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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你說的那般好...”孟蓁蓁謙虛的低下頭,復又抬起來,一雙眸子鋥亮,“我瞧那些妓子是有些本事,光我一人奏琴,怕是勝算不大。”

說著,瞥向唐相予,略帶嬌羞,“相予哥哥一支玉笛,無人能及,若與我合奏,定能壓倒。”

“就這麼辦!”唐相芝忙道,生怕唐相予不應,拉着他撒嬌,“哥哥,你若不幫我,丟的也是你的臉。”

唐相予是不喜於這樣場合吹奏,當即皺了眉,“知道丟臉還同人比較,真正是不懂事!”

唐相芝噘嘴,“如今都這般了,也沒法子退讓,否則你真要我從這堂內爬出去,高喊自個兒是...”

說著,哽咽起來。

唐相予覺得頭大,無奈道:“真拿你沒辦法!”

這就是答應了,唐相芝立刻露出笑臉,朝旁側孟蓁蓁擠眉弄眼,後者低低淺笑,甚是愉悅。

魏紀夫、杜雪瑤這邊五人,只巴巴看着,雖幫不上忙,卻是希望唐相芝能贏,並也關係到他們的臉面。

這時,三名女子自人群出來,紅衣似蝶,坐於玉簟之上。素手齊輕揚,纖指劃木琴,一曲清韻悠然渺然而來,令人如飲仙釀,醉人芳華。

整三層畫舫,安靜下來,眾人目光齊聚堂中央。

那紅衣少女已換上月牙色紗質舞衣,袖若流水清泓,裙如熒光飛舞,纖腰靈動,回眸淺笑,傾身起舞,猶如月下仙子。翩躚間隱現若雪的膚色,小巧的銀鈴點綴於裙擺,顧盼迴轉間空靈清脆的鈴聲彌散開來。

在場,無一人說話、走神,視線和心思都隨那紅衣女子的每個抬手,每次轉動而起落。

曲必,還來不及鼓掌,忽而一陣清脆的笛音揚起,音韻悠遊柔轉,悅耳動聽,宛若朱雀般輕鳴。

循聲望去,一身冰藍錦袍的唐相予正忘情吹奏,謫仙般的人兒,姿態閑雅。

而旁的孟蓁蓁拿起古箏,緩緩划動下細細的琴弦,優美的音符一個個輕快的跳出,與那笛聲匯合,像一條流動的溪水,把人帶進聒美的心境。

二人一吹一湊,配合默契,一個俊朗,一個貌美,不少人稱讚是璧人一對,聽得孟蓁蓁心裡頭十分歡喜。

隨着幽美的旋律,唐相芝雲袖輕擺,舞一曲招蝶舞。

見她纖腰慢擰,似是一隻蝴蝶翩翩飛舞。甜美的笑容始漾在小臉上,清雅如同夏日荷花,腰肢倩倩,風姿萬千。忽而,笛聲漸急,她的身姿亦舞動的越來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轉流連,裙裾飄飛,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曲末似轉身射燕的動作,真就似花間飛舞的蝴蝶,展翅欲飛。

突然,一朵朵花瓣撒了下來,在空中飛舞,伴隨着陣陣芳香,彷彿將這副畫面正就帶向那副意境。

眾人看得呆了,連端起的茶盞都忘了飲。良久才回過神來,大殿之中霎時掌聲四起,驚讚之聲不絕於耳。

嬌嫩的花瓣落到手背,唐相芝覺得奇怪,哪兒來的花瓣,抬頭一看,見蘇木正捧着一束往下撒。

是她?腦子裡稀奇古怪的主意還真是不少…不過這事兒倒是辦得不錯。

孟蓁蓁自然也發現了,淡淡白了一眼,收起琴盞退了--

出去。

兩人比試完,小廝挨個收票,這間隙,兩方人稍作歇息。

“唐小姐,你舞得可真好看!”魏紀瑩贊道,雖然性子驕縱了些,倒是有些本事,不愧是唐府的小姐。

唐相芝昂了昂頭,有些得意,見旁側杜夫宴也是一臉讚賞,不禁耳根有些發燙。

孟蓁蓁也贊道,“相與哥哥笛聲悠揚,蓁蓁真真是佩服。”

唐相予擺手,不甚在意,視線直直落到從二樓青衣小人兒的身影,“不過是陪襯罷了。”

魏紀禮卻拍手呼和,“這裡頭也有蘇姑娘一份功勞,瞧那花瓣兒灑得多好。”

“切!”唐相芝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明明是她跳得好好嗎!

堂內,鑼鼓鳴響,收票的唱票了。

“天香閣,一百零六票,唐府小姐,一百零…四票。天香閣,勝!”

“什麼!”唐相芝翻身而起,怎就少了兩票,輸她一局,“不行,我不信,咱們怎麼會被那妓子比下去了!”

“不可!”杜夫宴將人攔下,“票是當人面唱的,你這一說,顯得輸不起。”

“可是…”唐相芝哭喪着臉。

“別可是了”魏紀禮打斷她們的話,“趕緊看看下面比什麼吧!”

蘇木自樓上下來,瞧見堂前擺了桌案,放置畫紙,布了顏料,這是要作畫?

大傢伙兒圍過來,管事的公布賽題,果真是比畫。

唐相芝笑了,她的一手丹青,京都有名,一個妓舫女子能比得過她?

她朗聲道:“怎麼比!”

那人端起顏色盤,“兩位姑娘各作一幅,仍由在坐看客投票決勝負。”

“意?”有人端出疑問,“這顏色總總三樣,如何作畫?”

眾人這才望去,果真只有三色,紅、白、靛。這樣普通三色,如何能作得一幅佳圖…

“難…”

“是啊!這…是為難人吧!”

“如此三色,就是聖手在世,也難做出佳作啊!”

唐相芝犯愁了,可不是,就那三色,她…她畫什麼好啊!

天香閣的人,顯然也束手無策。

“難咯!”魏紀禮兩手抱懷,不住搖頭,“先前就輸了一局,這句若贏不了,咱就徹底輸了。”

“別說了三哥!”魏紀瑩將人拉過來,嘟囔道:“沒看唐小姐正氣着呢!人家丟面兒,你高興啥!咱也跟着丟臉啊!你那賬上一萬兩,還不知道怎麼跟爹交代呢!”

“我…”魏紀禮語塞,撇撇嘴,再不敢吭聲。

孟蓁蓁淡淡掃了在坐之人,目光落到蘇木身上,而後道:“如今已是趕鴨子上架的事兒,橫豎是要比的。我瞧蘇記招牌畫甚是有趣兒,想來蘇姑娘畫技過人。若不,就幫着芝兒妹妹研磨,你二人也好商對。”

魏紀禮忙道:“是是是!還記得蘇記冷飲的杯上畫兒就是你作的,技藝嫻熟,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