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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被彈了兩個爆栗子的盡歡捂着額頭,一臉委屈。

沈雲旗立馬幫她揉了揉額頭,然後帶着她院子的大門。

“舅舅,我們這是去哪兒啊?”盡歡出了門才問道。

沈雲旗勾起嘴角笑得奸詐,“你不是嫌棄裡面不夠熱鬧嗎?我再給他們加點料!”

甥舅倆去了郵電所,沈雲旗打了個電話給周廣川的家裡。

後面接着又打了一個電話,給他開涮羊肉館子的朋友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把菜預備出來。

周廣川今天也休假,這會兒正在城裡的家裡,被他媽拎着耳朵教訓。

一接到電話聽說有熱鬧湊,他一蹦三尺高,抓起自己的襖子就跑,邊跑還在大院子裡面喊:

哥幾個沒睡午覺的都趕緊出來了,周哥今天請你們看好戲了!!

周廣川媽媽拎着一把掃帚攆出來,“臭小子嗎,你給老娘站住,你又要出去惹事是非是不是?”

“媽媽媽!你慢點跑,別閃了您的腰啊喂!”周廣川連跑都不敢跑太快。

要是他媽有個差池,他爹和他上面四個哥姐,可不是吃素的。

到時候哥姐混合雙打、夫妻檔聯袂出戰,他就是只能蹲在地上乖乖挨揍。

等着他的發小們都盯着雞窩頭,揉着惺忪的睡眼出來了。

周廣川暗自得意,看來小爺的號召力絲毫未減。

盡歡看着周廣川戴着一頂**帽,上面穿着羊皮襖子,下面套着軍棉褲,腳上蹬着大頭皮鞋。

只能說,這造型夠犀利!夠混搭!

盡歡這個上輩子,勉強算得上時尚界人士的人,都覺得太尼瑪前衛了。

偏偏周廣川還大步流星走路帶風,後面還跟着一群差不多大的小夥子,也都搖頭擺尾弔兒郎當的,很社會地邁着他們不羈的步伐。

他們從巷子口走進來的畫面,盡歡還自動腦補配上了《叱吒風雲》的音樂。

盡歡忍不住抱着沈雲旗的手臂,笑得前俯後仰,沈雲旗很奇怪便問她笑啥,

“舅舅,你說小周哥穿的那身衣服,看起來像不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沈雲旗有看了一眼周廣川,點點頭說:“別說,他還真像哈哈!”

周廣川發小,看着沈雲旗臉上的傷疤,就有點發憷。

“小周,我只是讓你找幾個人幫我盯着人收拾行李,

進去之後不許動手,最後清點好傢具就成,

完了大家都別走,晚上我請你們吃涮羊肉,羊肉我都已經訂好了!”

沈雲旗叫人來的目的其實很簡單,就是威懾一下鄭家人,讓他們家趕緊搬走,把房子收回來落袋為安。

周廣川這個不嫌事兒大的,耀武揚威地帶着一串高大剽悍的小青年進了院子。

吃瓜群眾看着這些神情凌然的小夥子都不由得發憷,趕緊讓到了兩邊,留出了一條通道。

派出所李所長趕緊上來問:“你們是誰?來幹什麼的?”

“公安同志,哥幾個是房主委託來檢查驗收屋裡的傢具的,

畢竟這麼大的院子,細碎的傢伙什太多,我帶着我這些發小玩伴,

來給你們派出所打個下手,警民一家親嘛,您可別嫌棄我們!”周廣川這張破嘴總算是派上用場了。

盡歡看着周廣川的損樣兒,把臉埋到沈雲旗的肩膀了笑了好久。

現在的周廣川,活脫脫一個整天吃飽了飯沒事幹,到處東遊西逛找事兒的京城頑主形象。

派出所可沒少跟這些小混混打交道,所以李所長也睜隻眼閉隻眼說道:

“我警告你們啊,你們只是被委託來監督的,要是動了手,可沒好果子給你們吃!”

“放心吧您嘞,我們哥幾個是來辦正事的,不會給您惹麻煩的!”周廣川嬉皮笑臉地說道。

房管所李所長心裡直犯嘀咕:這沈黑手真是夠了,連這些逗貓惹狗的癟三都找來了,軟的硬的一起上,真是不留一點餘地跟情面!

“嘖嘖嘖!”鄭大媽咂舌,看樣子不管怎麼樣,鄭家今天被攆出門都勢在必行。

不管是派出所、房管所還是他們居委會,都是國家工作人員,全都是要受組織紀律約束的。

畢竟人民內部矛盾,不是敵我矛盾,手段太兇狠可不行。

碰上那些個老賴,哄勸嚇的手段使得多,動手的情況還是極少的。

但這些小混混可不一樣,這二年小青年都是挎包里隨時揣板磚的主兒。

他們往往一言不合就動手,受傷挂彩也不在意,流血反而是一種榮譽情懷。

周廣川帶着兩個人,一溜煙兒就竄進了鄭春芬所住的正房。

鄭春芬所住的正房,是一個卧房套着小廳的格局,裡面空間很大。

整個房間布局得挺好,不僅是卧室裡面的雕花帷幔床做得精美,小廳里羅漢榻、茶案、圓桌綉凳也是樣樣俱全。

顯然當時沈家為了沈如嵐的出嫁,花了很大的財力物力人力,才給沈如嵐置辦好了這份陪嫁。

鄭春芬住進來了之後,把房子和裡面的物品都當成了自己的,對這些傢具用的很愛惜,所以傢具整體都保存得挺好。

周廣川他們三人的突然闖入,把正在收拾細軟的鄭春芬嚇得,手上的包袱都要掉了。

“不是說好了,等我們收拾好了行李,你們才點驗傢具的嗎?你們闖進來幹啥?”

“這位大媽,你搞清楚你的身份,你現在是一個侵佔人家房產的嫌疑犯,有什麼資格對着我們大小聲?”周廣川大喇喇的斜靠在羅漢榻上,邊抖腿邊說道。

盡歡要是看清楚周廣川這麼流氓,肯定會直接飈出廣告語:癟三反角哪家強?首都軍區廣川強!

鄭春芬看着周廣川弔兒郎當的樣子,憋着一股火也不敢發。

她就不明白了,住了三十年的房子,都是安安穩穩的,怎麼一個下午就把她打回了原形。

她閉了閉眼,然後又睜開,希望這是一場夢,醒來了她依舊是菊兒胡同的派頭老太太。

周廣川看着鄭春芬擠弄着眼睛,嘴越發毒了:

“哎吆!老太太,你以為你還是二八青春呢,都一乾菜皮了,還裝什麼青蔥小姑娘?

拋媚眼送秋波之前,還是想想你的年齡好不?

再說你的年齡當哥幾個的奶奶都綽綽有餘了,就消停點吧!”

鄭春芬聽了這話,氣得漲紅了臉喘粗氣,“小癟犢子說誰呢?”

“喲喲喲!你還橫起來了,信不信現在就把你這個落後分子,逮革委會去!”

“我不是落後分子,都說了房子是我二妹給我家住的!”鄭春芬還在努力辯解着。

周廣川哼了一聲,特別戲精地佯裝驚訝道:

“你說的是你那個,搶了人家丈夫逼死原配,在原配自盡那天,還風風光光舉行婚禮的小老婆二妹吧?嘖嘖嘖!”

“小川,你別胡說……”後面那個穩重些的發道。

周廣川搖頭晃腦地,“我哪有胡說,這件事過去幾十年了,但知道的人也不少,

到底是親姐妹,不要臉的勁兒真是一樣一樣的!一個搶原配男人,一個搶原配房子,嘖嘖嘖……”

“你,你……你閉嘴!”鄭春芬一輩子就沒這麼憋屈過。

雖然周廣川的話難聽,但是耐不住他說的全是事實啊,再說下去,她可真的是要把頭埋褲襠里。

周廣川拿出一張單子,“行,我也懶得跟你廢話,這是房主原本的嫁妝單子,今天要是少一樣,咱們都得論清楚,要不這事兒可沒完!”

穩重哥立馬拿着單子,對着卧室裡面的傢具一一查驗比對。

最後發現少了一個梳妝匣和一個剔紅方盒,一般這樣的盒子,是用來裝女人家的釵環首飾和胭脂水粉的。

別的東西都對不上,沒道理就少了首飾盒子,穩重哥立即問道:

“大媽,還有一個梳妝匣和剔紅盒子不見了,你可別說你不知道哈。

要知道建國前可不比現在,一般人家嫁女兒都會置辦上一兩件首飾,

何況陪嫁了這麼一大個院子的,能在嫁單子上弄虛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