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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鬆懈啊……”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畢竟只是一個地面城池的黑市而已。”

“要是搞成什麼龍潭虎穴一樣,那還真讓人以為是出大匠的老巢!”

“這種陸上的黑市,能有那麼幾名頂尖的鍊氣高手坐鎮,就已經算是不錯,就算築基修士當面,若非時時刻刻注意,也未必能一下就發現我。”

李塵對自己隱匿功夫還是頗有自信的,畢竟曾經混在妖魔群中一年多,又給自己換注了全身靈血,肉身修為在某些程度已然趕超尋常築基。

實力才是信心的來源,莫說不是龍潭虎穴,就是真正的龍潭虎穴,他也敢闖上一闖。

但當李塵踏入閣樓之後,卻是突然心中一驚,因為他當頭就察覺到了一股深沉而又隱秘的神識在身上掃過。

“築基修士?”

“怎麼可能,怕什麼來什麼,這裡竟然有築基修士值守?”

但很快,他又心弦一松,放下心來。

“他娘的,嚇我一跳,這並不是築基修士,而是天賦異稟的神識強大者,修為仍在鍊氣境界!”

對方並未出面,而是隔着房屋進行掃視。

但李塵身上,換注的靈血再次發揮了神奇妙用,此血干擾之下,對方神識自然而然的彎曲而過,如同光線折射,又似磁場偏轉。

四周的門窗和牆壁也帶着一定防禦之效,因為此世修真盛行,即便通常民舍都會採用特殊礦物建造,更有銘刻簡易禁制等等手段,杜絕別人神識窺探。

修士神識雖然妙用無窮,但受到的xiànzhì也異常之大,並不像表面看來那樣,隨便一掃就周圍數十丈都纖毫畢現那麼簡單。

有驚無險的通過了這一關,李塵便見黑哥三人進了樓內小門,走入一個通向地下的樓梯。

樓梯過後,是個僅有一丈寬的出入口,裡面是個擁有着數排牢房和大型鐵籠的地牢,一些形神憔悴的修士,赫然如同豬狗,被關押在此。

“這裡竟然是個人市!”

李塵心中震驚,但隨即卻又是釋然。

賣馬有馬市,賣牛有牛市。

賣人,自然也有人市!

這是一個修真者的世界,沒有官府,沒有王法,戰敗的俘虜,受傷的散修,失散的兒童……都有可能成為人市上的商品!

李塵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一些獵妖人同行獵殺妖魔,獵妖精怪之餘,也會幹些擄掠人口的買賣。

只是因為尋常平民身軀孱弱,費力搜羅也未必見得有賺,這才沒有形成規模。

會被賣掉的,大多都是小有稟賦,或者擁有其他特殊用處之人。

“老烏啊老烏,你怎麼被人搞到這裡來了?”

李塵心裡有些發苦,尋根問底,他落到這個地步,多少也與自己把他從更為安全的內陸帶到這邊有關。

難不成自己還真是個不祥之人,所以他也跟着倒霉?

“事在人為,老子才不信這個邪!”

“不過……算了,還是先找找看吧,能救則救,不能救的話,也只好對不住老烏了。”

“這種地方必定蘊藏巨大的利益鏈條,動了他們的人,不是招惹一兩個賣家或者買主那麼簡單,而是得罪整個黑市!”

昏暗的油燈下,有幾人坐在裡面的桌椅旁歡笑叫罵,似乎正在打牌。

另外一邊,魁梧壯漢光着上身,正提着一根粗長的皮鞭,對着綁在鐵架上的修士啪啪抽打。

被打那人早已如同木偶,不叫不哭。

“啊,黑子,你可總算來了,趕緊給我頂上這局,老子都快憋得尿褲子了!”

“就你懶人屎尿多,快去快回!”

黑哥似乎是這裡的守衛之一,和那些打牌的人也非常熟悉,很快便換掉尿急那人坐了下去,跟其他守衛打起牌來。

期間他還對那個魁梧壯漢調笑道:“阿山,你又抽肉豬了啊,你他娘的一天得抽多少回?累不累啊你?”

阿山悶哼一聲,愣是懶得理他。

旁réndà笑道:“這鳥地方又破又悶氣,不找點樂子怎麼能行?不過我們可不能跟阿山學,這傢伙天天吃飽了就用鞭子抽肉豬,也不怕dǎsǐrén。”

“打死算球,多大點兒事?到了這裡來,就是條龍,也得給爺爺們盤着!”

“得了,你就少胡吹大氣吧,辛總管早說過,教訓這些肉豬可以,遇到母豬什麼的,玩玩也不禁,可誰他娘的要是耽擱了生意,大家全部都吃不了兜着走!”

“對對,就像前幾天那誰,那只會放電的肉豬,可是一來就被羅師匠那邊預定了,現在就等着交錢出貨,誰還能再動?老子還沒打過癮呢。”

“打個屁,人家羅師匠可是打算弄點兒天賦異稟的人材來試着煉製人傀儡的,別到頭來又再失敗,賴在我們頭上!”

“得了,你小子就少說兩句吧,別傳到人家耳中去了。”

“怕什麼,在這裡的都是兄弟伙,誰會亂嚼舌根?”

聽着他們對話,李塵若有所思,突然把目光轉過走廊,向盡頭深處,那些看起來較為乾淨和整潔的單獨牢房看去。

果然,他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這是一個規模不大的地牢,當中大部分牢房都是幾人混住,如同乞丐窩一般,渾淪塞着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普通人。

當中男女老少皆有,不管三七二十,就那麼關在一起。

更裡面的是一些看起來乾淨整潔,“品相”較好的“肉豬”,個個都似有修為在身,但是身上琵琶骨被人以秘制長釘穿過,鎖鏈掛在上面,氣機萎靡之極。

他們大多“享受”着單獨牢房的待遇。

又向前走了幾步,李塵突然停了下來,雙眼看向前方盡頭,靠近牆壁的一個鐵籠。

那是一個呈現數尺見方,鳥籠外形的精鐵籠子,裡面一個大型的十字鐵架當中焊接,鐵索縱橫交纏,把一個被拷打得血肉模糊的人懸空掛起。

那個人,赫然正是烏丁!

李塵也不知道他在此間受了什麼折磨,早已是一副奄奄一息,有氣無力的模樣,唯有不時微微起伏的胸腹,才昭示着尚有幾分生機留存。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