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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南巡朝並未讓帝君多等,御書房外很快就傳來了離捻子的聲音。

“啟稟帝君,南巡朝求見。”

“讓他進來。”

蘇辰的思緒從記憶中醒來,淡淡開口。

“喏。”

“吱呀。”

御書房的大門打開,南巡朝入內,恭敬施禮:“帝君,雲竹心帶到,就在門外等候。”

蘇辰點頭:“讓她進來。”

“喏。”

南巡朝領命出去後,再進來時,身後帶着一名女子。

此女子看起來年齡十七八,一襲青衣,模樣端莊之中透露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清冷之感,端的是風華無雙。

一頭青絲披落,流雲般傾瀉而下,散落腰際,帶着幾分散漫,女子的肌膚透着一股淡淡的玉色,唇若點櫻,引人無限遐想。

她的氣質高雅出塵,溫潤如玉,純凈的若天上謫仙。

“奴家雲竹心,拜見帝君。”

雲竹心屈膝,柔柔擺下,聲音如黃鸝一般清脆溫柔,十分得體。

蘇辰本是想看看,究竟是哪個雲家後人這般大膽,敢拿着月兒的開玩笑。

結果沒想到,竟是如此風華絕代的佳人。

若只是樣貌絕色,還不能讓蘇辰有心動的感覺,只是她......氣質如雲似霧,清冷絕世,讓蘇辰有些許的恍惚。

多麼讓人熟悉的氣質,連聲音都有八分相似。

這個女孩兒,像極了當年的雲竹月,彷佛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美人兒。

蘇辰聲音淡淡:“你抬起頭來,讓朕看看。”

“喏。”

雲竹心抬起絕美的俏臉,平靜的看向蘇辰。

一雙美眸燦若星辰,彷佛蘊含著一整片寰宇,淡淡的清冷氣質,彷佛絲毫不在乎自身的艷麗,如寒風中平靜倔強的霜梅。

真是太像了......

若非是南巡朝已經告訴了蘇辰,此女的身份,蘇辰多半會以為雲竹月輪迴重生,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朕且問你,你救南巡朝之女,所用之物是否為?”

蘇辰淡淡開口問道。

即便他心中有悸動,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

他是人族大帝,他的理智不斷提醒他,這個女人不是雲竹月,只不過是雲竹月的後代,神似雲竹月罷了。

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一模一樣的靈魂呢......

輪迴,終究是不存在的。

“是的。”

雲竹心點頭,絕美的表情平靜,聲音柔和,不見懼怕之色。

反倒是一旁跪着的南巡朝心中惴惴不安,他生怕雲竹心讓帝君不滿意,招致不必要的責罰。

他在帶雲竹心入宮之前,就已經察覺到帝君因為此事震怒,他已經提醒過雲竹心,在的事情上千萬不能欺騙帝君。

蘇辰微眯着眼睛,語氣讓人難以琢磨:“所以,你求南巡朝為你請命,要救入宮救妲己?”

“是的。”

雲竹心依舊點頭,雲淡風輕,清冷又絕美:“娘娘大義,奴身為雲家後人,自當為大夏出力,盡綿薄之力。”

雖然雲家這些年失勢了,但云竹心從未忘記雲家和大夏皇室的糾葛。

“荒唐!”

蘇辰低喝一聲,嚇得南巡朝渾身一顫。

完了,帝君發怒了。

我的侄女啊,你怎麼亂說話啊,帝君篤定你沒有了,你為什麼還要欺騙帝君呢?

對於南巡朝而言,帝君的話就是天,就是真理。

帝君既然說了雲竹心沒有,那麼雲竹心多半是沒有了,南巡朝不認為帝君有必要騙自己。

相比起南巡朝對帝君的畏懼而言,雲竹心就顯得平靜許多。

雲竹心抬頭,看着蘇辰:“帝君為何發怒,可是奴說錯了什麼話?”

她的眼眸平靜,星辰閃爍,如一汪清泉,能流淌進人的心裡。

這眼神太像了。

便是蘇辰,在這一刻都有些不忍苛責。

哪怕僅是因為這一副容貌和這個特殊的姓氏,蘇辰都有理由寬恕她。

“據朕所知,自古只有三枚,其中兩枚已被消耗,還有一枚在雲家世代相傳。”

蘇辰聲音淡然,看着雲竹心絕美的面龐,開口說道:“你既然已經用唯一僅剩的一枚救了南巡朝之女,何來的第四枚!”

“帝君,根據史料記載,大夏帝國確實只有三枚,但奴也確實有第四枚,也有第五枚。”

雲竹心還是那麼平靜的模樣,不驚不喜。

這讓蘇辰一度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第一次和雲竹月見面時候的場景。

她和她,太像了。

這輪迴路上,是否真的有同樣的靈魂。

她難道是知道朕在何方,所以也輪迴至此了嗎?

這一個瞬間,蘇辰有一絲的失神。

“侄女,切莫欺騙帝君啊!”

南巡朝在一旁忍不住了,連忙開口,低聲勸道:“沒了就是沒了,真假如何,一定要如實告訴帝君,否則就是欺君之罪!”

雲家現如今已經不比當初了,早在千年前,雲家被離開了帝都這個權力中心,縱然有着輝煌的歷史,但也難阻頹勢。

整個雲家,多少年來沒有驚艷的人物出現了,甚至連第二任皇后、王妃都為曾出現過。

即便是雲家來帝都避難,放眼整個無數帝都權貴,只有南巡朝這個不大不小的官員肯接納幫助他們。

當年雲皇后的家族,竟落得如此下場,不得不說世態炎涼,這讓蘇辰心中有了一份愧疚。

自己當年能成就大帝,雲家可是出了不少力,瘋狂的堆積資源栽培自己這個雲家女婿。

出乎南巡朝意料,帝君聽了雲竹心這樣大逆不道的頂撞之言,卻未生氣。

蘇辰反倒是笑了:“你且說說看,你如何來的第四枚、第五枚。”

“莫非是你自己煉製出?若你真有這個本事,大夏之大!除了朕這個皇位,你想要什麼,朕就賞你什麼!”

蘇辰的話,非常霸氣。

南巡朝在一旁心有不安,而側立在帝君身後的離捻子卻眉頭一跳,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帝君什麼時候這麼仁慈了?

面對一個尋常女子罷了,還能這般寬容,笑顏以對。

帝君,您先前的怒意呢?

不知道為什麼,離捻子總覺得帝君對這個叫雲竹心的女子,態度十分的不同。

難道,是帝君看上她了?

離捻子抬起頭,不易察覺的掃了一眼雲竹心,將這個名字暗暗記在心裡。

蘇辰之所以怒,是因為聽到南巡朝提及雲家後人拿着招搖撞騙,這讓蘇辰心中怒其不爭。

蘇辰現在又怒氣漸消,理由就更簡單了。

雲竹心,這個女人讓蘇辰有種十分的熟悉感覺,有種雲竹月站在自己面前說話的感覺。

天下間能左右蘇辰心緒的人,只有雲竹月,雖然雲竹心並非是雲竹月,但蘇辰就是樂意不生氣。

咋了?

朕堂堂一個皇帝,喜怒還得按照規矩來不成?

朕現在就是因為看到她,所以不怒了!

沒有別的理由!

聽了帝君的話,雲竹心低着螓首,輕聲解釋道:“回帝君的話,奴無法煉製,雲家也確實只剩一枚。”

“在三年前,奴觀家中傳承的藥效漸失,不忍靈藥蒙塵,故而重新煉製,將一分為九。”

“但奴學藝不精,不及先祖萬一,重新煉製後,藥效又流逝了大半,不復當年神效,奴只能勉強鎖住些許藥性。”

“救治南大人之女的,其實就是重新煉製過後的,奴並未欺騙帝君。”

雲竹心仔細解釋,聲音輕柔平靜,如鈴鐺脆響,讓蘇辰心中舒坦。

“不錯,醫道造詣不弱啊,你是什麼境界。”

蘇辰有些好奇的看向雲竹心。

這東西,別說是煉製新的,哪怕是再的基礎上重新煉製都極為困難,更別說是成功的將其一分為九。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這是劫丹,是常人不可觸及的領域。

“啟稟帝君,竹心侄女並未有武道實力,自幼喜愛醫道,鑽研於此,當年雲皇后所著的,她在七歲時就能熟讀。”

一旁的南巡朝見帝君和雲竹心談笑甚歡,不由得鬆了口氣,笑着解釋道。

雲竹心還沒說話,他到時候迫不急的開口了。

這非是南巡朝要拍帝君馬匹,只是先前帝君發怒的模樣讓他心中惶惶不安,他覺得自己身為長輩,有必要站出來為雲竹心說些話。

但蘇辰並不買賬。

“朕讓你說話了嗎?”

蘇辰表情一沉,淡淡的看向南巡朝,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十分鮮明。

朕與雲竹心說話,你多個什麼嘴?

“這.....”

南巡朝一愣,連忙叩拜,委屈的施禮:“老臣知罪。”

一旁的離捻子同情的看了一眼南巡朝,可憐的南大人,你難道還沒看出來嗎?

帝君之所以不計較的事情,完全就是因為雲竹心這個人啊!

否則雲家換個來人過來,跟帝君說,把給一分為九,你看帝君怒不怒?

離捻子自從三皇子蘇易那裡了解蘇辰在平野城的一舉一動後,他就已經有了些許的直覺,帝君心裡對雲家有一種外人不理解的特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