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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雯確實被陳安說的羞怒異常,可理智還沒有喪失,師父絕對不是自己能力敵的。閃舞小說網即便服用了五毒元胎,功力大進,也絕對不是其對手。

她經歷事多,不乏決斷,抖手丟出一枚彈丸,在地上炸出一片煙霧,隨即看也不看後續結果,轉身就向門外奔逃。

“跑?”就在她剛逃出去兩丈遠的時候,一聲帶着嘲諷意味的斷喝清晰地在她耳邊炸響,身後照壁連同院門轟然坍塌,毛骨悚然的感覺瞬間襲上了她的後背。

她不敢回頭,只能扯着嗓子尖叫道:“剛剛那位姑娘在毒物密室。”這是最後救命稻草,毒物密室到處是陳安布置的陷阱,連她這個親傳弟子都是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從中拿到五毒元胎,那人若是真對陳安重要,他絕對不敢讓其在裡面多待,賭的就是曲輕語在陳安心中的分量。

一股大力轟然砸在她的後背上,把她直接打飛出去,撞倒對面居民的院牆。顧不得身上的傷,她緊咬牙關,強行提氣,通過那棟民居另一面牆上的窗戶,穿街走巷,進入預先準備好的密道,這裡本就距離城牆頗近,穿出密道就來到了城外草叢,直到這時身後那股恐怖的氣息才消失,一陣火辣辣的痛自背心炸開,她喉頭一甜一股逆血噴出,胸口的煩悶之感才稍稍緩解。

陸雯反手伸到背後衣襟,掏摸出一把白色粉末,這是她事先綁在身上的瓷片。瓷片雖脆,卻最能吸勁。若不是這化為的三層瓷片,她早就被轟碎護體真氣,一命嗚呼了。

陸雯咬着牙又走了十餘里地,小心翼翼的找了處安全的所在,一頭撲到在地,就沉沉昏睡了過去。

陳安來到製藥的密室,還好曲輕語只是被制住穴道,本身並沒有什麼損傷,他失去了寧兒,再也承受不住失去曲輕語的打擊了。

當他把曲輕語抱出來的時候,聞聽動靜的徐謙趕了過來。

了解情況後,他面色陰沉地道:“是魏蘭生,他當了太多年的暗司司主。看來暗司隊伍要好好清理一番了。”

這麼多人,無聲無息的潛伏進陳安的府邸偷襲,暗司情報系統事前竟然沒有半點聲息,這本身就說明了很多問題。在京城刺殺朝廷大員,他這個聖廷廷尉責任不小,好在陳安安然無恙,否則他麻煩就大了。

他已經處在半退休狀態,魏蘭生這個時候給他上眼藥,怎能不讓他異常震怒,打定主意血洗暗司。

還有魏蘭生,若不是怕太刺激宋守,自己怎麼會阻止陳安擴大報復面,只誅除了任中虛這個首惡,結果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話峰一轉,徐謙語氣略帶責備地道:“明劍山莊餘孽的資料,我不是給你了,你怎麼拖到現在?”

陳安抱着昏迷的曲輕語,跪坐在寧兒身旁,語調乾澀,一字一頓:“都是我的錯,我會親自動手解決掉她。”

徐謙還想再說些什麼,可看到陳安那副披頭散髮的蕭瑟模樣,責備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我會替你像陛下請假,聖廷你就不用去了,好好休息一下。”說完徐謙就準備離開,他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大索全城,清洗三司都要他部署。而陳安這裡已經來了很多明司護衛,暗司密探,以及血司的部下,離得最近的城防巡弋最先趕來,知道這是血司司主的府邸後,自覺幫忙善後,不用他再操心。

“廷尉大人……”

徐謙剛轉身就被陳安喊停住,迴轉過來,只見陳安已經站了起來,向他走近,將懷中的曲輕語交到了他的手中,鄭重道:“請大人幫我照看輕語。”

徐謙先是愕然,隨即明白報仇不隔夜,陳安是準備現在就出發,雖然憂慮他的傷勢,但是想到冷清秋為了上清基業是不會出手的,宋守也已經明確退隱,暗司有自己掌控大局,諸王餘孽只剩大貓小貓兩三隻,能威脅到他的存在,幾乎沒有,便不再阻攔,只是叮囑道:“我知你若不發泄一下,反會傷了身體,那你就放心去吧,曲家丫頭,你不說,我也會幫你照顧。只是你須記住一點,上清劍派牽扯甚廣,連陛下都一時下不定決心。你可千萬別做傻事,上次能讓你成功,是他們精銳盡去的緣故,切不可小覷了它的真正底蘊,宗師並不是真正無敵的。”

陳安語氣已經恢復沉穩,只是其中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大人放心,我這次只誅逆徒,至於上清,我會徐徐圖之。”

徐謙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看着陳安抱起地上的少女,一個跨步出了庭院,消失在坊間。

……

城外,蛟龍嶺上的陳家墓園,這裡是陳安成為血司司主後才敢建造的,陳氏滿門都葬在里,由於屍骨已不可考,大多是衣冠冢。

陳安把寧兒葬在這裡後就一直坐在墓園裡發獃,他不明白為什麼寧兒拚死也要向他示警,明明憑自己的武功,即便讓他們埋伏成功也沒有什麼作用,她只要安心的等自己去救就好了。

最後的那句“對不起”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因為阻止自己殺陸雯,還是……

他甩了甩頭,不敢往下想下去,宋守臨走的話卻毫無徵兆的在他耳邊響起,自己真的是什麼都想抓住,卻什麼都抓不住。

一名外表老實,莊稼漢打扮的中年男子緩緩靠近,走到陳安身邊躬身行禮。

“她到哪了?”陳安的聲音沙啞,不帶一絲感情,給人一種凍入骨髓的感覺。

“回稟大人,目標已經到了平安軍,正在向津澤衛方向移動。”那莊稼男子也感受到了陳安身上的煞氣,頓感不適,但也只能硬着頭皮回話。

陳安蹙了蹙眉,不向西反向東么。

“有什麼人與她匯合?”

“沒……沒有。只目標一人。”莊稼男子小意地請示道:“要不要派人攔截?”

“不用,”陳安站起身來,一掃頹廢,目光透出幾分冷厲:“我親自追。”

……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夕陽的餘暉自朱漆窗牖中透了進來,照射在窗邊站立的一位身着黑色飛蟒服的魁梧男子臉上,朦朧一片,根本看不清具體面目。而剛剛那句問話卻來自他身後的濃濃黑暗。

“他是我的恩人,沒有他我怎麼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我怎麼可能聯合你們對付他?”

“得了吧,那個人是你永恆的噩夢才對,不擺脫掉他,你永遠只是一條衣着華麗的走狗。從你一開始沒把我趕出去就能看出,你對我的提議還是很感興趣的,別自欺欺人了。”

魁梧男子的嘴角下斜,臉色明顯沉了下來。

“那又怎麼樣?你們還能對付得了宗師?”

隱身黑暗之人對魁梧男子的不悅態度置若罔聞,不疾不徐地道:“宗師也不是無敵的,百年前就有圍殺宗師的案例。”

“哼,那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們有這麼多代價可以付出?”魁梧男子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之意。

黑暗中人也不在意,只是平靜地繼續說道:“剛剛發生的事情,只是個因由,我只是需要一個釣魚的餌而已,你不會真以為我瘋了,只憑藉幾駕弩床就想殺死宗師吧。現在魚餌拋出去了,魚也上鉤了,連捕魚的網也準備好了,只差你再兜一下。”

魁梧男子沉默了一下,似是在仔細回憶剛剛談論的計劃細節,良久才道:“你有幾分把握?”

那個聲音帶着一絲笑意:“對方只是宗師,還不是先天,就算是先天也對抗不了天地偉力。”

魁梧男子不再說話,右手緊緊握拳橫在胸口,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

津澤船塢是將作監掌控的數百個造船基地中最大的一處,一般大周的大型海船都是由這裡打造的,只是近些年來,大周朝局不穩,又連年內戰,對海洋方向上的探索止步不前,這所船塢也變的空空蕩蕩,少有人問津。大家匠師們也跑的跑散的散,只得幾家世襲匠戶,還在此領着微薄的薪俸苟延殘喘。

船坊中供工匠休息的花堂破敗不堪,一直給人一種頹然寂寥之感。可此時的氣氛卻全然不同與往日,將作監在這裡留守的四十多名工匠全數聚集在堂上,而促使他們老老實實待在這裡的力量是周圍里三層外三層圍着的百十名彪形大漢。

他們人人身着黑色勁裝,渾身上下透着濃濃的肅殺之氣,彷彿是一群隨時會擇人而噬的凶獸。

而四十餘名工匠在他們的圍視下,鵪鶉似得畏縮在一起,恐懼地看着端坐上首的冷麵少年。

“我再問一句,我的船呢?”陳安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冰冷中還帶着幾分陰森。

自從有了出海的念頭,陳安就很是研究了一番海船的構造,並利用職權和大量從那些被抄家的官員那裡搜刮的金錢,在府州津澤船塢為自己打造海船。

這次追着陸雯來到這裡,發現船塢中什麼都沒有,立刻就產生了不好的念頭。

工匠中推舉出一位的匠頭模樣的中年人,他不敢直視陳安,低着頭語音顫抖地回答道:“回大人的話,今天早上一名少女拿着您的印信,乘着它出海了。”

早晨出的海,大寶船適合遠洋航行,速度不快,用神風艦當能追上,陳安語調不變繼續問道:“她一個人?”

“似乎有幾個從人跟隨。”

“具體幾個?”旁邊一衛黑衣血司衛士看對方那個窩囊勁,很不耐煩,開口呵斥了一句。

“七、八、九、九,九個,是九個。”匠頭一哆嗦,趕緊回道。

陳安臉色依舊淡漠,上清劍派的人終於出現了,他等了一路沒收網,就為得是這一刻,只殺一個陸雯怎麼能宣洩他心頭之恨。

至於工匠的話,他根本沒往心裡去,想對付宗師,對方怎麼可能只有九個人,九十個恐怕都不止,但他也沒為難那些工匠,現在的局面不正是他和魏蘭生博弈的結果么。

陳安站起身來下最後的定論:“準備神風艦,聯繫附近海衛最精銳的海員,我們要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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