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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奕從第四境破開,晉入第五境,耗了很久,在蜀山後山的時候,資源不夠,來到天都,即便湊夠了足以晉級的資源,仍然卡在了某道不知名的門檻之前,不能得窺風景。

修行這條路,幾乎沒有人能夠走得一帆風順。

像紫霄宮周遊先生那樣,從出生開始就領悟到呼吸星輝的絕世天才,一百年也出不了一個。

寧奕的身軀是一座無底洞。

一般的修行者,破境需要巨大的星輝,師門甚至連隋陽珠都不會提供,全靠平日的打坐呼吸,吐納積攢,全部依靠自己轉化而來的星輝,去嘗試破開境界。

但寧奕不行。

早在西嶺紅雀背上,他就試過了紫玄心經的呼吸方法,星輝似乎並不願意進入他的身體,天生的反抗和排斥,如果不依靠外物,寧奕的修行速度非常的緩慢。

所以他一定要“吃”。

把隋陽珠吃下去,把裡面的星輝和陽氣,全都消化掉。

一部分轉化成了自己的星輝。

一部分則融入了血液當中,無形之中,錘鍊**。

然而寧奕抵達第五境所吃掉的宗門,已經等同於好幾位命星修行者的全部家當,如果放到大隋天下的偏僻地域,幾乎是吃垮了一座小宗門,這才只是第五境而已,後面還有第六境,還有跨度更加巨大的後境三個大境界,以及接近圓滿的第十境。

每提升一個境界,都需要比上一境界更加海量的資源。

寧奕嚼碎兩顆妖君胎珠,兩道劇烈的星輝在口腔當中溢散開來,可以衝破一位後境修行者的劇烈能量,硬生生在這具肉胎當中被壓制住,不能衝破外界束縛的阻礙。

這具**,丹田當中,有“白骨平原”坐鎮,骨笛融化之後,形成了一個乳白色的渦旋,神性繚繞,這就是“無底洞”的來源,寧奕吃掉的東西,轉化成為自身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資源被它所吞噬。

衣衫翻飛,黑髮舞動。

寧奕閉起雙眼,皮囊之下,星輝流淌過的血液,隔着肌膚與衣物,綻放出淡淡的光芒,如果褪下衣物,可以看見,少年那具小麥色健康的身軀,緩慢亮起乳白色的光澤,猶如隔着一層皮囊在血液內里點燈,剎那熄滅,神性沸騰之後,就是寂滅,一切光芒匯聚到了丹田,便再無動靜。

寧奕的氣息有了一絲鬆懈,他開始衝擊第六境。

在青山府邸地下的這處墓陵當中,他不會再為破境的資源,有絲毫的擔憂,背後靠着墓主留給應天府後人的資源寶山,予取予求。

寧奕的氣勢開始攀升,他再一度伸手,掌間迸發吸力,已經瞧不上那些千年隋陽珠,而是一把抓來好幾顆妖君胎珠,就此捏碎。

這是一個相當冒險的行為。

這些資源,即便是放到寧奕身上,也遠遠超出了當前破境的需求。

寧奕捏碎胎珠,將迸散開來的星輝攥在掌心,一口吞下。

破開第五境只是剎那之間。

他睜開雙眼,兩條袖袍被星輝撐得要炸裂開來,劍骨的神性在周身三尺之內浮現,一座一座神紋

銘刻的小陣,懸浮着的,似乎是白骨平原內古老而又複雜的晦澀字節,這些神性壓制着無處不在的星輝,躍躍欲試,卻又不敢動彈。

它們想要飽餐一頓。

“你餓了很久吧......”寧奕嗓音沙啞,笑了笑,道:“不要客氣,儘管吃吧。”

聽到了寧奕的聲音,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志,白骨平原在寧奕的丹田內,輕微震顫一下,歡呼雀躍,一道無形光芒波散開來,將寧奕吞下來的那些胎珠,即將溢散開來的星輝,毫不客氣的吞下!

破境!

無比盛大的破境!

整座墓陵之內,都被寧奕破境的氣流掀動,一層浮灰瀑散開來,以寧奕為圓心,三尺之內,一片清凈。

寧奕忍不住想要長嘯,他從未有過如此舒適的破境,沒有絲毫阻礙,就這麼跨入下一道修行境界的門檻,第五境的星輝在體內流淌,寸縷艱難,猶如一條小溪流,到了第六境,已經有了極大的飛躍,後境星輝如大江,第六境與第七境之間,隔着一道分水嶺,寧奕此刻已經望見了那一端的風景。

他的星輝數量並不算多,但質量極高,韌性也高,幾乎可以抵達身軀內的任何一處,在感業寺的時候,寧奕就已經感應到了自己星輝的特質,之所以無法與那些聖子對拼廝殺,是因為自己的星輝與對方不在一個量級,如果踏入後境,兩條大江對大江,寧奕自信不會輸給任何人。

寧奕緩慢平復心境。

他想到了紅符街的那一劍,劍氣與青君接觸的那一剎,寧奕感到了隱藏在青君衣衫底下,那磅礴浩瀚的星輝涌動,現在看來,應天府的青君,恐怕是第八境巔峰,甚至有可能是第九境的修行者,除非自己晉入後境,否則很難正面對抗青君。

念及至此,寧奕有了一絲感慨。

丫頭這才修行多久?憑藉著一道劍藏,就可以正面硬撼青君了......青君是被應天府竭盡資源培養的天才,將在大朝會上一飛衝天的大君子,在青山府邸那一戰,道心都被丫頭打裂。

......

......

疼。

頭疼。

“嘶......”

吳道子睜開雙眼,眼前的墓陵景象,恍恍惚惚重疊在一起。

他保持着雙手捂着腦袋的姿勢,一醒過來,就摸到了腦瓜後面那個大包,頓時想到了之前發生了什麼,接着就看到了盤膝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那個跳起來拿木棍砸自己的混蛋!

黑布包裹着細雪劍身,看起來的確像是一根木棍......吳道子想要站起來給對方腦袋來如法炮製的來一拳,卻發現自己渾身被無形的法線捆住,額頭前貼了一張青色的符籙,一時之間竟然動彈不得。

這張青色符籙,是丫頭在府邸里研製陣法之道的附屬品,貼在額頭,能夠勒住千斤巨力,降服牛馬,不在話下。

“別掙扎,不然我只能再給你腦袋後面來一下。”

寧奕看到對方醒了,笑眯眯道:“靈山吳道子前輩?”

這句話給吳道子頭頂澆了一盆冷

水,他冷靜下來,看到寧奕隱在袖內,握在手心的那個羅盤,吐出一口氣,幽幽道:“你也是堪輿一脈......算我看走了眼,魂煙沒有迷倒你。”

“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現在都在應天府地下討口飯吃,何必大打出手?出了點差錯,誰也跑不了。”吳道子滿臉誠懇說道:“你把我的束縛放開,我肯定不會出手。”

寧奕樂了,他煞有其事點了點頭,“解,肯定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拿魂煙迷我,我給你一棒槌,已經兩清了。”

吳道子的面色稍微緩和。

寧奕淡淡道:“但是你要先把‘奇點’的位置告訴我。”

吳道子動作僵住,貼着青符的額頭,滲出了一些冷汗,他靠在墓陵石壁上,剛剛寧奕破境,濺了他渾身的灰塵,看起來頗為狼狽。

吳道子盯着寧奕,道:“年輕人......你也是來找‘奇點’的?”

寧奕當然不是。

他只是來偷些東西,順便破個境,喂一下肚子里的“白骨平原”。

但現在已經破到了第六境,白骨平原也吃飽了......

寧奕坦然自若,道:“我當然是來找‘奇點’的。”

為了讓吳道子相信,寧奕拉進距離,面色陰沉道:“這件事情對我非常重要......如果找不到奇點,就算把整個青山府邸都炸了,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這句話聽得吳道子背後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盯着寧奕,看不透對方的深淺,一身血氣相當旺盛,尤其是丹田之處,自己祖傳的識人法門,釋放出來的探查魂力,竟然被那個少年丹田的渦旋吞的乾乾淨淨。

這是什麼來歷?

吳道子相信寧奕說的話是真的,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青山府邸,背後的師門絕不簡單,這些陣法並不好躲,自己也是憑藉“那位聖山山主”的饋贈,才能夠躲開應天府陣法的感應。

寧奕手中捏着的符籙,是丫頭根據陸聖老祖宗的“子母陣”所改,照搬照抄蜀山後山的符籙,得天地之造化,如果沒有陸聖的符籙作為原型,根本無法進入應天府內,更不用說潛入青山府邸。

至於炸掉青山府邸......毀龍容易尋龍難,龍脈深藏千里萬里,想要毀掉並不算多難,但這是一件冒天下之大忌的事情,如果被人查出來,就算背後是一整座聖山,都很難保下來。

挖人祖墳已經是十惡不赦。

更不用說炸人祖墳......簡直就是喪盡天良。

“你......是什麼背景?”

寧奕只是咧嘴笑了笑,沒有把自己的師門抖開,更沒有告訴吳道子,自己早就從溫韜的口中,知道了對方當年的事迹。

他只是默默拔出了黑布包裹的細雪,在地上敲了敲。

“我數三個數,你不告訴我‘奇點’,我就把整個青山府邸都炸掉,把你留在這裡......讓你看看應天府對付那些盜墓者的手段。”

寧奕笑起來人畜無害,他溫柔說道:“吳道子前輩,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