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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同伴身隕,另外三人盡皆肅然,橫道立劍嚴陣以待。在修羅面具的遮掩下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出他們的情緒絕不像表面上的那般平靜。

陳安收回雙臂圈於身前,目光落在刀劍二人身上,根本不去管重新隱匿身形的執匕者。

他的眼中隱隱有興奮之色,這才應該是武者的戰鬥,俠以武犯禁,自古武者都有一種爭強鬥勝之心,武道不就是在這種相互切磋甚至生死搏殺中進步的么。

器修沒有千奇百怪的替死秘術,沒有陰險詭秘的詛咒之法,唯有拳拳到肉的熱血。上次與張彥霆的爭鬥陳安打的是無比憋屈,與那種手段千奇百怪,怎麼也殺不死對方的鬥法相比,還是如今的戰鬥更能激活他那顆火熱的向武向道之心。

在這種戰鬥中他甚至有一種享受的感覺,這讓他有了些許明悟,也許平靜的生活根本不適合自己,自己天生就有一顆不安分的心。

不再言語,不再試探,既然想要劫殺自己,那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陳安雙臂一抬就向著持刀之人撲了過去,卻在兩步之後,身形驟停,反手一記手刀往身後劈去,將執匕之人從空出劈出。

搞潛行伏殺?陳安還沒服過誰。

但那執匕之人身法也是不俗,一被發現立即遠遁,貼地遊走,再次潛行。

陳安也沒理他,身形一轉,又向那拿刀之人衝去,卻又在對方嚴陣以待,側方持劍之人搶上欲要接應之時,再次轉道一拳攜着摧山崩岳的槍戟之力搗出,直奔持劍者的面門。

四人的封鎖之勢被破去,再也沒有有什麼能遲滯陳安的身形。浮光掠影的身法全開,指東打西,在幾如瞬移的動作中,根本沒有人能跟的上他的腳步。剩下的三位修羅面具,只能被動防禦,連互相支援都做不到。閃舞小說網

果然,持劍者被他這突兀轉向的一擊逼得躲閃不及,只能硬擋,可這一擊勢大力沉,就算能擋住也不好過,剛剛拿斧那人被活活震死的場景猶在眼前。

不過持劍修羅到底不是好相與的,他轉瞬間就有了決斷,以劍柄為軸,用以劍御人的方式,將自身甩開,而長劍則炸開劍花,化為金傘迎向陳安。

事實證明,這確實是精妙的一擊,只是這倉促的一劍怎能擋住陳安的槍拳,劍光一擊而散,槍拳之勢不息,於高速奔騰間靈動無比地拐了個彎依然向著持劍之人的面門轟去,一時間將之迫的狼狽不堪。

就在這危機時刻,執匕之人再次出現,以黑匕於側方襲擊陳安肋下。這一擊不求能重創陳安,但求逼的他退守自保。

“早就在等你了,”陳安的身形毫無徵兆的突兀停下,這說停就停的舉動,閃的趕上前來妄圖策應的持刀修羅一陣無所適從。

身法說停就停的同時,招式也是說變就變,正是兵無常形,水無常勢,玄兵無形的精髓所在,只在念動之間,龐然槍勢蕩然無存,如斧鉞的臂肘轉向執匕者兜頭劈下,這傢伙身法不俗,不先把他解決了,陳安終究覺得不安。

執匕者始終謹慎,就算是這次也只是勁出三分,一察覺到不妙,立時收起匕首,身體一團,貼地遠遁,欲要尋覓機會再次潛行。他的身形快的驚人,只一個霎那猶如瞬移般地倒退到十丈之外。

只是他快,陳安比他更快,如風之疾,如影之迅,如光之速,脫胎自三神劍的浮光掠影只以極速論已不輸任何同層次的神通秘技,幾可比擬瞬移。

從接觸到現在,陳安一直靠着輾轉騰挪之術與他們周旋,從不曾暴露自己的速度,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刻的出其不意。閃舞小說網雖然對方應該也從張彥霆處知道了他的身法,但聽人說和親眼所見終歸是有差別的,況且他之前一番強攻猛乾的表演也弱化了其他人的警惕之心,只等對方靠他最近最易出手之時才突然發難。

這十丈距離便是執匕者生命中最後的路途,他看着幾乎貼面而視的陳安,又低頭看了看插在自己胸膛中對方的雙臂,頭顱永遠的垂了下去。

陳安雙臂一展將這具屍體撕了個粉碎,這才迴轉身來,冷冷地看向另外兩個持刀拿劍幾乎獃滯住的身影。

這兩人雖然被面具擋着,看不清具體面容,不知是驚是懼,是恨是悔,但他們凝滯不動的身形已然說明了問題。

為了避開他們雙方交戰的餘波,鳶傑帶着姚琴躍到了一處屋檐之上。天象交鋒,摧城滅國,光是餘波能夠將整座林落城這座凡人的城市徹底夷為平地,就像張彥霆與陳安鬥法時的雷火海洋一般,那可不幻象,而是實實在在的大威能,大神通。這等威能神通豈是凡人城池城牆所能夠抵禦的。

不過好在他眼前的這兩方都是走的技近乎於道的路子,攻勢勁力凝而不散,所以造成的破壞極小,頂多就拆了間屋子。讓他這在一旁觀戰的人都不至於太過狼狽。

面對陳安轉瞬連殺兩人的事實,鳶傑還好,只是一旁的姚琴卻是一副接受不能的樣子。

殺生道在仙門雖然只是個很小的道脈,但其中之人的戰力可是整個仙門公認的強,尤其是無生殺門四大護法所組成的戰陣,即便是面對陰神尊者也能讓對方不好過。可是現在嗜血狂梟蠛痕,月夜魍魎汲暗連三個呼吸都沒撐到就雙雙殞命了,守護無生殺門數百年的四大護法頃刻間去了一半,而且還是在圍攻一個武者的情況下,武者真有這麼強?

若是這般,看着剩下的修羅鬼使聶開和死靈劍蔣芳,姚琴也不覺的他們能撐多久。

果不其然,這二人警惕地防備着陳安,慢慢地聚在一塊,與陳安稍稍對峙了一會,便飛速逃離,再也不敢在此多呆哪怕一刻。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這就走。”

陳安身體一晃,就到了鳶傑身邊,冷靜地吩咐道。他沒有去追,仙門的追兵來了一波就會來第二波第三波,又不是有什麼深仇大恨,斬草除根不過是浪費時間的舉動,還不如趁他們暫時被震懾的情況下趕緊跑路要緊。

陳安可沒有因為擊敗了一個沒落的小門派就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單挑整個仙門了,他對自己的實力定義很清楚,像張彥霆那樣一身是寶的傢伙,來一個他能戰而勝之,兩個他也能搏個勝敗,三個他就只能逃命自保了,若是來了四個能不能逃命還要看運氣,若是來五個六個的那是必死無疑絕無生理。

甚至都不需要張彥霆那樣的,就剛剛的修羅鬼面再來七八個,他也得跪,被纏住身形的話,跑都跑不掉。

所以剛剛勝了一場的陳安沒有半分驕矜,毫不遲疑地就準備開溜了。

“且慢,”姚琴止住了鳶傑想抓着她飛遁的舉動,急切地道:“我們不能飛遁,還是要乘車。”

陳安扭過頭來,皺眉看着姚琴,正迎上她堅定的眼神,他們來的時候的確乘車而來的,那是因為鳶傑和姚琴都有傷在身,而且還傷的不輕,飛遁的話,說不得還不如駕車快。可現在追兵已至,他們的傷勢也恢復了七七八八,乘車的話卻顯得磨蹭了,這個建議怎麼看都像是姚琴想要拖延時間等待救兵的舉動。

沒時間聽姚琴的解釋,陳安僅僅只是遲疑了一瞬,就選擇了相信,並揮手止住想要質問的鳶傑,道:“你們先走,我去套車。”

說完不等鳶傑回應,就向著車馬處撲去。

他們的車馬在院落的一角,剛剛的戰鬥並沒有波及到那裡。陳安手腳麻利地將車套好,沒走正門,在房東趙九娘子帶着兩個家丁過來查看情況之前就推倒了院牆,驅車躍了出去。

接上默契等在那裡的鳶傑二人,一路向著城外挺進,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三人就戴着夜色,駕着車走在了林落城往黑山的道路上。

這時,陳安才看向縮在車廂一角的姚琴,等着對方給個解釋。

一開始乘車,一方面是因為鳶傑二人傷勢過重,沒法飛遁;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躲避仙門的追蹤,想要融入世俗,混淆視線。

後來,追兵遲遲不至,陳安意識到了可能仙門內部起了齷蹉,就想要棄車飛遁,只是當時已經進入了山鬼國境內,還想在這無間鬼蜮前最後一個世俗國家中購置一些補給,於是便一路到了林落城。

現在追兵已至,鳶傑和姚琴的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而阻隔在他們前面道路上的只有一個無間鬼蜮,正是全力衝刺飛遁而過的時候,姚琴卻在這時候喊着要乘車,對於陳安和鳶傑而言,怎麼樣都需要一個解釋。

姚琴輕輕攏了攏秀髮,露出了一張光彩照人的嬌顏,陳安為鳶傑療傷的同時也順便照顧到了她,免得她傷勢太重死了,自己失了嚮導走不出去。

此時姚琴傷勢也好了個七七八八,再不復當初萎靡的樣子,她不等鳶傑開口詢問,就主動道出了,自己提議乘車的原因。

“我們還須融入世俗避難,飛遁根本跑不掉,因為我們的敵人很可能是從前面來的。”

“前面?”陳安雙眼一眯:“你是指無間鬼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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