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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還算是順利,途中偶有血妖騷擾,都不用陳安出手,羽真就解決了。

回到綶城之中,羽真忙着向氏族發送信息,陳安則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的居所在綶城最中心的塢壁中。

整個綶城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城堡,而是城與堡的結合。主體由中心處的塢壁,四方塔樓,城牆戰道構成,又由四條短窄的街道劃分出種植園區、工坊區、儲備區、兵營四個區域。這即是縮小版的城池,也是擴大版的戰爭堡壘。

周圍血妖環伺,為了立刻就有防衛抵禦之能,溫良最先利用起來的就是四方塔樓和戰道,這個本就為戰爭而生的堡壘,塔樓戰道極為寬闊,內里差不多能容納上萬人,稍稍改易就直接變成了兵營,方便能及時調動支援。

而原本的兵營則被改成了民居,安置人口,將原本全是為了戰爭而存在的堡壘,變成了適合居住的小型城鎮。甚至在他的規划下,工坊區也已經開始了生產,種植園也已經進行了開墾,蠶室、暖棚也都已經搭建了起來。唯有儲備區一時半會也用不上,被溫良改成了貿易街區,以激活經濟。

以陳安為首的高層則被安排入住到最中心的塢壁中,這也是城堡最中心,正好被設置成城主府類型的行政單位。這個堡中之堡的存在,設計有獨立的箭塔和城防,階梯式的建築形貌,差不多有七層之高,陳安的居所自然在最高層。在他居所的望台上,整個綶城中的景象一目了然,甚至還能往遠處眺望城外乃至其他二城。

陳安走到這裡,自然而然地就向下看了一眼。

城牆上原本能容納萬人的塔樓戰道顯得空空落落,只在關鍵位置上,才有一兩人駐守。城中民居也是十室九空,與貿易街區稀稀拉拉的人影相映成趣,畢竟本是五萬人的藏兵所,可現在其中才入住了不到五千人,怎能不顯空蕩。但也沒有辦法,連青孚主城都缺人,何論下面無足輕重的輔城了。這也是急不來的事情,已經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那時才真叫鬼城呢。

視線上移,陳安瞳孔驟然一縮,遠處在低矮灌木叢的擁護中,原本是兩座城堡的輪廓,而現在,變成了三座。

那座城……

算了已經稟報給了氏族,還是等氏族來人查探吧。

陳安搖了搖頭,轉身準備走進居所,卻迎面有兩道人影從中走出,竟是金明和許久不見的陸然。

陳安心中一動,他臨走時,金明還在他的居所中閉關,現在從中走出,莫非……

不等他有所猜測,金明已經一臉喜意地道:“統領,屬下不負使命,先天九竅之法,已然大成。”

陳安聞言大喜道:“好,且先來試試手。”

東荒體系以戰力為先,修為再高不能打也是沒用,反之管你修為怎麼樣,能打就是好的修鍊法。因此陳安話音一落,已然率先出手,一掌按下,掌中鋒銳之氣暗藏,元磁之力昂然。

他沒用元磁加速,甚至連自己龐然的肉身之力都沒敢動用,生怕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手下這唯二的大將給打死了。

金明不比傅恆,他已經被煞氣侵蝕數月,且三個月前才剛剛接觸神意九竅之法,雖說是簡化版,但也不是旬月之間就能煉成的,況且不是煉成就算了,煉成之後還要試着儲存魂牌,留給其適應的時間更是非常之短,功力能恢復到什麼程度,真不好說。萬一自己一激動,一個失手把他給打死了,找誰說理去。

所以陳安只是簡簡單單的一掌,且後續無甚變化,這樣金明就算擋不住也能躲的開。

但金明顯然不打算躲閃,要在陳安面前露一手。只見他雙手掐訣,周身金光一閃,不退反進,挺着胸膛就向陳安肉掌迎去。

咣的一聲,胸掌相交,竟產生擊打金鐵之聲。

陳安瞳孔一縮,這是,神通。沒想到短短時日,他不止貫通了神意九竅,連神通都練了出來。果然,能成天象者,沒有一個是易於之輩。既然知其煉成了神通,陳安便起了試試他斤兩的心思,掌中暗藏的鋒銳之氣猛然吐出,以兵器爪的外相顯形,划過其胸口肌膚。

吱……

令人牙酸的聲響中,金明胸口衣物如柳絮般飄飛,但他胸膛肌膚卻只出現三道白痕。

陳安眼前一亮,暗道一聲好,自己這一下,就算凶級妖魔也會被開膛破肚,金明這神通的防禦夠強。

兩人只是搭搭手,測試一下金明神通,並非生死相搏,到了這個程度已經夠了,陳安順勢收手,金明也散去神通。

“你這神通不俗,戰力起碼三品靠上。”陳安出言給予評定,戰力這個東西不像境界有明顯區分,僅能根據經驗判定,不過以陳安的眼光,就算只是簡單的交了一擊,也差不多了解了個大概,給予的評定十分中肯。

金明神通雖成,但明顯不夠靈動,說明他只是剛剛突破神輪,還不曾達到精神力突破現實以御物的程度,儘管如傅恆一般神通體系已成,但精神不夠飽滿,神通只能算是爆發技,依然不可稱為超品,三品評價實實在在。

雖只得了個三品評價,不過金明面上不見沮喪之色,反而感激謝道:“統領給予秘法,恩同再造,金明在此謝過了,來日方長,今日三品,他日未必不能重回當初。”

他自被流放東荒,受煞氣侵染,一身修為算是徹底廢了,失去一直的依仗,任誰都不免瘋狂自棄。好在武道之途,首重修心,且他心性也足夠堅韌,重拾魂牌之道,一品一品的往上攀升,從不言氣餒。

但嘴上不說,心中不免苦悶,半年時間也不過達到六品,越往上越難,誰知何年何月可重回當初。

恰在此時,陳安神意九竅之法的傳授給了他新的希望,一身修為轉化而來雖只有三品,卻比他自己攀登要快的多,而且那本就是屬於他的力量,只是轉化形式收回而已,儘管有些損失,但總比全部失去強的多,這怎能不讓他對陳安感恩戴德。

陳安頷首,的確如此,現在的金明甚至都不需要修鍊,靠着時間積累,魂牌滋養,他只要跨過精神屏障,憑着已經成型的神通體系,立刻就能如傅恆一般被稱之為偽超品。

欣慰之餘,陳安又想起了剛剛金明的神通,於是也不見外地問道:“你剛剛那是什麼神通,似乎與氏族神通閣的琉璃金剛身類似。”

他一直知道,溫良所學乃極罡霸體,作為他的弟子,金明的武道不言而喻,可剛剛金明那神通明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因此不禁起了幾分好奇。

任誰問起了自己在擅長領域所斬獲成就,都不免得意,一向沉穩的金明也不能免俗,語氣中稍顯自得地道:“統領明鑒,這正是根據琉璃金身所改的神通,我給他命名為胎藏金剛印。”

厲害,陳安心下不禁再次暗贊了一句,無論是他還是傅恆,本命神通都是由自身武學升華凝練而來,這金明竟然可以另創神通,武學天賦,簡直不可思議。這還和陳安另創功法不同,因為神通本就是和他們一直的所知所學完全不同的另一套體系,接觸最長時間不到一年。

“胎藏?不錯,其志不小。”陳安咀嚼着這個詞,蔚然而嘆,以天地為母體,自身為胚胎,自身藏於天地之內,妖邪不犯,萬法不侵,這若是門真意法理具足的武道功法,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是改易成神通,也是成長無限,有莫測之力。

“統領謬讚,愧不敢當,現在還流於浮表,只有金剛之法,無有胎藏之意,想達胎藏之意,還任重道遠。”金明謙虛了一句,又似想起了什麼,連忙推出身後陸然道:“屬下不得允許,私自將神意九竅之法,傳於劣徒,還請統領恕罪。”

“嗯?”

陳安這才注意到金明身邊的陸然。

東荒之人行為粗蠻,不重禮儀,外來之人來此兩相融合,半文不白,有禮無尊卑。唯有溫良師徒初來乍到,還無入鄉隨俗的自覺,特別在意這個,與陳安確立了從屬關係後,不止說話文縐縐的頗為饒舌,上下之別也分的極清。

陳安本無尊卑之念,但被他們日日捧着,不自覺就有些飄飄然,眼中也就沈林與溫良師徒,在他們之下的陸然普通之流則漸漸疏遠,有些時日未見。對此,陳安也不想改變什麼,以往他在暗司所學,都是威不重不足以御下,簡單說就是殺雞儆猴。可在東荒這裡人手極度短缺,怎能讓他隨便殺兩人立威,所以溫良師徒在這搞尊卑之別也算是幫他立威了,自沒有阻止的道理。

由是此時金明把陸然推出,陳安才注意到,陸然不知何時竟已達七品之境。

記得初見他時,還是在風行車上,蓄氣未滿,真氣不達周天,而現在他竟然已經達到了七品,在陳安麾下大多是**品的程度里,絕對算的上是鶴立雞群了。而按照金明的說法……

“你改進了我的神意九竅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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