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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千雪剛才就有些懷疑,只是怎麼也不太敢相信。

可是如今看來,老太太都已經氣得吐血了,二表哥居然在這個時候,反而帶着這些人團團將老太太圍住,讓她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蕭凌兒哼了哼,“能醒悟過來,看來你也不算是蠢到家了,只可惜醒悟的太晚,被人當猴子一樣耍得團團轉,還心甘情願的替別人當靶子,真是可憐。”

“二表哥,你不能這麼做啊。”祝千雪這個時候也懶得去理會蕭凌兒的嘲諷了,她就算做了再多的錯事,可也只是針對蕭凌兒而已,其他的人她一個都不想牽連,尤其是老太太。

祝家和梅家是世交,老太太又是表哥最親近的親人,從小自己那麼頑皮,在梅家也總是忍不住闖禍,可老太太對她一直很是慈祥包容,只看着這一點,祝千雪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二表哥傷害她。

“二表哥,你回回頭好不好?你不是答應了我,我們只要趕走蕭凌兒就行了嗎?老太太畢竟是你的親生祖母啊,你怎麼能狠得下心這麼對她?你之前做了那麼多的錯事,老太太還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你了嗎?你至少,得給她找個大夫吧,你不能這樣!”

“千雪,我已經回不了頭了。”梅永新沒有絲毫的遲疑和悔過之心,若是今日沒有發生後面的事情,這老不死的肯聽他的話,把蕭凌兒趕出梅家或是把梅家的權力分到自己身上,或許他會願意放她一馬。

可是蕭凌兒給自己來了這麼一出,已經是把他逼到了絕路上,他若是不這麼做,等到梅承安回來,要被趕出去甚至蹲大牢的人就會是他!

幸好他留了一手,趁着梅承安不在梅家,老太太又病重,並將梅家的下人大換血了一批,現在梅家上下大多數都是以他馬首是瞻。若不然如今出了這樣的情況,他也不會這麼快控制住場面。

他只能置之死地而後生,若是敗了是一樣的結果,可若是成了,以後梅家就是他一個人的。

“沒辦法,這些都是他們逼我的!我必須把決定權掌握在自己手裡,不可能再去聽任別人處置,我在梅家下面已經唯唯諾諾夠久的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這個機會,我絕對不能錯過!”

“可是二表哥……”

“你不用說了。”梅永新咬緊了牙關,“千雪,我告訴你,我雖然騙了你很多事情,但有一些事不假,我確實喜歡你,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喜歡你了,只可惜你瞎了眼看上了梅承安那個傢伙。我做了那麼多事情,一半是因為我想拿回我應得的東西,另一半、我就是想從梅承安手上把你搶走。你現在跟我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勸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就乖乖的看我怎麼對付蕭凌兒和梅承安,到時候等我做了梅家的主,我一定會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我。”

“不、不可能!你做夢!”祝千雪其實也不算是壞到極致,不然這些日子來她不會做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事,即便上次晚宴把她說得那麼難聽,也大多是因為著了姚惜柔的道。“我絕對不可能嫁給你的,二表哥,我求求你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再繼續下去了,不要再傷害老太太和表哥。”

“祝千雪!你這個時候居然還想着他!”梅永新眼睛一睜,脾氣立馬上來了,徑直一步邁到了祝千雪面前,掐住了她的下巴,死死地盯着她,“那我也告訴你,不可能!我一定不會放過蕭凌兒和梅承安,我會一點一點的把他們給我的恥辱還回去!”

“畜生……你放開她……咳咳……”一旁的老太太咳嗽了幾聲,終於有力氣開了口,“丫頭,你不用跟他爭了,他已經瘋了,什麼都聽不進去,過來這邊吧。”

老太太的聲音聽上去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脾氣,應該是聽進去的蕭凌兒的話,盡量不讓自己再次怒火攻心,又或者、她對梅永新已經徹底失望,談不上再為他生什麼大氣了。

祝千雪嗚咽了一聲,整張臉上都是掛滿了淚花,努力的從梅永新的手裡掙脫了出來,小跑到了老太太身邊,和蕭凌兒一起扶住了她,“老太太對不起、千雪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幫他的忙,否則的話,也不會把您害成這樣了。”

“好了,不用太過自責。”老太太摸了摸她的腦袋,“你也是因為他喜歡承安,而過於執着了,若是早日放手豈會牽連到這些恩怨中來。不過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我不會怪你,你也不用如此愧疚,這畜生已經瘋魔,即便沒有你,他還是會想其他的辦法,要怪只能怪我對他太過縱容。”

祝千雪懵懵地點了點頭,又有些害怕地朝着老太太另一邊的蕭凌兒看了過去,蕭凌兒收回了視線,也懶得看她,“沒時間跟你計較,照顧好老太太就行。”

她對祝千雪可沒那麼大的寬容心,即便剛剛她為了救老太太這麼求梅永新,蕭凌兒也頂多只能做到這個時候不去跟她算什麼帳。

但原諒兩個字,不可能。

倒是前頭的梅永新聽着老太太的話,實在忍不住地哼了一聲來,“縱容?呵,祖母是在跟我說笑嗎?我居然會在您的口中聽到縱容兩個字,你以為是誰把我逼到這個份上的,不就是您和我那個親爹嗎?”

梅永新一直以來壓抑的情緒終於在今日爆發了出來,他已經忍得夠久了,那些羞辱、那些絕望,他也已經承擔得夠多了。

幸好、他終於等到這一天。

他終於,不用再忍着了。

梅永新仰頭大笑了一聲,身子都笑得有些晃悠了起來,“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你們、那麼恨梅承安嗎?因為我不甘心,我太不甘心了!憑什麼,憑什麼世道如此不公?明明我們都是梅家的子嗣,他只不過命好一點是嫡長子,而我是庶出,就因為這樣,這所有一切的東西都該是他的嗎?從小到大,不管是什麼好的,我都要等他挑完了我才能要,他從小就受到父親的重視,受到您的偏愛,可我呢,我出了一個梅家少爺的身份,我什麼都沒有。同樣是到了十歲開始接觸梅家的生意,他一進去就由父親親自帶着,沒過多久就能親自掌管一兩間鋪子。我呢?我就讓一個小小的掌柜帶着我,不管我做出多麼厲害的事情,一直到現在、到現在我都只能管着東街那幾間破破爛爛的鋪子。我不甘心,憑什麼他就能輕鬆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連他不想要的都巴巴地跑上去,而我想要一點什麼,都得費盡心思去取得,最後還要落得一個急功近利的口舌,我怎麼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錯就已經錯了,何必還要給自己找一個理所當然冠冕堂皇的借口呢。”蕭凌兒簡直是氣極反笑,哼了一聲搖了搖頭,“你說了那麼多,那當初承安落水的事情呢?他那時候尚且那麼小,還什麼都沒有做,姚惜柔卻能歹毒到想要置他於死地,難道這禍端不是你們先引起來的嗎?”

“咳咳……凌兒、你也不必去和一個瘋子理論。”老太太也是輕笑出了聲,“他已經認死了理覺得我們對不起他,再和他爭論也沒有什麼意義。”

或許有時候,這嫡長子和庶子之間的區別確實是會存在些許,但對於她而言,至少在一開始,她對這兩個孫子都是一視同仁的。

只是可惜後來承安發生了落水的不測,她太過心疼,見着他每每寒疾纏身的痛苦模樣,又怎會忍不住把自己的寵愛多偏向他一分呢?

至於生意上的事情,他們這些做大人的都看得出來,他這個大孫子原本在生意上的天賦就比二孫子高。更何苦,永新小小年紀卻太過急功近利,在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都有些投機取巧。

可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投機取巧了。所以她只能不斷地磨練他,只是沒想到這樣的磨練,不但沒讓他增進一分,反而還把他養成了這樣的心性。

說到底,已經沒有必要去分誰對誰錯了,但他走上了一條歪路,便是不可原諒。

“好了永新,犯不着和他們生氣!”姚惜柔現在害怕的神情也一掃而空,扶了扶自己頭上的簪花走到了幾人面前。“他們這種人自視清高,哪裡會明白得了我們的感受,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抓在自己手裡,靠別人,一點用都沒有。我們做的、一定是對的!”

蕭凌兒眉頭一挑,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俗話也是有幾分道理的。

“就算你們成功了這一步又怎麼樣呢?你別忘了,雖然現在梅家上下都是你的人,可是今日在大廳里,也還是有不投靠你的人清楚看到了今日發生的事。你以為你現在控制得了我們,又能控制了多久呢?若是我們幾個有什麼不測,尤其是老太太。只要今日的事情傳出去,別人都會覺得是你事情敗露一氣之下痛下殺手,你覺得即便你拿到了梅家主權,還能在塘縣待下去嗎?會有人服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