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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燈籠,不足以照亮整個院子,卻足夠溫柔少年的眉眼。

霍驍廷先是探了探屋子裡的情況,這才轉身回來走到李恰的身邊,伸出胳膊道:“被查出的金子說是在書房。”

“我自己能走。”李恰白了他一眼。

“你不是還想讓我像在涼山那日一樣背你吧?”提到涼山,他的耳根兀自紅了。

只是光線昏暗,李恰沒有瞧出來。

這人怎麼這樣!

她白了他一眼,“莫名其妙。”說的好像她真要巴巴的爬上他的背似的。

李恰伸手支住他的胳膊,兩人這才一同往章大人以前居住的主屋走。

他端着胳膊給她受力,步子也放得很慢。

雖然章宅是今日才查封的,雖不至於荒草叢生,可仍有冷冷清清的感覺。

屋子無論大有人在的地方才能稱之為家。

她的腳走不了太快,又受不了和霍驍廷之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她只能找個話題問道:“如今章大人是在刑部的大牢吧?”

當然這個問題她在李九爺那裡已經問得清清楚楚了。

“嗯。”霍驍廷頷首,“刑部分管都城案件的審理和在外案件的複審,而大理寺主要負責複審。”

“那就是說即使隔壁有心陷害章大人,暫且還伸不過來手?”

“這不好說。”

這確實不好說,畢竟刑部和大理寺都屬司法機構,平日里往來也應該比較密切。

更何況李恰還聽說過官官相護這個詞。

“你擔心章大人因為那晚的事受到牽連?”

“這也是猜測,畢竟鄭文浩的死因如今還不明。”這也只是霍驍廷的一小部分猜測。

他不會告訴她,是他算準了她不會對這件事袖手旁觀,所以才放棄了成親前最後一次去青山營歷練的機會,而來插手此事。

不過他這麼說倒是提醒了李恰。

她那時也是經過再三思量,才決定放過鄭文浩一條狗命的。

其中一條原因是她只是個現代來的寵物醫生,手上何嘗沾過人命。

更何況那時李晴還沒有和鄭文浩退親,她怕會對李晴的名聲造成影響。

如今看來,當時若是霍驍廷直接出手,肯定不會留鄭文浩那個人渣多苟延殘喘幾日,直接扔到護城河裡也就完了。

想到這裡,李恰的心思不由又有些複雜起來,總覺得這件事他會牽扯進來,終究是因為她。

“你也不用多想,章大人若真的是遭人構陷,總有機會沉冤昭雪。”她又不免要安慰他兩句。

霍驍廷聽了很是受用。

說著,兩人已經跨進了屋子,霍驍廷又找了盞燈燃起來。

屋內一片狼藉,能夠讓人想象到白日查抄的時候,這屋中的人該有多麼的慌亂。

霍驍廷將腳邊倒在地上的高几和碎瓶踢開,給李恰清理出一條路來。

他依舊舉着手臂給她當支點,另一手則提着燈引路,也不忘囑咐她,“你慢點!”

李恰藉著他手中的燈光東張張西望望,還到真沒有注意腳下的路。

兩人穿過敞廳,又路過一間宴息室,所到之處皆是片片狼藉,直到停在一處沒有帘子的門框前。

因為那出於正房邊上的屋子少了一面牆,夏日的晚風正好吹進來,將燈籠發出的光線都吹得搖曳生姿。

李恰藉著這光線,看到這間書房的牆面上還留着完好的一副畫。

霍驍廷將她扶進屋子裡,找個好落角的地方才鬆手,將燈籠提起來些照着那面被鑿得只剩下牆根的破壁。

“有沒有落下的金元寶?”李恰眼睛放光的問道。

霍驍廷提着燈籠查看有沒有遺留的證據,並未回頭看她,卻還是問道:“你很缺銀子嗎?”

李恰忽略掉她今天鋪了一桌子的錢,道:“因為我從小比較淘,所以爹爹和娘親把我的零用錢一直控制得很嚴格。”

霍驍廷不由就想到,那次在青青詩社,她過關的錢都是他出的。

還有那次去涼山她租了馬車,都沒有銀子付給車夫。

霍驍廷只覺得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澀澀的滋味。

等她嫁到了霍家,他一定不會在銀錢方面拘着她。

李恰剛剛只是那麼隨意一說,她還沒真想到霍驍廷會上心。

此時,她的注意力全在這間破損房間牆面的畫上,因為眼前這幅畫和魏太醫書房的那幅有些相似。

李恰抬手想敲敲畫後面的牆壁,沒想到手臂直接從畫上面穿了過去。

那幅畫也因此從牆壁上掉了下來,直接掛在了李恰的手臂上,好不狼狽。

“據說這間書房還有個暗室,裡頭亦藏着不少珠寶。”霍驍廷走上前去,將那幅畫從李恰的手臂上拿下來。

他們的身後,就是那間密室,如今門敞開着,有石階通向裡頭的石室。

“你在這等着,我下去看看就上來。”霍驍廷走到李恰身側道。

李恰到現在才發現,霍驍廷從正面看那是盛世美顏,從側門看那就是側顏殺啊!

可惜了,可惜了!

李恰咂咂嘴,“我也要下去。”如果她來這裡只是走個過場,那幹嘛要冒這個半夜逃出來的風險。

更何況是密實啊,她可沒瞧過密實是什麼樣的,此時能不好奇嗎?

不由又道:“我怕你獨自下去撿了珠寶偷摸藏起來。”

霍驍廷看看石階,挑了挑眉,“你要我背你?”

丫的,你還背上癮了。

李恰暗自咬着牙,面上隱隱不發,“轉過去。”

霍驍廷轉身先邁下一級,這才又彎了彎挺直的腰肢,給她一個恰到好處的爬上他後背的角度。

李恰只需要向前一撲,就正好伏在了他挺闊的背上。

這次屁股後頭沒有火苗在追,霍驍廷倒是走得閑適。

“你倒是快點!”李恰忍不住在他後背上催促道。

石階不長,霍驍廷很快背着李恰走進了密室。

裡頭沒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只有一張桌子,已經翻倒在了地上,只露出一角壓着的什麼東西。

“你放我下來。”李恰擺了擺腿。

等到雙腳落地,她拐了兩步走向翻倒的桌子,試圖挪開撿起桌下壓着的東西。

“這密室如果真的是藏珠寶的,怎麼會有這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