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麼樣？”馮雪夾着一片毛肚塞進嘴裡，也難為慎二了，居然能在布里塔尼亞找到這種新鮮食材……額，他該不會打劫了中華聯邦大使館吧？

“很好吃。”c.c.皺着眉頭，明明嘴上說著好，但是卻一副不滿的樣子——“如果有披薩就好了！”

“披薩？那種東西有火鍋好吃？這可是我，這個世界最強的分子料理大師，親手調配的鍋底料碗，哪怕你不吃辣，也不可能比不過區區披薩吧？你別跟我談什麼注入靈魂啊！我就不信必勝客出的快餐披薩里有什麼靈魂！”馮雪瞪大了眼睛，一邊咀嚼着毛肚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他這可是一點沒吹牛，在潘多拉吞掉了兩個世界之後，他的知識儲備便完全脫離了人類這一概念，這點從這次幕間成長教育直接跳到了九十九就能看得出來。

考慮到世界詫異，百分之百不敢說，但是說馮雪掌握了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的料理方式還是穩的。

然而就在這種情況下，c.c.居然不滿意？

開什麼玩笑！

“不，沒有任何比不上的，正如我說的，很好吃。”c.c.一臉病懨懨的模樣，馮雪忽然覺得這女人是在跟自己打啞謎。

不過就算是啞謎，你也得給點提示吧？

“很好吃你還想吃披薩？披薩有什麼好的？”馮雪夾起一筷子羊肉片，鍋里晃悠了兩下便帶着微微血絲蘸入料碗，吃的就是個嫩。

“你不覺得披薩很有趣嗎？什麼東西都可以放在上面，永遠都有不同的組合……”c.c.有些遺憾的說道，但是手上還是很誠實的撈着鍋里的食物。

“你這話說的，難道火鍋不行嗎？哪怕你那一個鯡魚罐頭出來，我也涮給你看！”馮雪幾乎覺得c.c.這是在挑刺了，可是c.c.卻話頭一轉，道：“所以我說很好吃啊！應該說，好過頭了。”

從馮雪的筷頭搶下一塊雞胗，c.c.用落寞的表情吃了下去，雖然入口的瞬間眉宇間鬆散了不少，不過很快又再度凝結起來，也不知道是強行裝愁，還是真的愁到了馮雪的分子料理火鍋都沒辦法化開的地步。

看馮雪那一臉“不喜歡你還吃”的表情，大約是有些擔心惹怒了廚子會被搶走飯碗的關係，有些不情願的解釋道：

“就像你說的，火鍋放什麼進去都會好吃，但是，人生不是這樣處處都是美味的啊，好吃的，難吃的，總是要經歷一些，沒有任何激情的美味，只會讓人更加空虛罷了。”

“那又怎麼樣？人生難吃？難吃的話不吃不就好了，硬逼着自己去吃難吃的東西，那才有病！”馮雪撇撇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顆會不會是熊孩子塞進去的狗屎，但是，吃下去，是因為你不得不吃，當你有了選擇的權力，還去吃，那就是自己找屎了，別看那些大咖成功後一嘴一個我最懷念的是以前的時候，那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你把他丟回那個吃糠咽菜的時候，你看他還懷不懷念。

“可是如果你已經品不出好壞，哪怕再怎麼難吃，也比空無一物的乏味要好吧？”c.c.彷彿忽然來了興緻，吞下口中的食物，彷彿開啟哲學辯論一般道。

“空無一物的乏味？原來如此……”馮雪忽然身體前傾，用食指挑起了c.c.的下巴，“典型的長生之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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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長生……之毒？”c.c.眯起了眼睛，雖然在中華聯邦住過一段時間，不過這個世界的中華聯邦，和馮雪那個種花家可是完全不是一個物種，連道士拜的都是朱雀神力，自然不會了解到這方面的東西，此時聽起來，卻彷彿被觸動了某種開關。

“對啊，長生之毒，自古修命不修性，此乃修行第一病，雖然我也沒什麼資格說就是了。”馮雪說到這裡，微微苦笑一聲，卻是並不在意，某種意義上來說，修性，其實並不是什麼修身養性，而是立志明心，簡單來說，就是定下一個足夠堅定的目標，不管是濟世安民也罷，屠戮蒼生也罷，毀滅世界也罷，都無所謂，只要有了目標，性就成了。而馮雪永久鎖定在毀滅輪迴者與追求愉悅上的精神狀態，又何嘗不是一種定性呢？

“修行？看樣子我已經病入膏肓了呢！”c.c.並沒有詢問解決的方法，也沒有問究竟是什麼修行，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一樣，就這麼一副淡漠的樣子，扭過頭脫離了馮雪的手指，然後再次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不過是沒了激情罷了。”馮雪擺了擺手，有些遺憾，“本以為你會跟我很像，沒想到一點都不一樣。無聊的傢伙。”

“很巧，我也覺得你跟我很像，不過現在看來，就更像了。”c.c.對於馮雪的話確實不置可否，只是很隨意似的說出了自己的意見。

“哦，看樣子我錯了，更正一下，咱們倆，還是有一點像的。”馮雪挑挑眉毛，他在看到c.c.第一眼的時候，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那種好像在看鏡子里的自己一樣的感覺，不過伴隨着交流，他卻終於發現了這種似是而非的相似，但也正是這份答案，讓他倍感失望。

“哪裡？”c.c.也很好奇是什麼讓馮雪改變了態度，但馮雪卻是有些意興闌珊的坐了下來，很隨意的涮了片蔬菜，才緩緩道——“這幅偽裝出來的面具，很像。”

是的，兩個人都是騙子，而且，兩個人又恰好，選擇了同一張面具。

一張玩世不恭，惡趣味，而又透着點點令人上癮的憂鬱一般誘人的面具。

那是無論男女老少，都會被那遺世而獨立的氣質所吸引的，由經驗與氣質所構築而成的，堪稱完美的面具。

c.c.的臉色變了，馮雪的臉色也變了，兩個人身上那種同類的氣息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原本強大而陰鬱的氣質在一瞬間化作了彷彿白紙一般的天真，兩人就氣勢上看，明明比之前弱了不止一籌，燃石簡單的四目相對之中，卻醞釀著遠超之前那份暗藏殺機的對白的恐怖衝突。

兩人就好像是飆戲的演員一般，不斷地抬高着自己的氣場，明明只是互相望着對方，卻彷彿又一場風暴在兩人的視線之間醞釀。

“為什麼是魅惑？”馮雪心中奇怪，但此時已經由不得他多想，手中的兩顆骰子丟出的一瞬間，象徵c.c.的骰子也同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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