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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簡單直接的一拳,沒有花樣,只是純粹的力量,但就是這純粹的力量,一連打穿夢魘面前的四重夢境,打得他身上冒起黑色煙氣,打得他渾身顫慄不已。即便是以夢境鑄就的妖魔之軀,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也會崩潰。

不過這次他總算是看清了,陳安抬拳的動作十分僵硬,拉拳蓄力之時,動作也稍顯機械就像是之前那些族兵使用的元火炮在填充炮彈。

元磁之力,他御使天仙之軀,靠的是元磁之力的牽引,這簡直是奇思妙想,天仙之軀確實沉重無比,但元磁之力卻可以改變力的方向,未必不可運轉隨心。

事實也是這樣,陳安的元磁御兵炁就是把天仙之軀當成一件神兵來使用,雖然他這個“天仙之軀”只有重量,而無法則凝聚,算不得真正的天仙之軀,真正的神兵,但卻可以把它當成神兵胚胎來砸人,使用的好,依然威力無窮。

只是夢魘能夠看出是一回事,擋不擋得住又是另外一回事,否則怎麼有句話叫一力降十會。不用其他,就像剛剛破除他的七重夢境一樣簡單,陳安只需要這麼一拳一拳的打下去,最多再來三拳,夢魘感覺自己就會被生生打死。

但陳安這一拳結束,卻沒有再次揮拳,而是饒有興趣地道:“對比起幹掉你,其實我更感興趣的是你為什麼不躲。”

他的元磁炮拳確實強悍,但要說打得夢魘動彈不得還是做不到,對方精於夢境操控,層次相當的情況下,未必不能脫離自己的鎖定,就這麼站在原地不動,明知不敵還要與自己硬抗,簡直是愚蠢至極的行為,以對方的智商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是因為你身後的門嗎?”

陳安的話讓夢魘眼神一凝,卻笑而不語。

“那是什麼門?或者說,你在等什麼?”陳安一針見血的問道,他剛剛和夢魘在扯皮,是小心謹慎想要引出更多隱藏在暗處的妖魔,而夢魘卻純粹在拖延時間,他在等什麼?

“不說?那就不用說了。”

沒有其他的舉動,陳安再次抬拳錘擊,一拳,打破了夢魘身體周圍的夢境殘留;兩拳,夢魘是身體開始冒出大量的黑色煙霧,整個身影開始變的虛幻不真實起來,彷彿在下一刻就會徹底消失。

當陳安抬起第三拳時,夢魘的臉上已然流露出了絕望之色。

可恰在此時,一股恐怖的氣息,猛然降臨,無邊威壓突破了空間的限制,向著陳安鎮壓而去。

墟級妖魔,陳安瞳孔一縮,半側身體,調整角度,將蓄力的一拳朝着那恐怖氣息出轟然打出。

轟隆,半空中炸響一聲悶雷,陳安的拳勁和對方的勁力拚了個勢均力敵,在他們的力場交匯點炸出一圈肉眼可見純粹有勁力波動組成的氣環,四散的勁力推着氣環橫掃一切,直接把剩餘的五層塢壁,削成了三層。

夢魘面露驚喜之色,向著那恐怖氣息道:“邪風大人。”

“門準備的如何了?”恐怖氣息處同樣有一道聲音回應,這聲音嘶啞難聽,陳安聽着都有一種百爪撓心之感,常人聽了可能在下一刻就會瘋狂異化。

“幸不辱命,已然準備就緒,狸,猑他們已經先一步進入。”夢魘轉身向身後石門一揮手,石門上的流光溢彩猛然大盛,門中有氣流旋轉,泛起深邃神秘之感。

這五層大廳經過幾多摧殘實質已經徹底毀了,陳安和夢魘已然落到了三層,可那座石門依舊矗立在原本位置,就這麼漂浮在半空中。

“好,你們任務完成就先走吧,我隨後就到。”

那恐怖氣息的主人說完,半空中原本肆虐的陰風團團一聚成為了一根碩大的手指,向著遠處還在和讙糾纏的巨狼一點,那巨狼就慘嚎一聲急速縮小,變成了渾身是血的薛毅,拋飛而出。

讙也沒趕盡殺絕,而是幻化為一個面上帶着奇異花紋的黑膚女人,與夢魘一道猶有餘悸地看了陳安一眼,轉身走進門中。

想跑?陳安眉梢一挑,有心追趕。

可半空中的陰風猛然變化成一隻房屋大小的拳頭向著陳安狠狠砸來。

陳安只能運起元磁御兵炁,架臂格擋。

轟的一聲。

塢壁剩下的三層也被一次抹平,只余兩面半牆壁,還孤零零地聳立在那。

陳安被砸到地下,眼睜睜地看着夢魘消失在那奇異之門中。

天空陰風一轉,也不理會陳安,縮成一團就也要投入門中,顯然在其眼中陳安什麼的只是小蟲子,完全不用在意,進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可惡”,陳安哪能甘心看着這些傢伙揚長而去,他咬着牙,周身元磁御兵炁分化,在身前立起十二道劍柱,三三一組各自演化地水火風,生出毀滅氣息。

正是陳安的最強殺招,地支三合劍殛。

他現在已經很少使用這一招,倒不是為了當成底牌殺手鐧,而是其中的毀滅氣息他也很難掌控,不能掌控的招數,就算再強也不可能作為常規手段使用。此刻看着大敵將要逃跑,心急之下,不免使用而出。

當然,他也沒忘這裡是東荒,一切真意法理皆被扭曲,元磁御兵炁分化出的劍柱,在出現的那一刻起就開始紛紛崩潰,但其中醞釀而出的毀滅氣息卻真實不虛。

一蓬月白色的火焰在陳安面前突兀燃起,承載出劍陣崩潰後遺留的毀滅之意。

這是中品秘術,月焰,在陳安看來威力聊勝於無的東西,被它承接後,那一點毀滅之意崩解速度明顯降低,與火焰本身的毀滅氣息相容,攢成一團灰白色的火球,置於陳安兩手之間。

他兩手一撮,元磁之力正反兩極相斥,如弓弦拉滿,砰地一聲將那灰白火球當做炮彈射出,正中那本體縮小的陰風,在其中炸出一片能夠湮滅一切的灰霧,陰風都被炸散了不少,讓陳安看清那陰風的本體,竟是一個通體幽藍的小人。

尖細到能刺穿人耳膜的慘叫聲從小人口中傳出,幽藍小人的一手一腳竟在剛才那一下中被灰霧徹底的腐蝕掉了。

“你該死。”邪風也不急着進石門了,他視為無足輕重般存在的小傢伙竟然傷了他法體,不殺之不足以泄心頭之恨。

他虛抬手臂,半空中無數陰風逆卷,陰風色澤不一,有猩紅,有幽藍,有墨綠,有黑灰,這些顏色不同的陰風混合起來,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龐大龍捲,伸出一顆有角有須的龍頭向陳安咬噬而來。

陳安心中一動,想起之前羽真所說的那頭墟級妖魔是龍的形態,不會就是這個吧。

本來面對墟級妖魔,他心中還是有些發憷的,他到底不是升華過法如的武道宗師,不能夠精氣神相合,就算能夠煉成堪比神兵的身軀,依然無法發揮其全部威能,只能使用元磁御兵炁取巧。對上堪比宗師的墟級妖魔,還是有些心中打鼓。

但是當他看清那不同顏色的陰風竟然是從元氣大海里抽離的煞氣時,他反而不虛了,面對這甚至能污染侵蝕封神階的煞氣風暴,他還有閑心觀察研究一下。因為他最不怕的就是煞氣,身懷血煞陰罡的他是煞氣的祖宗。

陳安不慌不忙的一步踏出,正是太虛幻靈步的踏勢,這一步雖然不能將眼前恐怖的煞氣龍捲踏碎,踏停,但也遲滯了它的力量,讓它到陳安面前時,只剩煞氣的影響。然後再被陳安體內的血煞陰罡威嚇,四散而去。

邪風雙眼一凸,完全不敢相信會是這麼個結果,有心想要再出手試探一下,卻好似感覺到了什麼,頗為忌憚地看了陳安身後一眼,身形再次一縮成陰風,不等陳安追上糾纏,就鑽進了那石門之中。

陳安有心跟進,卻聽身後傳來一道嚴肅且溫和的聲音道:“不可,門後情況不明,不可輕涉險地。”

陳安一怔,轉首向身後看去,只見羽真伴着一名白髮老者緩緩走來。

陳安用眼神詢問羽真,只聽後者道:“君統領,快來拜見族老。”

“族老?”

白髮老者衝著羽真擺擺手,溫和且欣賞地看着陳安道:“你叫姜露寒是叔,那喊我一聲爺爺就行。”

“爺爺?”陳安莫名其妙。

白髮老者彷彿看出了他的疑惑,又補充的解釋了一句:“我名姜瑾,是姜露寒的大伯,曦珺的爺爺,你隨曦珺喊我一聲爺爺不為過吧。”

這開門見山自我介紹的方式也是東荒特色,若是在中原來這麼一出,反而很是奇怪,因為在中原長輩姓名都是需要避諱的,介紹都是少有。

“姜爺爺”,陳安從善如流,但心中卻是一顫,一個名詞在腦海中浮現,封神階。

他記得曾聽沈林說過曦珺的爺爺就是高陽氏隱藏的封神階,怪不得剛剛的墟級妖魔不發一言就跑了。

其實他敢追着墟級妖魔打的原因也是察覺到了援兵的到來,雖然沒有任何端倪顯現,但看見本被嚇破了膽的羽真又一臉篤定的迴轉而來,要是還不明白有轉機那就不是陳安了。

所以剛剛他賣力的拖着那墟級妖魔也有作秀的成分在,想要在援軍面前大展神威,刷一波不要錢的聲望。否則他雖篤定那妖魔傷害不了他,但他也很難對那墟級妖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傷,以他一向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怎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卻是沒想到所謂的援軍,竟然是氏族的封神階,陳安心中小算盤打着,看這姜瑾一臉和煦的笑容,自己應該表現的還不錯,這下聲望刷到點子上了,只是這老頭笑容里怎麼似乎還帶着三分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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