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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多謝你了,替我省下不少銀子。”蘇木看着好不容易勸住的牛大力,抹了抹額上的汗,轉向唐相予道。

“一句謝就完事兒了?不請我吃飯?”唐相予好笑的看向蘇木,這個傻丫頭,買兩個家奴,心卻比豆腐還軟。

蘇木抿嘴笑了,“成,改日請你吃牛肉麵。”

牛肉麵也不錯“那我可記下了!”

“忘不了!”蘇木白了他一眼,“前頭到了,你且回去吧!”

唐相予看向街角的蘇記冷飲,有些失落,怎這般快就到了

人走後,蘇木領着一大一小回鋪子。

蘇世澤夫婦倆早就站在店門口,翹首以待。

見女兒領着倆人回來,竟有些拘謹。

蘇木帶二人進鋪子瞧瞧,又一番介紹。

了解二人家境,夫婦倆比女兒還不忍心,忙叫牛大力先回家照顧老母,待病情好轉,再來幹活。

牛大力又是一番磕頭下跪,紅着眼眶離去,還帶了吳氏給他裝的一籃子肉菜。

而雲朵卻不願回家,她一出生就被賣了,甚至不知道爹娘長什麼樣。

吳氏心疼不已,將她拉進屋子,一番梳洗,換上了蘇木的衣裳。雲朵比蘇木還小上一歲,因着跟前主人日子好過,身板倒是長的好,衣裳也將將合適。

如此一來,牛大力回家住,雲朵同姐妹倆住。

有了二人的加入,活計輕省不少。雲朵跟着吳氏、蘇葉學做奶茶,牛大力則同蘇世澤進貨。生意道道本就簡單,二人一學就上手,假以時日,熟悉即可。

雲朵年紀小,加之一家人待她極好,活泛的性子逐漸顯露,鋪子里整日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戳章的卡已做好,熱飲活動也就開始,每每上門買茶的,都得一卡,再次購買便戳一章,如此五個戳,換一杯茶。

不似買一送一成效大,卻是細水長流的促銷,慢慢就能見收益。

買了雲朵和牛大力,家裡銀錢又去了大半,粗略估算到月底的收益,和手頭剩餘銀子,買茶樹該是將將夠。

距上回見杜雪瑤已過去七八日,本計劃三日後接見,不成想那日杜郡守接了大案,像是與手下某權貴有關,這幾日都在忙着審案,自然無暇接見。

昨兒田嬤嬤親自上門遞話,問蘇木次日是否有空,她家老爺請她一見。

一家子這才知道杜雪瑤竟是杜郡守的千金,而郡城的郡守大人竟要接見他們一家?

蘇世澤知道要去郡守府後,手哆嗦了一天,他慌張啊!

石榴上市的季節,鋪子推出了石榴汁,反響很好。這不,院子里堆的都是石榴,幾個姑娘便坐在院子剝石榴籽。

蘇木麻利的將石榴一頭開個天窗,掰成四瓣,放在盆里,蘇葉、雲朵只管扣出果肉。

“爹,杜大人只問咱家茶葉的事兒,你擔心啥?”

蘇世澤將裝滿石榴的籮筐搬近蘇木,“木丫頭,要不我就不去了,萬一說錯話,把事情攪和了,可咋整?”

“叔!有木兒姐在呢!能成事兒。”雲朵朗聲道,自蘇木將她領回來那日起,她便沒有由頭的崇拜她,總覺着沒有什麼是辦不成的。

蘇葉笑笑不語,有爹娘在,有妹妹在,她就覺得安心。

“唉!你們小娃子不懂,那不是小官兒,一句話就能掉腦袋的。”蘇世澤仍舊心焦,“我說丫頭,你咋就跟官府的交道上了!”

“咱賣茶,定是要與官府交道的,而雪瑤與我交好,好處自然要想到她了。”

“你這丫頭,明明是攀人家關係,咋還往自家身上纜功勞了。”

蘇木不解釋,她製成的頂級茶葉,若是賣出名聲,興許還能成為貢茶。而茶葉又是杜郡守獻上的,難道不是得她的好處?

不過,這都是計劃,做生意還是要一步步來,穩穩的站住腳。

次日。

父女倆穿戴一新,上了郡守府安排來的馬車。

不同以往進偏門,而是直接在大門口下車。

二人一下車,就有人接引。

前院兒不同後院兒,更加肅穆莊重,叫人忍不住謹慎起來,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路上接引的人換了兩撥,最後這位年紀略大,衣着更加華麗,想是管事或者管家。

終於,彎彎繞繞的亭台樓榭走到盡頭。

“到了,二位請。”

是一座廳堂,同之前在蘇三爺宅子中所見大致相同,卻寬敞十倍,華貴百倍。

跨進大門,見一個威嚴的瘦高中年男子端坐高堂,不苟言笑,不怒自威,通身氣派直叫人不敢直視。

左手邊坐着杜夫宴兄妹,笑岑岑,與其父的威嚴形成對比。

父女倆恭敬行禮,杜郡守說了幾句客氣話,丫鬟便有眼色的將二人引入座。

“早聽雪瑤提起你一家,無奈公務繁忙,而今才得以相見。”杜郡守不露痕迹的打量二人,後視線落到蘇木身上,問道:“你便是蘇木?”

提到自己,蘇木忙站起來,微微俯身,“回大人,正是。”

不卑不亢,不似農家女的小家子氣,不由得點點頭。轉向蘇世澤,“茶葉我嘗了,可謂上品。你世代務農,怎會做出這般色味俱佳的好茶?”

蘇世澤一愣,這道問題超綱了他也不知道啊

“我我”

“爹,那茶葉是木兒制的。”杜雪瑤見蘇世澤慌了神,忙解圍。

“哦?”杜郡守不可思議,那十一二歲的女娃懂制茶?探究的目光投過去。

蘇木毫不慌張,早將準備好的一段說辭,緩緩道來。

“這還要從杜二少爺設茶宴,請民女品茶說起。”

茶宴?杜郡守看向兒子,見杜夫宴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想來有什麼緣由,他不追問,示意蘇木繼續說。

“民女自幼愛看話本兒,醉心各種野史雜談,故事裡不乏許多關於吃食、製作等奇思妙意。制茶也是由此學來,自然做了改良。”

“你道你制的那罐子茶,只是一時興起的戲耍?”杜郡守沉下臉,好茶只此一罐?

“是”蘇木點頭,復又搖頭,“又不是!”

在座人被她這一大喘氣兒,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