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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漫漫伸手擋住眼睛,正在詫異拍他們的人是誰?

透過指縫,她還沒有看清對方,耳畔已經先響起了讓人掉雞皮的聲音。

“哎呀呀,瞧瞧,你們瞧瞧,多麼恩愛的一對人兒啊!郎才女貌的,多登對。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嘛,怎麼卻叫那姓齊的王母娘娘給拆散了去呢?”

一手端着相機,楚一塵一邊觀察相機里捕捉到的鏡頭,一邊照顧跟在身側的人來看。

那妖里妖氣的聲音就如他妖里妖氣的眉眼一樣令路漫漫深刻,她放下手來時,神情不悅的瞪向了來人。

“楚先生,你剛剛的舉動已經侵犯到了我們的肖像權,還請你立刻把照片刪掉!”

這個姓楚的男人,路漫漫一看見就討厭,如果可以,她真是一點都不想搭理。

“怎麼,路小姐是擔心我手裡的照片流落到我修遠哥的手上,讓他更加堅定的認為他今天的的所作所為是個正確的抉擇?”

一秒鐘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楚一塵話裡帶刺的盯着路漫漫冷笑。

沒有了齊修遠在一旁,他懶得再做戲,他目光非常厭惡的落在了路漫漫的臉龐上。

楚一塵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路漫漫明明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卻又奇怪的很討厭她!

思考了幾次,楚一塵也無法對此事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心裡煩躁得很,於是便以為這是因為齊修遠忘記瀾胭娶路漫漫之故,便也沒再深究。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對路漫漫這樣無理,趙司霆在一旁深深蹙起了眉頭。

他一把看過路漫漫的肩頭用安慰的眼神看了她一會兒,而後轉過頭看向楚一塵道:“漫兒說得沒錯,請你立刻刪除相機里的照片。”

明明是請求人的話,說出來聽在人的耳里卻是濃濃的命令。

楚一塵的目光原本全在路漫漫身上,此刻被趙司霆命令,他一臉不屑且神情慵懶的看向了他。

在他身後,四個人高馬大的保鏢端端立着,他還會怕人威脅不成?

“你叫我刪除我就刪除?這麼聽話,那我也未免也太慫包了吧?我楚一塵活了二十幾年,我老子的話我都沒認真聽過,更何況你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路人甲?”

從小到大,除了母親,還從未有人讓楚一塵屈從過。就連傲視商場的父親與他說話都是商商量量的,被慣壞的了他哪裡容忍得了被一個陌生男人命令?

還沒等楚一塵的話音落下,趙司霆的身形已經形如鬼魅一般閃了出去。

楚一塵只感覺手上一空,待到他反應過來之前,趙司霆已經從他手裡奪走了相機!

整個過程中,楚一塵完全沒有搶回的機會。

不過才一眨眼的時間,面前的男人就將他手裡的東西奪了去,這樣快的速度令他驚愣得回不過神。

活了二十四年,除了哥哥與齊修遠之外,楚一塵再也未見過有如此身手的人。

他獃獃的看着趙司霆,這才拿正確開始細看面前的這個男人。

“漫兒,你說現在要怎麼處理?是刪了這照片,還是砸了這相機?”

無視楚一塵臉上的震驚,趙司霆溫和的看着路漫漫問。

他可以溫如春風,也可以動若雷霆,這樣差別巨大的樣子路漫漫從沒見過,是以,她也怔怔的看着趙司霆,一臉驚訝。

“怎麼了,漫兒?”

路漫漫獃獃的不說話,趙司霆又柔聲的問了一遍。

說話的同時。他的手在路漫漫面前晃了晃,路漫漫這才回過了神。

“啊,沒事,把照片刪了就好吧!”

臉上露出傻笑,路漫漫不好意思的回答。

趙司霆聽她的的話照做,然而目光落在相機上時,他的手上動作卻是頓住了。

時隔八年,這是路漫漫與他第一次合照。

照片里的她仰起頭,露出半張小巧的臉,美麗得不像話。

她的眼神是朦朧的,像從未染過世事,不解人間疾仇的精靈。

趙司霆很想保留這張照片,可最後,還是不舍的按下了刪除鍵。

重新將相機交回楚一塵手中,趙司霆牽着路漫漫繼續往前走。

這次,他們大約走了十來步就到了路漫漫想去的那家飯店。

直到路漫漫和趙司霆消失在門口好久,楚一塵才想起他好不容易抓拍到的照片被那個可怕的男人給刪了。

他氣得‘啪’的一聲將相機扔在地上,隨後對着跟在身邊的保鏢大呼小叫道:“特么的你們都是死人嗎?看到本少爺的相機被搶了,你們一個個兒的還像個木樁似的杵在那裡!我爸一年花他幾百萬養着你們是吃閑飯的啊?”

挨個踢了這群廢物一腳,楚一塵的滿腔怒氣才勉強消了一點。

那幾個保鏢也自知理虧,被大少爺踢打的時候,他們整齊一致的低垂着腦袋耷拉着頭,沒有一個敢吭聲。

“去,給我查查這男人是什麼來路!”

出夠了氣,楚一塵不忘正事兒。他對着身邊的幾個木樁子吩咐,為首的那個保鏢聲音洪亮的應了一聲。

吩咐好手下的人這件事之後,楚一塵戴上眼鏡回到了車裡。

回到蜀州一周多,有一個地方他一直不敢去,眼下,他總算有了前往的理由。

驅車前往西山墓地,楚一塵來到了姜瀾胭的墓碑之前。

放下一束她生前最喜歡的鬱金香,楚一塵坐在墓前抽起了煙。

“瀾胭,對不起,離開了這麼多年,我現在才來看你。”

憶起往昔,楚一塵的眉眼上終於沒有了那份邪氣。

他的臉上儘是憂鬱,此時此刻看來,竟是叫人無比心疼。

原來他的邪氣不過是他的保護傘。卸下這一身偽裝,收起這一身鋒芒,他也不過是一個會難過,會憂傷的少年。

是的,他還是個少年。他二十四歲的身體里還依舊住着一顆十六歲的心,自從瀾胭死去的那一天開始,他的心就拒絕成長,直到現在,彷彿唯有這樣,他才能留住那些讓他怦然心動的時光。

凝着墓碑上靜靜微笑着的女人,楚一塵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疼。

那些過往如海風一樣在他心頭呼喊咆哮,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穩住了心神。

停頓了好一會兒,用力的吸了幾口煙,楚一塵才又緩緩的開口:“瀾胭,你知道嗎?齊修遠他……已經結婚了。你那麼愛他,一定十分不想聽到這個消息吧?”

這麼問完墓碑上的人,楚一塵淡淡笑了笑。

他垂下眼眸,待到再次抬起頭來看向姜瀾胭時,他向她講述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故事講完,楚一塵的神情很沉重。

毀壞齊修遠的婚禮是他的本意,可真正這樣做到時,楚一塵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的心裡並沒有那麼的開心。

他的眼裡浮現出的全是路漫漫隱忍着淚水離開齊家時的場景,正是因為擔心那個女人,所以他才一路跟隨着她,這才拍到了她與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情形。

楚一塵心裡一片糾結。

他凝着姜瀾胭的墓碑發獃,整個人在惡與善之間徘徊。

“楚一塵,你在這裡做什麼?”

就在楚一塵倚着墓碑發獃之際,一道不悅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楚一塵微皺着眉頭抬起了頭。

迎着陽光,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倩影。

“瀾胭?!”

楚一塵臉上閃過驚訝,驚喜,滿心的不可置信的跌撞着站了起來抓住了突然出現的女人。

“我不是瀾胭,我是姜瀾心!”

沒有什麼表情的推開楚一塵,姜瀾心非常冷漠的提醒他。

她的模樣與眼神分明與姜瀾胭一模一樣,可這樣陌生的態度以及口吻,與他記憶中的瀾胭截然不同,楚一塵的幻想被打破,這才一點一點的回到了現實。

“你……也來看你的姐姐?”

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楚一塵有些尷尬的與姜瀾心搭話。

姜瀾心似有似無的嗯了一聲,兩人之間靜默了許久,她終是開口問楚一塵道:“修遠哥與那個女人結婚的喜帖是你放到我家門台階上的?”

為了防止她鬧事,齊家人從一開始就對姜家這邊封鎖了消息。

姜瀾心整天幽居在家裡,壓根兒不知道齊修遠即將與路漫漫結婚的事情,更別說具體舉辦婚禮的日程。

看到楚一塵,姜瀾心便以為消息是從他這裡遞出來的。

不過他不是在國外嗎?怎麼忽然之間回了國?

“喜帖?我給過你那樣的東西嗎?”

楚一塵露出疑惑臉,明顯沒弄明白姜瀾心在說什麼。

“通知我在修遠哥在今天舉行婚禮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看着楚一塵一臉茫然的樣子,姜瀾心再次向他確認問。

楚一塵認真的想了一會兒,最後語氣不太肯定的回答說:“雖然我最近腦子比較亂,可我做過的事情,我應該有印象啊!可你說的我完全不記得,那就應該不是我做的吧?”

“是嗎?不是你做的嗎?”

聽到楚一塵這樣回答,姜瀾心倒是有些意外。

她還以為這件事情就是楚一塵做的,沒想到背後卻另有其人。

“既然不是你,那到底會是誰呢?”

心裡重新升起疑問,姜瀾心忍不住揣度起究竟是誰在她背後幫她?

姜瀾心覺得是有人在幫她。可一向喜歡把事情往壞處想的楚一塵卻並不這樣認為。

“或許,她/他也和咱們一樣不希望修遠哥和那個女人結婚吧?不過我們目的暫時還沒法辨明對方到底是敵是友,一切還是謹慎一些的好!”

出於好心,楚一塵將自己的分析說給了姜瀾心聽。

成功阻止了齊修遠與別的女人的婚禮,姜瀾心心裡正高興得緊。

她正要將這個喜慶的消息說給她的姐姐瀾胭聽,然而在聽到楚一塵說出這樣一番話之後,她臉上又露出的擔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