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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算她識相,連着這二匹一起記在帳上。”皎月郡主盛氣凌人的說道。

聽她的意思是連林梅選的那十匹也一起記在她的帳上,林梅忙拒絕:“還是我來結帳吧,這次來長安之前並不知道能有幸結識郡主,空手而來,還住在公主府,本就是羞愧,倘若給妹妹們買些東西還要讓郡主替我付這銀子,那我真真是沒那臉面了。”

皎月郡主嗔了她一眼:“跟我還見什麼外,我可是真心那你當朋友,你若實在不好意思,便教我家廚娘幾道拿手菜做為回禮。”

林梅本還想推拒,聽她這麼一說,笑道:“這買賣划算,別說幾道了,就是教上幾十道也不妨,反正你家廚娘也不會去出開酒樓。”

二人會心一笑,攜手離去。

……

白水鎮。

古奶奶坐在椅子上,震驚的看着最心疼的孫子,“這世道真的要亂了?!”

羅誠思面上凝重,蹙緊了眉頭,“三叔,偷偷跑來通的信,哪還能假,如今秦王派了重兵把守着楊樹村,連只蚊子都飛不進去。若不是三叔機靈,從河裡泳到對面田地里繞道過來報信,咱們現在還蒙在鼓裡。奶奶,你還是跟咱們一齊走吧,叔那邊我相商好了,明個兒夜裡在鎮外的十里亭彙集。”

“會不會是你三叔誤會了,楊樹村怎麼可能窩藏土匪?村裡還是一百多戶人喃。”閔氏疑心問道。

“只怕窩藏土匪是假,尋寶才是真,前幾日參加詩會,我還聽說,秦王有意翻年後便在并州徵兵,我當時還慶幸有了功名在身,這徵兵之事還輪不到自己頭上。如今秦王的舉動,怕是年前就會有所動作,三叔一家若是不趁早動身,怕是在劫難逃。”說完,羅思誠的深深嘆了一息。

“那怎麼辦?即使你三叔能避開了這一劫,戶籍上也會落下個逃兵的罪名,子孫也會受到牽連。”閔氏面色微變,好歹管了十多年的家務,對朝廷戶籍律法還是很清楚的,這事兒要是弄不好,還會牽連上自己家。

“這事兒孫兒早已有對策,那日聽了徵兵一事兒,便跟三叔協商,暫時簽了一份賣身契,把這事兒糊弄過去,若這事兒是無中生有,以後退還賣身契便是。三叔當時說要同三嬸商議再定,我當時想着反正離過年還有一個月的日子,也就沒催,如今看來只能到了霍州簽了契,再托點關係,在戶籍上添上一筆。”

“這能行嗎?天殺的,這是不給咱百姓一條活路啊。”古奶奶捶胸直罵。

……

大白天的,往常熱鬧的村子,此刻安靜的連狗叫聲都沒有。

薑桂花抱着三歲哥兒背着包袱,鬼鬼祟祟的在村子裡穿梭,見村頭駐守的官兵,嚇得急忙原路返回。

“娘,娘,不行啊,兩頭都有兵守着,我,我出不去啊。”薑桂花抱着孩子只知道哭。

王宋氏心裡憋着氣,那見得她軟弱哭泣,破口大罵:“哭,你就只知道哭,你個不起爛山的臭娘們兒,信不信我一各攬遛死你,我家王家怎就攤上你這死眯處眼的貨,王家要是斷了後,我看你有什麼臉去見王家的列祖列宗。”

“你就是打死我也沒用,如今村裡關門閉戶,誰都不敢出門,我有什麼法子?你兒子又不在家,光靠我一人還帶着九哥兒,怎麼出得去?”薑桂花如今終於生了兒子,也多了幾分底氣,若是換作三年前,婆婆罵得再難聽,自己也得忍着。

大人的情緒很容易感染孩子,三歲的九哥見自己的娘親和奶奶吵了起來,也跟着哇哇大哭起來。門外偷聽的三個女娃哭着奔進屋裡,一時間,母子四人抱頭痛哭。

畢竟是自己的兒媳和孫子,滿屋的凄涼,王宋氏一下子心軟了,癱坐在地上,不知再想什麼。

少時,王宋氏從地上爬了起來,囑咐道:“你在家把孩子們看好,我現在去趟里正家,你把門從裡面鎖好。”

薑桂花吃驚的望着婆婆,婆婆與里正早年間傳聞,自己也是有所耳目的,如今為了孫子,也是豁了老臉出去,這是要去求里正想辦法吧。

“娘,或許過幾日,那些官兵搜不到土匪,便走了也說不定。”

“昨日你也瞧見了,你田叔田嬸不過只是想去臨村看望女兒和新出生的外孫,竟被那群官軍頭子一刀砍下你田叔的腦袋,我懷疑這些官兵就不是衝著剿匪來的,再不想辦法逃命,怕是咱們村子裡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薑桂花回想起那一刀落地的頭顱,田叔臨死都沒能閉上眼,驚慌失措道:“那,那咱們一家人逃到大山裡躲躲吧。”

“天寒地凍的,能躲的了幾日?咱們受得了,孩子們受得了這份罪?不餓死,也得凍死,與其這樣,不如想法子逃出去才是真的。村子裡的官軍都去了大青山裡,村裡看守不嚴,我去尋里正想想辦法,若是能送你母子出去,你便去鎮上找孩子他爹,萬萬莫要再回來。”王宋氏皺眉說完,揮揮手便走了。

薑桂花跌跌撞撞起身把門鎖好,才驚厥背後的棉襖褂子都被汗透了。

王宋氏一路悄無聲息的走到里正家裡,待進了正屋,好傢夥,原來想逃不只自己一家,劉家,林家,方家,柳家,好幾十個人圍坐在屋裡。

“你也來了?”里正見她突然在自己家裡,臉上情緒多變,有激動,又有愧疚。

王宋氏也不跟他囉嗦,直言道:“總得給王家留個後代,你就說有沒有什麼好法子吧。”

諸人眼巴巴的望着里正,都指望着他能為大家尋條生路。

里正深深嘆了一息,蹙眉說道:“我能有什麼好法子,村頭都有官兵把守着,咱們人多目標大,那能走得了。”

“官道定是不行的,倘若是從墳頭那處繞過去呢?田老漢死了,總不能就那樣擺在家裡,咱們可是趁埋葬的時候,從墳頭山繞道,翻過大青山,從郭家寨那邊往太豐縣走。”里正的弟弟,也就是林青的老丈人突然建議道。

里正一聽,直接揮手道:“不行,不行,那條道前十年前大雨塌方,早就斷了,我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林家老二當年上山打獵,恰巧遇上,回來告訴我的。你們這些年誰瞧見郭家寨還有人從咱們村子過?”

“那咋整?我現在想過昨日的事兒,腿都再打顫。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說砍便砍,這那是官兵啊,我瞧着就是一群土匪,還說是來剿匪的。”

“你這算啥,我妹子和黃家三丫昨晚一宿都沒回來,聽說有孩子正好瞧見,那被那官軍頭子拉去了營里,如今生死不知。”林松捏緊拳頭,憤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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