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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突然出現兩隻蒼鷹?

鄭文浩還沒反應過來,身前緋紅色的身影就撲向了他,“求求公子救我!”

鄭文浩的心一酥,便想張開手臂把這硃砂痣攬到自己的懷裡來。

李恰一個轉身,裙裾飛揚,將早已經藏在袖口準備好的藥粉揚在鄭文浩的眼睛上。

這些藥粉只是讓鄭文浩的眼睛微微有些刺痛,依然可以看到眼前的小娘子對她微微一笑。

真是百媚生啊!

他伸出手去依然想要將她抓住,眼看就要觸碰到了,可她卻突然退後了一步,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小瓷哨子吹響,一聲兩聲三聲

她塗得紅彤彤的嘴唇嘟起來吹哨的樣子可真好看。

可她為什麼突然目露冷光,就好像深夜中鷹隼的眼睛一般?

鄭文浩突然感受到了危險。

除了那冷冷的目光,頭頂上一陣勁風離他越來越近。

他下意識的抬起頭來,只來得及看到兩隻黑影直直朝他衝過來。

“啊!”再無意識反應什麼,他就感覺到了萬箭攢心之痛,接着他的眼前就一片黑暗,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啊!啊!啊!”殺豬般的尖叫在黑夜中顯得那般刺耳。

鄭文浩已經疼的忘乎所有,根本就不知道此時自己正捂着眼睛躺在地上打滾。

“你到底是誰?”他於疼痛中勉強拽回最後一絲意識和理智。

“哎呀,這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兩隻鷹呢,太駭人了!”耳邊又出現那嬌嬌柔柔的聲音,彷彿剛剛目露冷光的那個小娘子只是人一時的錯覺。

李恰看着地上打滾的鄭文浩,只能在心中憤然道:鄭文浩,你壞事做盡,今日也終於讓你嘗到灼眼之痛。

七姐姐,前世的仇我已經替你報了,但願你今生安然,勇敢,幸福!

魏逸然趕緊拉着她,想要離開這裡。

李恰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拂開魏逸然的手。

鄭文浩禍害了那些個小娘子,就算瞎了眼,以後也不一定能夠安生。沒準還會變本加厲。

李恰想到剛剛巷子中那個差點受到侮辱的賣糕餅的小娘子。

李恰索性將最後剩的那點藥粉,撒向了他的褲襠處。

既然他管不住自己的褲襠,那只有用這個辦法了。

她將小瓷哨再次送到了嘴邊,吹響

那兩隻鷹,本就餓了很長時間,現在一聽進食的號令,雙雙沖了下來,只比誰快。

又是嗷的一聲慘叫,鄭文浩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褲襠,這次卻沒有疼太久,很快就昏死了過去。

“表哥,我們走了!”李恰這才扯扯魏逸然的袖子。

可魏逸然卻怔怔的站在那裡,有些邁不動步子,他怎麼就覺得褲襠底下嗖嗖冒涼風呢?

這種感覺怕是只有男子才能明白吧?

這種感覺確實也只有男子才能明白。

一直貓在樹上瞧着的霍驍廷也有這種嗖嗖冒涼風的感覺。

看來看熱鬧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剛剛只想瞧瞧李九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沒想到她如此殺伐果斷、只於剎那間就處理了鄭文浩,竟然搶先他一步。

真是沒想到,這個李九什麼都敢幹!

她一個小娘子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他身邊的邱澤,此時有些不自然的夾了夾襠,輕聲咳嗽了一聲,道:“小公爺,那我們還對鄭文浩下手嗎?”

霍驍廷看了一眼躺在拱橋邊昏死過去的人冷聲道:“既然他生不如死,我們為何要幫他痛快死去。”

他話音剛落,樹下突然又傳來嗷的一聲叫,“鬼啊!真的是鬼啊!女鬼變成厲鷹索命了!啊!”

原來是鄭文浩的小廝,他剛剛已經看傻了眼,直到鄭文浩倒地的那一瞬,他才恍然驚醒,整個人像瘋了似的,撒丫子轉身就跑,“鬼來了!鬼來了!”

“糟了!”李恰心道一聲不好,“我忽略了鄭文浩的小廝。”

“我去追。”魏逸然往小廝跑的那個方向去追人。

那小廝認定了李恰是女鬼,腳下就跟踩了風火輪似的,蹭蹭蹭的往前躥,更何況魏逸然腳下又沒有輕功,很是吃力。

“你去。”霍驍廷對身邊的邱澤道:“把那小廝捉住之後派人送出都城去,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回來。”

“好。”邱澤頷首應道。

這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拱橋上的緋衣小娘子,先是在樹與樹之間跳躍,等甩開了魏逸然之後才縱身躍下,幾步追趕劈手將那小廝打暈了扛在肩膀上躲藏起來。

拱橋上,玉玔已經快步走到了李恰的身邊,“九姑娘,您沒事吧?”

李恰望着遠處消失的魏逸然的身影,搖了搖頭,“沒事。”

“表少爺去追那小廝了,如今鄭文浩怎麼辦?”

“先把他弄到樹邊藏起來。”

她低頭一看,鄭文浩還保持着捂襠的姿勢。頗有些嫌棄的改口道:“還是拽腿吧。”

便和玉玔一人拽了鄭文浩一隻腿往樹邊去。

畢竟她與玉玔也都沒練過武,手上的力氣有限。

拽是拽過去了,可人也累得滿頭大汗,又好巧不巧的是霍驍廷藏身的那顆大樹。

她再顧不得什麼形象,抬手就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

那顆在家中讓玉墜點的硃砂痣便全蹭了下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紅紅的點絳唇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她舔掉了,只剩下半張唇還有點顏色。

露餡了吧?

我讓你再裝!

居然學會用姿色誘人了!

簡直簡直不把和他訂過親當回事考慮。

那鷹是她馴的吧?

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個小娘子,膽子大的怕是這都城中都要裝不下她了。

樹上,霍驍廷看着眼前裝神弄鬼的人忍不住直咬牙。

樹下,李恰從袖口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往鄭文浩的眼睛上灑了一些止血的葯,再要往下撒的時候還是收住了手,將藥瓶交給玉玔。

“往他下頭撒點,別讓他失血過多死了,我還想讓他終身都活在黑暗中,讓他也嘗嘗柳姑娘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呢。”

霍驍廷突然就想起她第一次去柳姑娘的院中那凜然的話:如此傷痛,如此慘痛,不是一句兩句勸慰就能解心頭之怨的。更無法讓柳姑娘有活下來的意願。唯有報仇,手刃兇手。

我們一定會替柳姑娘報仇,還會以她被傷害的方式報復回去,也讓鄭文浩嘗到她受到的所有痛苦。

原來她從那天開始,就已經籌謀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