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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木不明他是什麼意思,照實回答,“是,我與雪瑤情同姐妹,她出嫁,自然相伴。”

這女娃很聰明,以高價賣茶,能直接找到自己,少走了許多彎路。接近雪瑤,必然是目的之一。

可方才他突然一問,女娃眼中並無半分遲疑,想來對女兒是有幾分真心。且他暗裡派人查過,她未對女兒無半分不軌,二人私下關係頗好。

“嗯!”杜郡守點點頭,“她於家中百無聊賴,昨日聞你入城,欣喜非常,若非天色太晚,是要上門尋你的。”

驟然談起私情,蘇木明白過來他方才之意,笑道:“是,一會兒我便上府上瞧她。”

杜郡守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我還有公務在身,你們且隨管事去賬房支錢吧!”

三人忙起身,行禮。

已到正午,方從茶場出來。

蘇世澤有些腳軟,像踩在棉花上似得。而後的吳三兒也是傻愣愣的,行如木偶。

只蘇木揣着一疊銀票,樂呵呵走在前頭,抑制不住的笑。

“木兒”蘇世澤在身後喚她,聲音有些哆嗦,“多多少銀子?”

蘇木忙過頭,低聲道:“九千兩!”

“嗝!”

蘇世澤抽了一下,若非旁吳三兒攙扶,險些摔倒。

“爹”蘇木好笑,“才九千您就這樣了,到九月翻一倍,是要小舅扛你回去了。”

翻一倍一萬八千兩,蘇世澤再一次腳滑。

驟然多了這麼多錢,自然不能一直揣身上,三人先去到錢莊開了戶,將銀票存起來。

蘇木本想慶賀一番,可吳氏她們不在,光一行四人沒甚意思,於是乎準備採買一番,儘早回村。

侯老幺的買賣也半日完成,下晌,三個男人採買,蘇木則要上一趟郡守府。

杜雪瑤什麼都不缺,蘇木便帶了許多鄉間的零嘴,只當給她討個趣。

整日繁雜的規矩要學,杜雪瑤幾乎沒有空閑出房門,而今,杜郡守特意允了半日空。

當蘇木站在她門前時,一把扔掉手中的女戒,抱作一團。

旁站的教養嬤嬤不住搖頭,只是郡守傳話,放小姐半日空閑,她便不再說什麼,默默退了出去。

“木兒!我想死你了!你怎麼才來看我?”杜雪瑤牽着她的手進屋,可憐巴巴道。

“家中事情多,要制茶,娘又生了小弟,忙不開。”蘇木解釋道,“但是你出嫁,我定陪着去!”

她早已打算好,六月成茶已售,七月忙大姐的婚事,婚事忙完就要隨雪瑤出嫁,京都遙遠,七月底出發,九月初將好能回來,趕上制茶。

兩人坐在窗前,手拉着手,半年未見,自是有許多體己話要說。

“我才於我二哥道,咱兩像是約好似得,我定親,你也定親了。”杜雪瑤說著臉上是有羨慕,“你的田良哥待你一定很好吧!”

蘇木點點頭,“我二人自幼相識,以往不熟,只這兩年開始走動,他待我極好。”

“那便好,只是往後,你我二人再難相見。”杜雪瑤神色暗淡下來,復又揚起臉,“不說這些傷情的話,對了,我二哥考上傳臚,賜進士出身。”

這朝殿試分作一甲、二甲、三甲,一甲有三名,即為狀元、榜眼、探花,一甲三人稱“進士及第”。

二甲若干人,占錄取者的三分之一,稱“進士出身”,二甲的第一名稱傳臚。三甲若干人,占錄取者的三分之二。

杜夫宴年十七,即考上二甲第一,實屬少年有為。

忽而,杜雪瑤憤憤不平,“那唐少爺竟考上榜眼,平日弔兒郎當,一副不學無術的樣子。還聽說狀元郎年過五旬,考了十餘年。放榜之日進宮謝恩,饒是名次不及,他卻蓋過了狀元郎的風頭。滿街的姑娘朝他拋手絹,是有‘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盛況。”

蘇木掩嘴笑,唐相予生得那副姿容,如今又得榜眼名頭,滿街的姑娘拋手絹,自然不足為奇。

“甚好,你大哥、二哥都在京都,於你能照顧一二。前些日子你不是道唐家於你未來夫婿是表親,唐相予於你二哥交好,自不會讓魏家的人欺你。”

杜雪瑤嘆了口氣,“大哥已成家,整日忙於差事。二哥近日倒是清閑,左不過一二月。二、三甲進士欲授職入官,還要在保和殿再經朝考次,綜合前後考試成績,擇優入翰林院為庶吉士。我再嫁人,大家各忙各自,再回不到從前那般自由自在了。”

蘇木不懂官職授予,這第四名都要經考察考察再考察,看來對為官人選頗嚴謹,難怪蘇三爺一個連芝麻都算不上的小官也會被查。

“那唐相予呢?”

不知為何會問出口,是單純的關心,亦或是二人算有交情,往後是否能靠得上,蘇木想了想,大概是後者。

“他呀!”杜雪瑤翻了個白眼,“一甲三人評出,將立即授職,狀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編修。然唐少爺竟拒了編修一職,稱自個兒年紀太輕,想要歷練一二年,再為國效力。你說他是不是荒唐,將中丞氣得夠嗆。哦,對了,御史中丞是唐少爺的父親。”

蘇木扶額,她本以為唐相予是京都某富商之子,雖談吐得體,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貴氣,只覺他很有錢。

萬萬沒想到,他竟是世家之子,意思就是世世代代相沿的唐氏大家族,皆為官,且官職不低。

聽杜雪瑤介紹的御史中丞,內領侍御史,受公卿章奏,外糾察百僚,休有光烈。反正就裡外一把手,官職顯赫。

瞧蘇木呆愣的模樣,杜雪瑤有些不好意思,“從前,我不與你說這些,是二哥不準與外人道唐少爺的身份,是恐知曉他家室不凡,多有不便吧!你也不必介懷,我瞧他待你也友善,這樣反而自在。”

她說的含蓄,蘇木也聽出來,唐相予隱藏身份是不想人因他家室而與他做朋友吧!

於是乎坦然笑道:“哪兒能呢!我與他也不過泛泛之交,又何來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