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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外坊,乾字街上,一座掛着“錢府”牌匾的宅邸庭院幽深,內里卻飄揚着悅耳的絲竹之聲。

青紗垂幔的帳下,人影綽約,隨風擺柳,那是幾名身姿妖嬈的wǔnǚ正穿着輕薄的衣衫翩翩起舞。

錢萬利坐在上首,幾名賓客模樣的男女各作傀儡師,武者,術士裝扮,在堂下一起欣賞。

“好!”

一曲舞畢,幾名男賓轟然叫好。

叫得最大聲的那個,是一名身材高大,但卻長得尖嘴猴腮,頭髮也是謝頂的猥瑣中年。

他兩隻眼珠如同老鼠般烏溜溜的打轉,目光貪婪的在幾名wǔnǚ身上巡弋,一副口水都快流出來的豬哥模樣。

“哈哈哈哈,各位,莫道清源郡清苦,可也是盛產měinǚ的地方,怎麼樣,我錢家養的這些wǔnǚ都還不錯吧。”

錢萬利大手一揮,幾名wǔnǚ便各自走了下來,向各位門客敬酒。

她們猶自酥體發熱,薄衫沾着微汗,身上似有別樣的誘人魅力,幾名男賓都只感覺口乾舌燥,不禁又多喝了幾杯。

“來,小美人兒,我烏丁也敬你一杯。”

謝頂的猥瑣中年突然一把抓住向自己敬酒的wǔnǚ小手,嘿嘿笑着,朝她遞去。

“大人……”

這名被他抓住的wǔnǚ是名十六七歲的少女,見狀不免有些驚慌,但卻還是忍着不適,強顏歡笑。

“我,我不會喝酒……”

“喝酒哪有不會的,就這麼一飲,不就乾乾淨淨的?”猥瑣中年似乎格外欣賞wǔnǚ慌亂的姿態,不緊不慢道。

wǔnǚ聞言,只好接過酒杯,低頭輕啄。

“哈哈,好,夠給面子,來,再喝。”

烏丁借口喝酒,但卻始終抓着她的小手不放。

wǔnǚ一副急得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卻不敢得罪這位主人請來的貴賓,只好又再喝了幾小口,不一會兒,兩腮便如同染了胭脂一般通紅。

錢萬利在堂上把烏丁的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笑言道:“烏先生看中這芳兒么?若是有意,我把她送給你,先生儘管享用便是。”

那人是他近些時日招攬到的遊方散修,名叫烏丁,早年曾得奇遇,在東海岸那邊撿到過異大陸修士留下的法道傳承,因而鍊氣有成,踏上東勝洲較為罕見的法道之途。

此道修士,人稱術士,又有方士,法修之稱,乃是擅長馭使五行元氣,施展神通道法的古典修真流派傳承者。

所謂由道而法,由法而術,法修道途,演繹到極致的,是各種各樣的神通和法術,囊括它們的法門,便是那通往求仙問道之途的無上階梯。

它在東勝洲雖然不是主流,但在其他不亞於東勝洲的異大陸,乃至星空深空深處,瀚若淵海的眾多異域之中,卻反而更為常見,甚至從古至今,都被視作修真界的源頭之一。

如今時值道途崛起,百家爭鳴的大爭之世,修真界也從幾百萬年前的“中古”步入到了如今的“現代”,法道修士地位遠不如前,但他們所修之術,卻仍然不可小覷,因而哪怕這名“烏先生”只是半道轉換根本,而且沒有得到過完整傳承的半桶水散修,也被視作是奇人異士。

“這可怎麼好意思,在下一介散修,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有奪人所好的習慣啊。”

烏丁雖然長得猥瑣,可也一點都不傻,立刻就明白,錢會首這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錢萬利擺了擺手,笑言道:“先生不必推辭,你在本城盤桓的這段期間,也需要人照顧起居,就讓芳兒貼身服侍好了。倘若她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儘管和萬管家說,讓他給你另換幾個伶俐的丫鬟。”

“哦?”烏丁微愣,旋即卻是會意的大笑起來。

其實他還真沒有表現出來那般不堪,貪圖錢家的幾個wǔnǚ丫鬟之流,但錢萬利的這一番表態,確實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也油然的生出幾分飄然之感。

“還有幾位先生也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錢萬利當然不會冷落其他幾人,當即又再向他們敬酒。

不久之後,幾人便漸漸放浪形骸,各自歡笑暢談,賓主盡歡了。

這個時候錢萬利才貌似不經意的提起一件事情:“哎,諸位先生,你們看錢某這般,好像天天都能飲酒作樂,逍遙快活,可實際上,也是人前風光,人後頗為不易啊。”

“那是,我等聽聞錢兄為商賈聯會會首,上下管轄着幾百上千人,兼顧家族甚至城中散修的大小事務,說是日理萬機也不為過,今日抽空出來陪我們飲酒,實在是夠給面子。”

“來,我等為錢會首敬!”

眾人又再飲了一杯,卻見錢萬利擺了擺手,嘆道:“家族和商會的那些事情,不過案牘勞形而已,都是庸碌凡人的勾當,實在讓諸位見笑。”

“真正讓錢某頭疼的,還是時常有盯着我錢家和聯會財富的盜匪之徒,也有各路的過往強人,高手,這一層層的刮削下來,誰也頂不住呀。”

“還有這等事情?”有人似乎品出了幾分味道,開口問道,“錢會首最近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烏丁酒意正酣,又有自己看中的小美人兒在身旁倒酒夾菜的服侍,不由豪氣說道:“誰他娘的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打錢會首的主意,倘若讓烏某見到,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正是,我等定然也會出手相助,錢會首若有需要,儘管開口就是。”

結果話音剛落,就見外面一陣喧鬧響起,似乎有什麼人闖了進來。

“家……家家家家主,不好了,有兩個凶神惡煞的人闖進來,前面的護院攔不住他們!”一名青衣灰帽的小廝帶着幾分慌亂出現,急忙稟報道。

“何人如此大膽?”錢萬利眼中精芒一閃,啪的一聲把酒杯摔在桌上,站了起來。

“還真的有人來鬧事?”烏丁頓覺豪氣干雲,一股極大的自我表現念頭生了起來,當場起身道,“諸位莫慌,待烏某把來人給打發了。”

“你要把誰打發?”

一個年輕的聲音在前庭響起,李塵邁着大步,與何髯一起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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