事,又將珊珊和楚望喚出來,介紹了他們認識。

二人直說了一日,第二日一早,長星就帶着白喻去了“三清洞”見簡陽真君。

簡陽真君師徒幾人都在,他們早些年就已知道,長星的靈獸破雲獸體內,寄宿着一個幾萬年前的化神修士的神魂。

今日見長星帶着破雲獸來見,便知,是那神魂醒了。

白喻畢竟是化神修士,知識和見識的儲備,那是相當豐富,和簡陽真君等人相談甚歡,長星聽着,也深覺受益匪淺。

簡陽真君提及,替白喻重新捏個人身的時候,白喻拒絕了,長星沒有絲毫意外,如果沒有妙音女王這個事,只怕白喻還會答應,如今知道了妙音女王是鮫人,他自然不會答應。

長星明白白喻的想法,當初妙音女王因為自己是鮫人,擔心白喻會因為人獸殊途,而厭棄她,如今白喻特意保持破雲獸的模樣去見她,就是為了拉平二人之間的這種差距吧,這麼看,白喻……其實也挺深情。

從“三清洞”回來,有執事弟子上門,送來兩個儲物袋,一個儲物袋裡是這些年她未領的宗門供奉,另一個儲物袋,長星打開一看,裡面裝了八十塊極品靈石,另有一塊玉簡。

是鄭有財送來的,鄭有財在玉簡中說,原來的“鄭記”,他已改名“財星記”,之所以把她的“星”字放後面,是因為這樣比較好聽……這八十塊極品靈石,是她這十年的分成……

長星看了下時間,落款是在六年前,八十塊極品靈石,相當於八千多萬下品靈石,不得不說,鄭有財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

發了一筆大財,長星心中開心,剛將靈石收起來,又有執事弟子進來回稟:“范靈書兄妹求見真人。”

聽到范靈書的名字,長星只覺熟悉,但一時沒想起來,執事弟子不免提醒道:“就是方丈峰那個……爆靈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