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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恰一行人趕到青青詩社的時候,門前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就連對麵茶樓的窗戶,都擠滿了抑制不住八卦之心,探出來看熱鬧的一顆顆腦袋。

“這位樂師,你就留在馬車上陪着柳姑娘吧。”李恰對着李晴眨眨眼睛,安排完之後首先下了馬車,小尾巴魏逸雲跟在身後。

面對圍得跟鐵桶似的青青詩社,李恰無奈伸手扒拉開一條縫隙,帶着魏逸雲鑽了過去,蕭玢也藉機跟了進去。

“不是讓你留下看顧馬車嗎,怎麼不聽命令?”李恰回頭睞了他一眼。

“回嫂夫人。”對於李恰疑惑的目光,他指指身後,“長風說會在馬車邊照顧七姑娘和柳姑娘的,准許我來看熱鬧了。不聽命令的是他。”

此時李恰自然沒有閑心思理他。

三人擠到圍觀群眾前頭之後,看見青青詩社的正門前已經站了一排士兵把守。

這些士兵,不愧是皇帝親軍,個個看着勇武非常,十分有派!

李恰把劉海往下抹了抹,幾乎將眼睛遮住,掏出當日在青青詩社獲得的銀牌,對着那幾個親軍晃了晃,道:“幾位官大人,民女是這青青詩社的社員,是可以進去的吧?”

魏逸雲也照着李恰的方法,先是用劉海遮面,再掏出銀牌,“官大人,我也是。”

蕭玢是博遠侯世子,自然不能用這種方法,只能盡量躲在李恰和魏逸雲的身後,低頭瞧熱鬧。

那幾位親軍看到李恰和魏逸雲手中的銀牌,解釋道:“如今青青詩社已經被查封,你們還是回去吧。”態度雖然還算客氣,可是手早已經摸向了腰間的佩劍,以防有人鬧事。

“查封?”李恰一副吃驚的模樣,“我們花了那麼多銀子在裡頭,怎麼能說不讓我們進就不讓我們進了呢?”

那幾個親軍看她都要哭出來了,忙伸手往青青詩社原來那報名處一指,“花了多少銀子,到那裡去登記核實。等徹查結束了會返還。”

“返還就好。”李恰一副放下心來的模樣,卻又繼續追問道:“官大人,這青青詩社裡頭到底出了什麼事啊?好端端的詩社,這鬧的,就這麼被查封了。”

那親軍抬眼打量李恰片刻,心道這小娘子真是不知所謂,也再無耐心,“快到一邊去,別耽誤我們辦差。”

李恰這才領着魏逸雲從擁擠的人群中退了出來,卻又抓了一個圍觀的小哥問起來,“你知道這青青詩社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嗎?”

小哥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我跟你說,你可別告訴別人,聽說這青青詩社中有人勾結叛黨,犯上作亂。”

李恰裝作吃驚,身體還配合著嚇得往後跳了一步,“這麼嚇人?”

那小哥又看看四周,悄聲對李恰說道:“姑娘,你還是把這社員的牌子趕緊收起來吧,小心被官兵當成叛黨抓起來。”

“多謝小哥。”李恰拱手抱拳,轉身帶着魏逸雲離開,蕭玢一直默默的跟在身後,心道九姑娘這演技可當真稱得上是實力派。

“表姐,現在我們去哪裡啊?”魏逸雲快走兩步跟上李恰跟腳底抹了油似的李恰。

李恰側眸對魏逸雲眨眨眼,“你什麼時候見過我還對別的事情如此焦急?”況且,已經知道辦事之人把口風把得如此嚴,那些小娘子被污之事沒有被傳出去,她們以後還有條活路,她就更放下心來。

魏逸雲愕然,“表姐還有心思去要回銀子啊?”

“當然,不然留着便宜鄭家的子孫後代嗎?”鄭家能出一個鄭文浩,可見家風不正,根兒上就是歪的。

“可可那些都是霍小公爺的銀子啊!”魏逸雲雖然到後面已經說得很小聲音。

可還是讓耳靈的李恰給聽清了,“他的就是我的。”

以後他的心可以不是她的,但他的銀子嗎?

李恰掂了掂手中的銀牌,露出一個燦然的笑容,他的銀子不花白不花。她不花也有那些白蓮花惦記。

這邊馬車中,不方便現身的李晴一直戴着帷帽撩着車簾看外面的情況。

有很長一段時間,青青詩社都被看熱鬧的民眾圍得水泄不通,她只能看到那塊高掛在門楣上的青木匾額。

曾經,當有人在她面前提起青青詩社的時候,她是那般的驕傲和自豪。

她覺得她未來要嫁的人,是個學富五車又頗具才情的人。

可如今,再看這青青詩社,想到鄭文浩在裡頭做的那些道貌岸然,禽獸不如的事情,她就恨不得上前親手摘掉這塊匾額,摔在地上用雙腳踏碎。

她緊緊的握着拳頭,可身體還是有些發抖,心緒也起伏難平。

就在此時,一隻有些發冷的手握住了她有些顫抖的手。

李晴側眸看過去,便看到依然用紗布纏着雙眼的柳瀟月。

“七姑娘,看到了嗎?鄭文浩有沒有被抓起來?”她重重的咬着鄭文浩三字,心中的滔天恨意不加掩飾。

李晴的手微微一抖,“柳姑娘,你知道我是誰了?”

柳瀟月頷首,頭還是轉到了李晴的方向,雖然她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李晴覺得柳姑娘在用那雙空洞的雙眼看着自己,並一字一句的說道:“七姑娘,我的命運已經改變不了了,可是你能!你現在還有機會選擇未來的生活或是未來與誰生活。”說到最後,她的唇角還微微上揚起來。

“柳姑娘,我”她想與柳姑娘說對不起,可此時覺得語言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柳瀟月又捏了捏李晴的手。

被一個如此遭遇,身體被殘害至此的人勸慰,李晴覺得羞愧難當,此時也只能轉回頭去,繼續瞧着外頭。

但願柳姑娘的餘生,能越來越好,她也下定決心會竭盡所能的幫助她。

正想到這裡,忽見圍觀的人閃出一條路來,竟是那些親軍壓了幾個穿着錦袍的年輕男子出來。

可被押解男子的頭上,全部都蒙了頭巾,叫人看不清容貌。

可李晴還是在這一行人中,認出了穿着月白色錦袍的鄭文浩。那是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夢境中的人。

是啊!她這輩子是喜歡錯了人,可她還有機會,她有什麼不敢面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