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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正棠沒說話,眼神看向盡歡和秋月,示意她們來決定。

盡歡對秋月說道:“秋月,你是受害者,比誰都有發言權,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真的?”秋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能親自動手,揍他一頓嗎?”

旁邊的阿強忍不住出聲,“要不還是我們兄弟幾個代勞吧,你們小姑娘家,能與多少力氣?指定揍不疼這小子!”

“阿強,你莫不是沒殺成鴿子,想泄憤吧?”阿忠抄着手臂戲謔地說道。

秋月連忙擺擺手,“我還是自己動手,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

其實被挾持到車上,除了被堵住嘴巴捆住雙手,梅中愷其實並沒有多為難她。

但心裡的恐懼驚嚇,卻不是梅中愷兩句話就能撫平的。

秋月走上前一腳飛起,就把梅中愷踹翻在地。

農村出身的女娃子都有一把子力氣,秋月還是出了名的能幹,這一腳的威力並不小。

不過梅中愷還算是硬氣,當心窩的一腳痛得他滿頭大汗,他硬是把呼痛的呻吟吞下去,只剩一聲悶哼。

秋月接連踢了幾腳,這才說道:“這幾腳是你應得的,你在車上踩了我幾腳,這算是一報還一報!”

“好,這是我該付出的代價。”梅中愷洗着冷氣坐起來說道。

秋月又走到幾個狗腿子面前,掄圓手臂扇了其中一個漢子兩耳光,“你打了我一巴掌,我雙倍奉還,現在兩清了!”

被打耳光的漢子沒說話,平時他仗着梅主任的名頭,恃強凌弱的事情幹了不少。

現在這個情況,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誰讓對方人多勢眾還底氣硬,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剩下的兩個漢子,這時候也戰戰兢兢地看着秋月。

睚眥必報的女娃子,顯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兩人,畢竟是他們到學校去把人挾持出來的。

“秋月,你在找什麼?”盡歡看秋月四下到處看,便出聲問道。

秋月語氣有些委屈地說道:“他們倆用刀抵着恐嚇我,我想以牙還牙,這裡沒有刀子,這裡也沒有刀子啊!”

“想要刀子還不簡單?”盡歡從挎包里摸出匕首,抽下刀鞘往前遞,“我恰好準備了一把,那去吧!”

秋月看着遞過來到匕首,刀鋒寒光畢現,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盡歡嗓音輕柔得像是帶着誘惑,“秋月別怕!這把匕首是我祖祖的珍藏,只需要輕輕在他們身上一划,我保證血濺當場,一點也不費勁兒!”

“我……我,我不敢!”秋月聲音發顫。

盡歡眉眼彎彎露出兩顆梨渦,“你在村裡是不是幫忙放過羊?”

“是啊!你怎麼突然問起了這個?”秋月十分疑惑。

盡歡又從包里掏出了一根短鞭,“那你用這條鞭子,就跟抽不聽話總跑偏的羊一樣,抽他們一頓得了!”

“啊?”秋月還有些愣。

盡歡仍舊是笑着說道:“抽完泄憤過後,心裡就不害怕了,免得你晚上做噩夢!”

盡歡是從幾十年後過來的,現在又是學醫,自然知道心理健康的重要性。

要是秋月留下心理陰影,那就真的太不妙了。

盡歡其實知道秋月肯定不敢動刀子,但她還是遞了。

有了刀子的對比,短鞭的接受起來,明顯容易得多。

秋月果然毫不猶豫地接過了短鞭,劈頭蓋臉就抽了好幾鞭子。

旁邊那個被打耳光的漢子,不着痕迹地往旁邊挪了挪,生怕鞭子抽到他身上。

“你們兩既然敢用刀子抵着威脅人,就該知道啥叫報應不爽!”秋月手裡的鞭子地在空中又抽了一記。

盡歡懶懶地靠在車門上,看着秋月笑而不語。

“這就完啦?”宗正棠難以置信地問道。

盡歡睨了他一眼,“秋月能一報還一報,就已經很好了,如果報復得太過,難免會讓這些人懷恨在心!”

“你包里怎麼帶了這麼多武器啊?”宗正棠笑着問道。

盡歡玩笑着說道:“我祖祖覺得我太討人喜歡,生怕我被人擄走,於是就讓我隨身帶着防身武器啊!”

“我瞧瞧,”宗正棠彎腰跟盡歡對視,“臉也不大啊?怎麼這麼大言不慚?”

盡歡聳了聳肩膀,眼神肆意又飛揚,“覺得我不討人喜歡的人,大概眼神有問題吧!”

宗正棠沒懟得沒脾氣,爽朗地笑出聲來。

秋月腰背挺得筆直,氣定神閑把短鞭交還到盡歡手裡,“盡歡,我已經好了!”

“何秋月你心裡的憤恨,也已經消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嗎?”梅中愷站起來問道。

宗正棠挑眉,“這麼容易就想走?”

“那你們還想怎樣?給個痛快話吧!”梅中愷明顯有些不耐。

“我也不想怎樣,你們把何秋月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她剛剛對你們又踢又打,還抽鞭子,難保你們不會報復!”宗正棠一本正經地說道。

梅中愷瞬間覺得很屈辱,在這些人眼裡,他就那麼言而無信?

“你們不信我,我以我媽的名義發誓,要是我有一絲報復之心,就讓我媽屍骨無存,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宗正棠眼神冰涼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世道,好人不長壽禍害活千年,賭咒發誓並不管用不是嗎?

再說就算是相信你,我們也不信你帶的那三個人!”

“他們不會的,我能保證!”梅中愷信心十足。

“口說無憑,”宗正棠笑容清淺,“阿忠!筆墨伺候梅公子!”

“是!少爺!”阿忠很快拿着筆和紙過來。

梅中愷覺得尊嚴掃地,接紙筆的手都在顫抖,“你們想讓我寫什麼憑據!”

“很簡單,把你們如何策划進行綁票的經過,一一寫清楚,再寫一份保證書。

要是一旦何秋月有什麼好歹,就都算在你梅公子身上!”阿忠斯斯文文地說道。

梅中愷恨恨地說道:“不行!人有旦夕禍福,再說我也不能整天都看着這些人,這對我不公平!”

“公平?你光天化日綁票秋月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對秋月不公平?”盡歡嗤笑道。

宗正棠笑容不達眼底,“要是你不寫也成,直接把你們扭送到派出所也挺方便。綁票可不是小罪名,再加上你們原本的打算,是什麼下場,應該不用我多說吧?”

“我……”梅中愷詞窮。

宗正棠又補了一句,“我一定親自把消息送給梅舜臣,也就是你親老子梅大主任!”

梅中愷瞳孔猛地一縮,這個男人是什麼來歷?怎麼連他爸的名字都知道?

他知道這話並不是單純的威脅,直覺這個男人是辦得到的。

梅中愷猶豫了半分鐘,就下筆寫字。

形勢比人強,他又大仇未報,不得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