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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沒有跟來,已經走了,掌柜的怕晦氣,叫人把那對姐妹帶出城燒埋,還警告老子不要到處聲張,他娘的。”

不久之後,游安回去看了一眼,給老侯和李塵帶來新的消息。

李塵一拳錘在桌子上,震得茶杯簌簌作響:“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老侯道:“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不然的話,我們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老弟啊,我們還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傳說中的造倡秘法傳人!”

游安聞言也嘖嘖稱奇。

東勝洲內,偃師造倡的事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也並非所有人都能叫得全造倡秘法的名目,畢竟那些東西離普通人有十萬八千里遠。

不過他和老侯一樣,見着李塵年紀輕輕就是真正偃者,又沒有造化宗弟子的身份,多少也猜到他身懷秘法。

如今算是捅破了這層窗戶紙,並不感覺太吃驚。

李塵道:“我以前就聽人說過,偃師曾言此法不祥,似乎是他早年的經歷當中,也曾有過戰亂流離的痛苦,你們說,這世間之人,是否當真韶華易逝,紅顏命薄?”

這段時日以來,他和老侯等人獵妖掙錢,日子過得勞碌充實,但總體來看,卻也還算安寧。

直到小蝶和小瑩姐妹慘遭毒手,才猛然驚醒。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離亂之世。

無論自己此世的父母,之前趕赴郡府路上遭遇的劍修逃奴,還是老侯葬身虎口的同伴,都早已證明這一點。

李塵嘆息道:“我突然有些明白,為何世間會出現如此的法門了。”

“人之於世,面對生老病死,愛恨別離,無不畏懼痛苦,無能為力,唯修真問道能逆天改命,求得長生與逍遙。”

游安拍了拍李塵的肩膀,勸慰道:“算了吧老弟,這世道從來都是如此混賬,那兩個小妞是無辜沒錯,但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不是?”

他說到這裡,不禁自嘲一笑:“當年我那倒霉老爹,可是被人活活打死在面前,我又能怎麼樣,還不得先顧着自己活下去?”

這話說得,老侯和李塵都不由得呆了一下。

回過神,老侯對兩人道:“現在我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辦才好吧,那小子自稱大匠之子,你們覺得是真是假?”

游安道:“八成是真的,若非當真有個大匠老爹在背後撐腰,怕是沒法囂張成這樣,而且剛才動手那個護衛我也看了,應該是械武者沒錯。”

老侯忙問道:“他的實力比起你來如何?”

如今游安怕是三人當中正面戰力最強者,而且他曾經為世家之子,也的確有幾分眼力。

游安道:“這個可難說,械武者一半靠自身,一半靠武鎧,兩者之間的相輔相成也極其重要。”

老侯嘆道:“傀儡師又何嘗不是如此?傀儡師不一定是偃者,但偃者一定會是傀儡師,那小子既然出身不凡,當真掏出三星傀儡,四星傀儡都不足為奇,就算本身只有鍊氣修為,也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之前面對他,我倒不覺得有異,但至今才覺後怕,跟這種心性觀念迥異於常人的傢伙相處,隨時性命難保,除非我們有勝過他的財勢或者實力。”

游安贊同道:“是這樣沒錯,我們這般的散修若是被人弄死了,同樣沒有人會出頭來管,指不定也是草席一卷,帶到城外亂葬崗隨便埋了。”

李塵道:“惹不起那小子,難道還躲不起不成?反正該休整的也休整了,連夜離開這裡吧。”

老侯道:“其實我也正有此意,草莽江湖如此之大,我就不信,出了楓林坊還能再碰上!”

三人決定說走就走,反正這處地方他們人生地不熟,也沒有什麼可眷戀的,避開莫名其妙的麻煩要緊。

不久之後,三人就收拾完畢,連客棧押金都不要了,立刻離開。

但他們並未察覺,街道對面,一個如同蜻蜓的精巧傀儡停在圍牆上,晶瑩的目晶默默凝望。

……

“公子,果然不出你所料,他們出城去了,看樣子打算離開此地。”

楓林坊,商街茶樓上,左昊離開了他那慣用代步的飛椅,坐在桌邊喝着清茶。

左山從外面走了進來,向他稟報一聲。

“知道了,看來這夥人當真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左昊嘴角微微翹起,露出冷然的笑意。

“公子,你準備如何做?”左昊身後,一名玄衣勁裝的女子脆聲問道。

她相貌美麗,氣質冷艷,右臉卻被人以墨刺字,一個寸許大小,如同銘印的“奴”字清楚分明。

結合其手中所持的三尺青鋒,身份呼之欲出。

這是一名劍奴!

異大陸的劍修常與偃者交戰,積年累月下來,結下深仇大恨,偃者們不放過羞辱對方的機會,同時也是為了研究和攫奪其功法,常把破譯的劍道法門四處亂傳。

尤其地位低下的奴僕雜役之流,更加容易習得。

劍奴有生熟之分,從異大陸俘虜而來的真正劍修,桀驁不馴者是生奴,以經歷多代繁衍馴服,以及自己奴僕家生子修鍊劍道有成者則是熟奴。

生奴難以駕馭,多被秘法洗腦煉魂,或者改造成為人傀儡之流,以奪取其所謂“歸於自身”的超凡偉力。

熟奴大多出自本土,相關資質參差不齊,但每有脫穎而出者,都能得到豪貴強者的大力栽培,留作其他用處。

顯然,這一勁裝女子便是充任了左昊護衛的熟奴,之前沒有跟着出現,是奉命採購當地靈材去了。

劍奴身上帶着明顯的刺青印記,非常容易辨認,而能夠蓄奴者,往往都背靠一方勢力,或者自己身份實力不俗,因此她的行動不但沒有絲毫麻煩,反而因為背後主人的緣故更加方便。

左昊把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道:“拒絕本公子,可沒有那麼容易了事,他不是不想跟我比試嗎,那本公子偏要逼他跟我比試!”

他霍然起身,一把登上旁邊懸浮的飛椅。

“走,找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